再說了,就算當衆撕破臉了,淩雪薇也有後招。否則,她就不會當着衆人的面靠近她蘇青黛了。
想來蘇青黛也是個聰明的,的确沒有當衆戳穿她,反而虛弱道,“師兄,諸位貴客們,青黛身子不适,就先退下了,改日再向師兄和諸位賠罪。”
這番話,倒也進退有禮,讓人挑不出錯誤來。
隻是……
“姐姐,不如你陪我回去更衣?咱們姐妹兩個也能說點知心話。”
果然,就知道這女人沒那麽容易放棄。
走之前還不忘挖坑給她跳。
若是她同意了,等後來她出什麽事了,就能完全賴在她身上。
若是她不同意,就未免給人落一個‘心胸狹隘’的印象。
哼,倒是時刻不忘算計!
隻是,她淩雪薇又豈是好拿捏的?算計她?做夢!
淩雪薇就這樣看着她。
一瞬不瞬,面帶疑惑。
“姐姐,怎麽了?”蘇青黛被看得頭皮發麻。
“我在想,我究竟是做了什麽讓你誤會,一口一個姐姐的!”
淩雪薇皺着眉頭,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莫非,陛下下了什麽封令是我不知道的?又或者,你叫我姐姐能讓自己覺得安慰些,顯得自己不那麽老?”
霎那間,蘇青黛臉色鐵青!
“噗!”
這回,就連下面幾個官家女子也忍不住了。
紛紛掩面笑了起來。
誰讓這蘇青黛本來長相就顯老,不,應該是成熟。
可她偏偏要裝作一副懵懂天真的樣子,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麽!
而淩雪薇,經過空間靈泉日夜滋養,再加上護膚得當,洗髓滌骨,還有一雙天生就顯得天真無比的懵懂貓眼。
一笑,兩個梨渦,簡直是萌甜得不要不要的。
這蘇青黛跟她比無辜,比天真,比嬌弱,這不是找死嘛!
這一局,蘇青黛再次落敗!
輸的那叫一個無地自容,臉色青黑,咬牙切齒,火冒三丈!
可是她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那邊的鳳鳴悄悄對着淩雪薇豎起個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其實蘇青黛那些手段,明眼人,都清楚。
可從沒有人像淩雪薇似的,完全正面開怼!
你柔弱吧,人家比你更柔弱!
你委屈吧,人家比你更委屈!
你口蜜腹劍吧,人家那才是舌燦蓮花,殺人于無形!讓你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若敢稍露鋒芒,人家就敢正面剛!怼得你啞口無言,心中憋悶,還要笑眯眯地對着人家說沒事我很好。
這就是本事!
這就是能耐!
此刻,鳳鳴心中的敬仰那叫一個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雙眼更是佩服得直冒星星,看得一旁的銀雪心中好笑不已。
……
誰都沒料到,這場壽宴,竟以如此詭異景象結束。
直到所有大臣們出了帝宮,還久久未回過神來。
不過一些聰明的,已經意識到這位帝君寵姬,怕是沒表面上看着那般無害。
想想也是,帝君是何等人物?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又豈是那麽好蒙蔽的?
選擇此女,就表示她身上定有什麽特别之處。
看來,還是得再觀望觀望的好,免得押錯了寶。
于是,一場風雲湧動在帝都内悄悄開始醞釀。
……
回到夜極宮,淩雪薇直接扯掉頭上的金冠,飾品,外披,衣袍,丢了一地。
月清一看這架勢,便悄悄摸退出去。
一屁股坐到榻上,氣呼呼瞅着走來的夜墨炎。
夜墨炎看着淩雪薇鼓得像小倉鼠的臉,忍俊不禁。
“你還笑!我都沒找你算賬呢!”淩雪薇瞪着夜墨炎。
今晚本以爲想好好給他過個生辰,這下計劃全給打亂了!還不都是因爲他那個勞什子師妹!
“你那個師妹,到底怎麽回事。”淩雪薇雙臂環胸,一臉‘老實交代’的表情。
“我以爲你知道。”夜墨炎啞然。
“我知道?我知道什麽?”
淩雪薇的怒火蹭一下就上來了。
“一上來就虎視眈眈到處給我挖坑,這女人道行可不淺,你别告訴我你沒看出她是什麽做派。”
夜墨炎淡笑,走來擁住她,“什麽做派到你這都不成派。”
喲。
淩雪薇斜眼瞅他,這家夥,今天嘴抹蜜了,怎麽這麽甜。
“對了,晚宴上你沒吃飽吧?我去給你準備一份長壽面,過生辰當然少不了長壽面了,你等等!”說着淩雪薇就跳起來。
夜墨炎看着她赤着的嫩白雙腳,直接将人拽回來,“天氣涼,把鞋穿上。”
額。
她都忘了。
剛拿鞋準備穿上,就被夜墨炎接過,扶着她嫩白的腳給她穿。
高大的男人半蹲地上,神情溫柔。
尊貴華麗的龍袍拖到地上,他卻毫不在意。
燈光落下,打在他如雕塑般的面容上,讓原本鋒利的五官顯得柔和幾分。睫羽纖長,在眼尾烙下一圈神秘陰影。
整個人都仿佛沐浴在一層橘色光影下。
讓她感到溫暖,安心。
“好了。”
兩隻腳都穿好了,夜墨炎擡頭,對上淩雪薇愣愣的目光。
“怎麽了?”夜墨炎嘴角微勾。
淩雪薇眨眨眼,“我發現,今天你笑的次數好多哎。”
話落,就見夜墨炎臉上笑意更深了。
如刀削般挺直鼻梁上的那顆朱砂,映襯着那雙深瞳,如夢似幻,流光溢彩。
霎那間,淩雪薇看呆了。
直到一聲低沉的笑聲響起,她才猛地回神,當即臉紅成了猴屁股,跟個火箭似的拔腿便沖了出去。
身後再次傳來夜墨炎磁性愉悅的笑聲,淩雪薇覺得耳朵更紅了。
心中腹诽,總給她施美男計!
哼!
這個夜墨炎絕對是故意的!
就是要故意看她出糗!
……
淩雪薇的到來,讓禦廚房内人仰馬翻。
夜宴上的風波,已經傳至整個帝宮,誰人不知這位淩姑娘就是帝君的心上人,更可能是未來一人之上萬人之上的帝後!
隻是這位貴人怎麽大半夜不休息,跑到這髒兮兮的禦廚來做什麽?
淩雪薇好說歹說,當然是她說什麽對方都一副戰戰兢兢不敢的模樣,搞得她很無語。最終隻好拿出威嚴,這才讓他們老實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