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鳳鳴臉一僵,嘴角直抽。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丫的臉皮這麽厚呢?
“看吧,那女人眼睛都快黏你男人身上了,你還坐得住?”
坐得住,當然坐得住。
淩雪薇面上笑得越來越燦爛,看得一旁的鳳鳴忍不住一抖。
感覺這妮子又要冒壞水了,看來有些人要倒黴了。
“帝君,臣聽聞烏小姐醫術不凡,又是出自醫宗大家,不如請烏小姐留在夜極宮,照應帝君的身體,如此一來帝君也能恢複得更快些。”
下面有個大臣忽然開口。
“是啊帝君,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帝君需盡快養好身體才行。依臣看,這位烏小姐就很合适。”
之後又有幾位大臣們起身請命,從頭到尾夜墨炎始終神色淡淡的,面色隐在光影下,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多謝諸位大人厚愛,影寒不勝感激。隻是臣女自認醫術不精,恐怕有違諸位所托了。”烏影寒精緻的臉上露出失望。
“烏大小姐乃醫宗大家所出,醫術怎會不精,烏小姐莫不是不願進宮?”
“當然不是!臣女亦萬般希望帝君能平安康健,隻是,隻是……帝君身邊已經有了貼身藥師,此人醫術不凡,想來諸位大人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說着水眸直直落到這邊,“就是坐在那邊的公子。”
随着烏影寒所指,衆人視線齊刷刷地朝着淩雪薇看了過來。
一時間,淩雪薇成了宮宴焦點。
很好。
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安分。
“淩公子?可是之前園林一案中打傷世家弟子的那個淩公子?”有大臣目光掃來,帶着審視。
好奇的,看戲的,打量的,各色目光紛擁而來。
淩雪薇端坐于位置上,神情淡淡,對周圍的目光仿若未見,那副淡定的樣子,看得烏影寒暗自咬牙。
“正是這位淩公子,淩公子醫術高超,制藥手段更是一絕,尤其是一絕味藥膳,更是深受帝君青睐,影寒十分佩服呢!”
烏影寒笑着恭維道,“而且,我聽聞淩公子極善冰刀之術,此次爲了圍獵盛事,精心準備了一場冰舞,說是要獻給帝君呢!”
話落,就見衆人一陣詫異。
冰刀之術,是梵胥皇室貴族喜愛的玩樂,尤其是在每年圍獵,都會有冰舞獻上,意欲着帝國繁榮昌盛。
但是曆來想要做好冰舞,卻十分困難,需要滑冰者身輕如燕,輕功極佳,平常若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根本難登大雅之堂,更别說是在宮宴上獻舞了。
可今日,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竟然要做冰舞?
還是在這麽重要的宮宴之上,隻要有半點閃失,那必然是大罪?
真不知是他太愚蠢還是太過狂妄!
“淩公子,你說對麽?”
烏影寒話落,衆人再次望向這邊。
淩雪薇眼中閃過冷光,很快便将這之間的利害想了清楚。
這個烏影寒,竟敢正大光明給她挖坑,真當她會配合麽?
烏影寒擺明了就是想讓她在宮宴之上出醜,順便再給她安上一個大不敬之罪。
“誰說我要做冰舞了?”
淩雪薇淡淡一句話,讓烏影寒臉色一僵。
烏影寒沒想到淩雪薇竟然會當面拒絕,難道他就不怕衆人非議麽?
“淩公子,不是你說的要做冰舞的嗎?”
“我何時跟你說我要做冰舞了?”淩雪薇絲毫不給烏影寒面子。
“你、你爲何要這麽說?之前在宮宴前遇到公子,是你親口告訴我的,當時不少人在場,他們都看到你跟我說話了呀!”烏影寒一臉詫異。
“确實,之前在外面我是看到他跟烏小姐說了什麽。”
“我也看到了……”
有不少人開口挺烏影寒,淩雪薇了然,原來是在這等着她呢。
“淩公子,我、我知道你看不慣我,所以處處針對我,可是我沒想到你竟會當着衆人的面陷害我!你說你要做冰舞,當時我還很高興,以爲你對我沒有敵意了,沒想到,沒想到……”烏影寒泫然欲泣,好不可憐,頓時引來無數男子的憐惜。
控訴的目光紛紛射向淩雪薇。
對于某個白蓮賤人的演技,淩雪薇早已領教過了,所以應對起來絲毫不亂,“原來烏姑娘也知道我看不慣你啊?爲何看不慣?不如烏姑娘也一并說說?”
烏影寒面色一僵。
“就說當初,烏姑娘的手下誣陷我偷盜藥方,之後烏姑娘又說我心系于你意欲輕薄,之後查明完全是烏姑娘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此之種種,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也很想問烏姑娘一句,我究竟是哪得罪您了,讓您次次這麽往死裏整?”淩雪薇冷笑。
“我、我沒有!!”烏影寒慌了。
打死她都想不到,淩雪薇敢在這麽重要的宮宴之上把之前的事情全都抖出來,淩雪薇如此不按牌理出牌,烏影寒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接招才好。
“沒有?難不成是我說錯了?你的屬下沒有誣陷我?你沒有謊騙衆人故意墜湖來害我?”淩雪薇才不會輕易地放過烏影寒。“烏大小姐做了這麽多黑心的事,我還能好心地去告訴你我要做冰舞,究竟是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我腦子有問題?”
這番毒舌的話下來,烏影寒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若是淩墨極力否認要做冰舞烏影寒還能應對自如,可沒想到她不走尋常路,直接當着衆人的面開撕,諷刺得她臉都挂不住了。
可是爲了維護以往的形象烏影寒又不能直接與淩雪薇開罵,所以一步慢步步慢,直接變成了眼下這種難堪的局面。
夜墨炎看着下方張牙舞爪的小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那炸毛的姿态,明顯是不滿烏影寒的做派了。跟護食的小貓似的,可愛得他幾乎要把持不住,恨不得下去将淩雪薇狠狠揉進懷裏。
“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或許你就是爲了當衆給烏姐姐難堪,所以才故意那麽說的呢?”歐陽月仗義地挺身站了出來,“我也聽到了,你當時确實說了要做冰舞的,難不成現在害怕了,所以故意推脫?”
歐陽月上前故意拿話激她。
淩雪薇冷笑,“歐陽小姐,果然哪裏都有你,我做不做冰舞,幹你何事?怎的你個外人比我還激動?”
“我……”
歐陽月也被淩雪薇噎得說不出話了。
“好了,這位淩公子,此處是宮宴,還請注意言辭。我想烏大小姐那麽說也确實有一定道理,畢竟她沒必要拿這種輕易就會被揭穿的事來撒謊,不是麽?”之前那些爲烏影寒說項的大臣再次站出來了。
“帝君,既然淩公子想要做冰舞,不如應下,臣等也是許久未見過有人做此舞了!”
“是啊,正好趁着今日盛事,也讓諸位見識見識。”
“淩公子,你說呢?”
……
這些人顯然是早就謀劃好了,夜墨炎面上淡漠如水,隻是眼底卻已經一片冰寒。
不知爲何,下面的人不由打了個冷顫,心中惴惴。
氣氛頓時古怪起來。
伏汲目光冰冷,剛要開口,被夜墨炎一個眼神攔下。
“諸卿這麽有雅興?”
不知爲何,夜墨炎淡淡的聲音下,衆人忍不住一寒。
“是誰想看他舞?站出來讓朕瞧瞧。”
帝君明明在笑,那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嗯?”
微揚的尾音,危險而惑人。
下方死一般寂靜。
任誰都察覺到了夜墨炎的怒意,尤其是當初叫嚣得最厲害的那個大臣,更是抖若篩糠。
“你?”
“是你?”
“還是你?”
帝王修長的指尖輕輕點過,那人便是一顫,滿目驚恐。
“想要看他舞?可以。”帝王薄唇輕啓,聲音冰涼,“誰能坐上這個帝位,朕就讓他看。”
唰!
所有人齊齊跪地,面如白紙,“臣不敢!”
“屬下不敢!”
整個宮宴如墜冰窟!
就連烏影寒等人都吓得渾身發抖。
淩雪薇簡直要冒星星眼了,她男人這是帥炸天了!帥破蒼穹!
“咳咳!醒醒,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鳳鳴不忘時刻打擊她,淩雪薇翻了個白眼。
“帝君,老臣不是這個意思啊……”
“帝君恕罪,臣不敢!”
所有人都沒想到,夜墨炎會忽然動怒。
這個淩墨究竟是什麽身份,竟讓帝君都如此庇護!
地上的烏影寒銀牙都要咬碎,憑什麽?一個不入流的藥師憑什麽敢跟她争?
“帝君,想來衆大臣也不是這個意思。”許久未發言的白樂忽然開口了,“冰刀舞向來是皇家圍獵的習俗,若淩公子真能做此舞,倒不失爲一大樂事。今日機會難得,不如就将淩公子讓大家開開眼!淩公子,你覺得呢?”
淩雪薇眯眼,這個白樂是公然将矛頭轉向她啊?
挑釁?
看來白樂顯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當衆刁難了?
不過,真當她淩雪薇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拿捏不成?
既然白樂都這麽說了,她要是再推辭,可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這場較量她接下了!
“你做什麽……”
見淩雪薇真的走了出去,鳳鳴剛要拉她,卻未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