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風出現在監牢時,監牢的一衆護衛們頓時就驚呆了。
這位大人怎麽來了?
要知道月風可是統領月衛之人,更是帝君身邊的貼身護衛,尋常連見一面都難,這位怎麽忽然屈尊降貴來這監牢裏了?
還是那位護衛隊長反應極快,想來是跟那位監牢裏的淩公子有關。沒想到剛将話遞上去,夜極宮中就來人了,來的還是這位大人,看來他沒賭錯。
“見過月風大人。”護衛隊長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問你,今日你們是不是抓了個人?”月風開門見山。
“回大人,您說的可是那位淩公子?”護衛隊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就是他,人呢?”月風點頭。
“現在正關押在牢中。”護衛隊長一邊說一邊偷瞄月風的臉色。
“帶路。”
月風面無表情,衆人不敢耽擱,立刻在前方帶路。
地下一層,此處關押的,都是宮中犯事的宮人。刑室内不時傳來犯人凄厲的聲音,地下的空氣彌漫着血腥氣和潮濕氣。
一旁的護衛隊長見身旁的人臉色越發冰涼,頓時冷汗直流。
“到了,就是這了。”
護衛隊長給淩雪薇安排的地方是一層最爲幹淨的房間了。
他無比慶幸自己之前的先見之明,尤其是在看到這位大人略微緩和的臉色後。
月風目光落在牢中,一眼便看到角落裏的淩雪薇。
牢房内十分黑暗,月風蹙眉,“怎麽這麽黑?燈呢?連盞燈都沒有你們幹什麽吃的?”
護衛隊長冷汗再次飙了出來,“快!快拿燈來!”
月風冷冷地命令。“把門打開。”
“是是。”
護衛隊長二話不說,立刻打開牢門,房間内亮了起來,月風看見還算整潔的地方,臉色這才緩和。
“淩公子,你還好吧?”月風問道。
淩雪薇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人了,她還以爲要再等一會呢。
“托大人的福,還好。”淩雪薇打了一個哈欠。
“那就行。”月風顯然沒發現他在緊張。
或許是這段時間相處後發覺這個叫做淩墨的年輕人話雖不多,卻是少有的心思通透之人,又或者是帝君對他的特别,總之,淩墨可是帝君欽點之人,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這究竟怎麽回事?你來說。”月風指向那護衛隊長。
隊長不敢有絲毫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将事情說了出來。
“呵,淩墨嫉妒那幾個人?所以故意找茬?”聽完後月風便心中了然了,冷笑,“淩墨乃帝君身邊的人,你覺得他會嫉妒一個無名之徒?我看你這護衛隊長是白當了!”
“大人恕罪!”護衛隊長頓時冷汗漣漣,慌忙跪地。
“行了,人我帶走了,出了事我頂着!”月風馬上就做出了決定,“盡快将那幾個人的動态查清楚,背後是否有人指使,若這點事都辦不好,你這護衛隊隊長也别當了!”
一席話,頓時聽得護衛隊長臉色發白,“屬下明白!”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位淩公子的分量。
至少據他所知,能讓這位月風親自到監牢且如此維護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再細想一下,這位大人是誰?
那可是現在帝君身邊最爲親近之人,月風的意思難保不是帝君的意思!
想到這裏,護衛隊長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早知不妥,若是當時再細細查探一番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
不過……
“大人,那位崇公子……”護衛隊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的意思,你聽不明白?”
月風冷冷開口。
護衛隊長一激靈,心中已然明了,這意思是無論何人,隻要有罪,那便一應論罪處置!
無論他是何身份!
此刻,這護衛隊長的心中已經震撼得無以言語了。
這個淩墨究竟有多大能耐?竟然能讓這位大人如此看重?
其實月風之所以這麽做,一是因爲淩雪薇制作出的藥膳,讓向來挑剔的帝君都很滿意。還有一點,他總覺得帝君對此人好像格外寬容……
總之,月風是不可能讓淩墨出事的,至少在帝君發話之前,此人不能有事。
“淩公子,你受委屈了,跟我走吧。”月風看向淩雪薇的時候,态度十分的溫和。
“誰說我要走了?”淩雪薇挑了挑眉,她換了一個姿勢靠在了牆壁之上,模樣十分的悠閑。
淩雪薇的話,讓幾人一怔。
“淩公子,你不走?”月風不明白了。
“不走。”淩雪薇淡然地吐出兩個字,一動不動地坐着,很顯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月風這下是不明白了,望着面前的淩雪薇說道,“淩公子,此處陰冷潮濕,不宜久留。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淩雪薇輕笑,“月風大人,你可聽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月風頓時明白過來了,深深地望了眼淩雪薇,随後說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多說了。去拿些幹淨的被褥和吃食來,淩公子在此期間,你們不得有任何怠慢。“
“是是……”護衛隊長連忙答應着。
月風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護衛隊長送走了這位大神後,背後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濕。
這都什麽事啊!
“隊長,裏面那位……”
“還不明白麽?好好伺候着,但凡出一點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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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風離開了監牢,心中不由歎息。
原本以爲這個淩墨是個話少沉默之人,不想卻是個狠角色。既然淩墨不願離開監牢,他也無可奈何。
隻希望此事别鬧太大的好。
……
整整一日,月風都在戰戰兢兢中度過。
直到晚上,也未見帝君提及這位淩墨,月風還思考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望向書桌前的夜墨炎,月風有些遲疑是否将此事上禀。
“有事?”
夜墨炎淡淡的聲音響起,月風一激靈,沉吟了下道,“啓禀主子,有件事屬下要跟您彙報。”
“說。”夜墨炎連頭都沒有擡。
“是這樣的……”
等月風說完,好半晌聽不到動靜。
月風心微提,剛要張口,對面的人開口了,“就這事?”
“……是。”
夜墨炎反應太平淡了,月風一時間拿不準他的意思。
“知道了。”
夜墨炎隻是淡淡說了這麽一句,便沒聲了。
月風這下是真疑惑了。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或許是那小子做的吃食真的合帝君胃口,帝君這才罕見對他和藹些?
月風疑惑地撓了撓頭,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行禮退下了。
直到書房内隻剩下夜墨炎一人,他放下手中奏折。
“來人。”
一道黑影忽然閃現,“主子。”
“怎麽回事?”
夜墨炎此刻的面容冷若寒霜,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寒意幾乎能把人直接凍成冰塊。
待聽完來人禀奏後,夜墨炎周身彌漫着攝人的殺氣。漆黑的眸子宛如利刃,嗜血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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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牢房。
此刻一片安靜。
有那個護衛隊長照拂,淩雪薇在牢裏的這一夜不算難熬。
跟空間裏的兩個小家夥玩鬧了一會,修煉結束後,不知不覺她便睡着了。
光影晃動,照映出她柔和平淡的面容。
一人忽然出現在牢中,高大的身形整個籠罩在墨黑披風下,帽子滑落,露出一張驚爲天人的臉。
夜墨炎望着睡得正沉的女子,微微歎了口氣。
夜墨炎俯身而下,在淩雪薇頸後輕輕一點,長臂一伸将人攬入懷中,披風整個罩在淩雪薇身上。
淩雪薇似乎感應到溫暖體溫,不由得朝熱源靠了過去,她熟絡地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接着又呼呼睡了過去。
夜墨炎看得無奈,點了點淩雪薇的鼻子,小聲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若是月風在此,定會吓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誰能想到,堂堂梵胥帝王,會來到如此肮髒潮濕的監牢來,隻爲了來探望監獄中狡猾腹黑的小女人。
燭火映照着兩道相依偎的身影,讓原本陰冷的牢房變得溫馨無比。
一夜無夢。
當淩雪薇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奇怪……她昨晚怎麽睡那麽沉?
一次都沒醒來。難不成這牢裏比自己的窩還舒服?
不過……昨晚她好像聽到夜墨炎的聲音了?
淩雪薇撓了撓頭,果然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淩雪薇無奈,起來拿出空間内的洗漱工具清洗了下,之後便重新坐了下來。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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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影寒今日心情極好,一大早起來精心打扮了一番,便朝夜極宮而去。
與藥局的人熱絡了一番,這才忙活手中的事。
準備好湯藥,她整了整衣服和頭發,這才緩緩朝寝宮而去。
到了地方,被告知夜墨炎不在,之後烏影寒便被領到了一處花園的亭中,亭子裏,帝王正與丞相伏汲對弈。
烏影寒心中一喜,強壓下激動的心情,袅袅朝亭内走去。
“見過帝君,丞相大人。”烏影寒行禮。
伏汲掃了一眼,“帝君,該喝藥了。”
夜墨炎修長如玉的手指撚着一顆黑玉棋子,白與黑交織,襯得那手指如玉般透明,更多了幾分尊榮和魅惑。
他一舉一動,高貴不凡,宛若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