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姑娘爲何要如此,但你該清楚,我能看出來,不代表其他人不能。”淩雪薇反問道,“若城主府内就有擅長幻術之人呢?”
傾顔嬌笑,“奴家敢如此,自然是做了周全的準備。我不過是個以色事人的奴婢,誰會将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淩雪薇放下杯子,目光掃來,“姑娘沒有說實話。”
如此直接,倒讓女子一怔,随即咯咯笑了,“公子真是個妙人,如此有趣,奴家當真是許久未遇到過了。”
傾顔目光直視而來,“公子既然已經識破奴家的幻術,卻未當着衆人揭破,這是爲何?”
淩雪薇開門見山地說道,“關于昨晚的事,我要知道真相。”
傾顔表情并不意外,顯然已經猜到了淩雪薇的目的。
“我告訴公子,那奴家有什麽好處呢?”傾顔問道。
“我已經給了。”淩雪薇頓了頓,提醒道,“至少……你還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裏。”
“呵呵,公子說話當真有趣,不知爲何,似乎與公子并非初見,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傾顔笑了出來。
淩雪薇黑線。
這副莫名搭讪的即視感是怎麽回事?
“其實昨晚的事,公子應該已有猜測。”傾顔說道,“那不過是白平陽與流火傭兵團團長潘廣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罷了。”
淩雪薇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臉嚴肅地問道,“他們爲何要這麽做?”
傾顔也一改輕佻,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這麽做的原因,自然是有利可圖了。至于爲何要對付雄隊長,是因爲他手中掌握着一個重大的秘密。”
淩雪薇蹙眉,隻聽到傾顔繼續說道,“不知傳聞中的玄金礦,公子可有聽過。”
淩雪薇颔首,“自然。”
玄金礦,是制作武器的重要材料,經過開采提純後,其硬度比尋常的礦石要堅硬很多,是許多煉器師和修士們争相追逐的寶物。雖不及星海礦那麽罕見稀有,但也絕對是難能可見的寶物了。
聽聞百斤的玄金礦就在黑市中炒出了天價,自然引得無數人垂涎了。
“這與雄隊長有何關系?”淩雪薇問道。
傾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關系可大了,雄隊長可是掌握了一條玄金礦脈的隐秘地點呢!”
淩雪薇驚訝,“玄金礦脈?”
“呵呵,公子也很吃驚吧?”傾顔說道,“尋常百斤的玄金礦就足以讓人發狂,更别說是一整條未被開采的礦脈了。”
淩雪薇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也難怪潘廣會如此忌憚雄蒼,甚至引得他與白平陽兩人聯合起來陷害他。
“我因待在白平陽身邊,偶爾聽到他與下面的人講話才知道的。這條玄金礦脈地點十分隐秘,白平陽讓人找了許久都未找到,而且據聞隻有雄蒼一人知道秘密入口,他的那些下屬們都不知,所以……你該知道,爲何他們會置雄蒼于死地了吧?”傾顔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了淩雪薇。
淩雪薇道,“那姑娘呢?以我觀察,姑娘與白團長之間應該并非外界所言那種關系吧?”
傾顔柳眉微挑,忽然笑了,“公子好眼力。”
傾顔緩緩起身,薄紗下身材凹凸有緻,魅惑無比。
“白平陽以他馴獸師的名号聞名天下,建立了如今的一等傭兵團白獅,威名赫赫,卻不知如此人物,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傾顔憤恨地說道。
淩雪薇眸子一縮,難道……
“公子猜得不錯,擁有馴獸師之能的,不是他。”傾顔說道。
“是你?”淩雪薇馬上反應了過來。
淩雪薇十分的驚訝,怪不得……怪不得傾顔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淩雪薇總算知道一直以來圍繞在傾顔和白平陽之間那股奇怪的感覺是什麽了。
若白平陽挾持傾顔,隻爲她的能力,卻在世人面前裝作一副寵愛的模樣,讓世人以爲女子是他心愛的寵姬,如此一來就算時時刻刻待在他身邊也能說得通了。
隻是……
“你是自願的麽?”淩雪薇問道。
“噗……”傾顔笑了,妖娆地倚在牆上,“公子說呢?”
明明在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淩雪薇沉默了。
“那昨晚是怎麽回事?你又爲何會受傷?”淩雪薇接着問道。
傾顔就算用了幻術,身上的傷口卻假不了,淩雪薇一眼便看出來了。
“還能怎麽回事?白平陽擔心我會壞他好事,所以故意讓我重傷昏迷,不讓我胡亂說話呗。不過他卻不知,我在他身側一直隐藏了修爲,隻有馴獸師之能,卻無法自保,否則還不知他會對我做什麽。”
傾顔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
“潘廣和白平陽二人早有勾結,一旦雄蒼落入他們之手,他們便會強迫他說出礦脈地點,到時二人利益均分,既鏟除了雄蒼,又得到了礦脈,何樂而不爲?隻是他們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傾顔目光落到淩雪薇的身上,“公子有心想保雄蒼?”
淩雪薇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傾顔眨了眨眼睛,“若是,公子不妨與我做一筆交易?”
淩雪薇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你想讓我幫你解決白平陽?”
“公子睿智,白平陽此人狡猾奸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今他對雄蒼勢在必得,公子若想保下雄蒼,隻能将他解決,如此才能保他無虞。”傾顔一臉期待地看着淩雪薇。
“保下雄蒼的方法有很多,姑娘所說的,是下下策。”淩雪薇說道,“更何況,你如何肯定,我就有與白獅團長相抗衡的力量呢?”
“哈哈哈……”傾顔愉快地笑了出來,“能讓皇佑副團長灜風如此重視之人,又豈非等閑?”
淩雪薇淡笑,“姑娘過獎了。”
說實話,對于眼前的女子,淩雪薇覺得還算不錯,真實不做作,有勇有謀。
“那傾顔姑娘打算怎麽做?”淩雪薇問道。
傾顔眼睛一亮,看淩雪薇的意思,就是答應了?
沒想到她隻是嘗試說服淩雪薇,也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卻未想……淩雪薇竟真的答應了,一時間,反而是傾顔有些無所适從了。
“淩公子真的同意與我合作?”傾顔的語氣透着不可思議。
淩雪薇放下杯子,“既然我要保雄蒼,那就要付出代價。傾顔姑娘該明白這個道理?”
對上淩雪薇幽深的眸子,傾顔莫名覺得背脊一寒,仿佛在這位淩公子的眼前,一切僞裝陰謀都無所遁形。
眼前的人比她想象的更加危險。
傾顔暗暗壓下心驚,警告自己不要招惹這個男人,随即道,“那就合作愉快了。”
淩雪薇嘴角微勾,“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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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
門外的人等着脖子都要酸了,他們一直扯着腦袋想要知道屋子裏的動靜。
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探聽不到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淩雪薇打開了房門,衆人紛紛進了屋子。
“哼,淩公子,不知情況如何啊?”潘廣不屑冷哼。
“潘團長進入一看不就知道了?”淩雪薇可不會給潘廣什麽好臉色。
潘廣甩袖,大跨步走了進去,随即原本不屑的目光瞬間大睜!
“這……這怎麽可能!”潘廣看到屋裏的情形,不可思議地叫出了聲來。
隻見原本昏迷的傾顔此刻正虛弱地靠在床上,已經清醒過來。
白平陽臉色蓦地一僵,而旁邊的崇景耀更是不敢置信。
“白大哥……”
床上傾顔發出虛弱的聲音,白平陽在最初的震驚過後,迅速恢複如常,臉上露出喜悅快步上前,“顔兒你終于醒了……”
“天!真的醒來了!”
“之前還一副要死了的模樣,如今竟恢複過來了?”
“這個淩公子好厲害啊!竟将醫聖大人都束手無策的人救回來了……”
“噓,别說了!”
……
崇景耀聽着四周的議論,臉色十分難看。
衆人望來的視線十分古怪,簡直讓他如芒在背。
反倒是望向淩雪薇的目光,全都透着不可思議。
他……究竟是什麽人?
在場不少人心中想的也是這句話,這位淩公子到底是何人?
廖溫瑜暗暗打量着淩雪薇,越看越心驚。
同樣的黑衣面具,不凡的氣勢,難道……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油然而生。
傾顔靠在白平陽的身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白大哥,顔兒差點以爲自己要死了……”
白平陽隻能安慰,“好顔兒,沒事了沒事了,幸好你醒過來了。”
床邊一派郎情妾意的畫面,而這邊的潘廣臉色已經鐵青。
“白團長,既然傾顔姑娘已經醒來,有些話也該問問她了。”戴燦提醒白平陽。
“戴燦,白姑娘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弱,還是等她休息幾日再說吧。”潘廣急忙說道。
“潘團長這話就不對了,之前可是你們着急地要給個說法,如今白姑娘好不容易醒了,怎麽又不着急了?難不成,是怕傾顔姑娘說出什麽對你們不利的話來?”戴燦也不是軟柿子。
戴燦犀利的話讓潘廣和白平陽皆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