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宣眼看着他們已經被人當成了奸細,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很想站出來大罵碼頭裏的人都是笨蛋,這麽容易就相信了黃四海所說的話。
黃四海一口咬定了仙靈羽衣裏藏着重要情報,就算宇文宣拿出仙靈羽衣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黃四海一樣可以說東西已經被他們拿走了,既然今天買下仙靈羽衣的是他們,他們就跟那抓到的奸細是同夥。
宇文宣頓時沒了脾氣,他覺得他似乎再也找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反正話都被黃四海說了,要是拉着地下交易市場的沈志良出來爲他們作證,告知衆人今天拍賣的真相,那地下交易市場的信譽就全毀了。
“你們同夥已經被我抓到了,你過來給我好好認一認,看看我們有沒有抓錯人。”黃四海毫不客氣地一把拎起來囚犯,扯着他的衣服,把他帶到了宇文宣的面前。
囚犯似乎非常地害怕黃四海,他被黃四海拉得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宇文宣的腳邊。
周圍都是侍衛,黃四海也不用擔心囚犯趁機逃跑,見囚犯脫離他的控制,也不着急,安靜地站在一邊,等着囚犯指證宇文宣。
囚犯全身髒兮兮的,皮開肉綻的傷口有不少已經化了膿。
宇文宣皺着眉頭,嫌棄地後退了一步。
蕭靈溪沒想到那個被抓的奸細會忽然離得那麽近,他身上那讓人心裏發毛的傷口,蕭靈溪都不敢多看一眼。
蕭亦風幹脆地把蕭靈溪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保護了起來,他生怕那奸細忽然發難,然後傷到蕭靈溪。
至于淩雪薇就不用蕭亦風來操心了,淩雪薇和皇甫宸一直都站在隊伍的最後,就算真的有什麽突發事件,也有皇甫宸護着。
就在蕭亦風幾個嚴防死守這奸細,生怕他忽然做出攻擊的行爲,想不到的是那奸細卻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主人,是小的太沒用了!失手被擒,沒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奸細朝着宇文宣磕頭,頭重重地砸在地闆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原本我是想以死謝罪的,可是我死不了,我家人的性命全部都被城主大人捏在了手裏,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人也會爲我陪葬!”奸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主人,我不求你能原諒我,隻求你看在我這麽多年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給我的家人一條活路,這件事既然已經瞞不住了,就早點招認吧!”
奸細跟宇文宣說完,馬上朝着黃四海爬了過去。
“城主大人,你讓我說的我全部都已經說了,我也隻是聽從主人的命令行事,其他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吧”
對于奸細碼頭所有的人都沒有半分的好感,這些人往往都是跟戰亂聯系到一起的,他潛入石陽城竊取重要的情報,怎麽想都是不安好心的。
中土之地一直都不太平,各股勢力互相争鬥,石陽城又正好夾在了赤羽宗和天星宗的中間,繁榮的藥材交易,也是很多人眼紅的對象。
雖然很多人都不喜歡黃四海這個城主,但也不得不承認,石陽城在黃四海的治理下,一直還算是太平。
衆人過慣了安逸舒适的日子,一點都不想卷進戰亂之中。
想這種被抓到的奸細,黃四海就是立即處死,衆人隻會舉雙手贊成。
可聽着奸細失聲痛哭,原本以爲自己絕對不會同情這個奸細的衆人,竟然也有了一點小小的不忍。
黃四海抓了這個奸細的家人威脅,手段雖然卑鄙了點,卻也無可厚非,要是這奸細死了,問不出情報的下落,一旦情報到了敵國的手中,倒黴的就變成他們了。
可是衆人從奸細的話裏聽出了深深的無奈,他隻是一個聽命行事的棋子,他所做的事情身不由己,根本就無從選擇。再加上他因拷打留下的滿身傷痕,衆人理所當然地認爲是他完成任務,抵死不肯向黃四海透露半個字,才會被黃四海打成這個樣子的。
奸細竊取情報的行爲雖然非常地可惡,但他對主人的忠心卻非常值得人敬佩。
奸細的痛哭聲聽着很多人的心都揪起來了,再看着奸細被拷問的那副慘樣,衆人剛還對這奸細恨得牙癢癢,一時之間也都心軟了起來。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奸細的主人身上,這奸細他們看着沒那麽讨厭了,指使這奸細過來竊取情報的宇文宣,他們一定不能夠原諒!
還僞裝成藥材商人,又是在藥材交易市場收購藥材,又是在地下交易市場買法器,若不是黃四海精明,根本就不會想得到他們也是敵國的奸細。
手下傷成了這副樣子,他們竟然還無動于衷,這個奸細跟了這麽個主人,也真的是瞎了眼。
“我們該怎麽辦?”蕭靈溪被奸細給哭懵了,她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她見都沒有見過的人,會忽然在她的面前痛哭,更加重要的是,碼頭裏所有人都信了這人的話,全都都認爲他們真的是這奸細的主人。
“有雪薇和皇甫宸在,你覺得我們還真的能被人誣陷成奸細?”蕭亦風小聲地跟蕭靈溪說道。
他對黃四海的手段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個奸細剛剛若是大聲地指證他們是一夥的,或許碼頭的客人一定會對奸細的話起疑心,可奸細這麽一哭,聲淚俱下地請求他們原諒,就是對着奸細有着懷疑的客人,對他的話也開始深信不疑了。
“什麽意思?”蕭靈溪不解。
“你難道忘了我們現在都是天星宗的弟子嗎?”皇甫宸笑道,“這石陽城可是在天星宗的勢力範圍内,就算雪薇還沒正式拜師,但是我可是天星宗宗主的如假包換的首徒,你覺得我們有什麽立場,在天星宗的勢力範圍内當奸細?”
“就是,我們就算真的要石陽城的情報,可以借着天星宗弟子的身份,跟這位城主大人索取,用得着搞那麽麻煩當奸細?”蕭亦風跟着說道。
“好手段,他們請來的這個死囚戲還挺不錯的。”淩雪薇在後面發出了一聲感慨。
“死囚?”蕭靈溪轉過了頭看着淩雪薇,不解地問道,“這人不是奸細嗎?”
“别人信他是奸細也就算了,怎麽你也信了這人是個奸細”淩雪薇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道,“黃四海要上哪裏去找一個願意配合他演戲的奸細來?”
蕭靈溪一時語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黃四海一直說這人是個奸細,說得蕭靈溪自己都相信了。經過淩雪薇一提醒,她這才想起來,什麽竊取石陽城情報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黃四海憑空捏造出來的。
他們根本就沒有竊取的這麽一回事,黃四海又怎麽可能真的弄來一個奸細指證他們。
“雪薇,你爲什麽這麽肯定他是一個死囚?”蕭靈溪接着問道。
“竊取情報可是殺頭的大罪,黃四海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這項罪名,這人要是不死,黃四海又怎麽跟石陽城的衆人交代?”淩雪薇解釋道,“你們想想誰會連命都不要來陪着黃四海演這麽一出戲。”
“死囚的話……”蕭靈溪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本來就是快死的人了,左右都是一死,以一個什麽樣的罪名死去,對他們而言根本就無所謂,隻要黃四海稍稍許他一點好處,比如說給他的家人一大筆錢,隻要照着他所說的去做,相信石陽城的牢裏有的是人願意。”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蕭亦風小聲地問道,“把天星宗首徒的身份搬出來?可是我們這都還沒出天星宗的勢力範圍,就惹來這麽大一個麻煩,是不是不太好?”
隻要皇甫宸出面的話,黃四海這陰險至極的誣陷,就會立刻變成一個笑話。
“喂喂!”宇文宣不樂意了。
淩雪薇幾個在後面說着悄悄話,宇文宣離得近,一字不漏地全部都聽到了。
蕭亦風想到的解決辦法竟然是把皇甫宸搬出來!
當宇文宣是死的嗎?
“你們誰都不許插手!”宇文宣不滿地說道,“這件事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了!”
黃四海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宇文宣幾個,那眼神仿佛在說,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看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所以淩雪薇和蕭亦風在後面小聲地讨論,黃四海看到了不僅沒有阻止,反倒是由着淩雪薇說着悄悄話。
在黃四海看來淩雪薇幾個隻是在做最後的掙紮,他一點都不介意面前的這幾個人,在被他帶走之前,好好地感受一番臨死前的絕望。
“你叫我主人?”宇文宣笑着站了出來,慢悠悠地走到了奸細的身邊,然後居高臨下地看着奸細說道,“你還說你已經跟了我很多年?”
“主人!”奸細見宇文宣走近,嚎得更加厲害了,“小的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能彌補這次失敗!可小人的家人是小人在這世界上唯一的牽挂,小人不能丢下他們不管!主人,就當小人這輩子對您最後的請求了,老實跟城主大人招認吧!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