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小子,換别人說這話我絕對認爲是吹牛,可你小子我姑且相信,快說說吧,究竟查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線索?”
李孝仁第一個回過神來,重重在盧楓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咧咧地說到。
他拍下的位置剛好是盧楓在下水道裏被樸安哲擊中的左肩,加上他下手一貫很重,這一下打得盧楓龇牙咧嘴,差點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李孝仁一愣,驚疑不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狐疑着自己的巴掌什麽時候竟有這等威力,難道是最近健身房新來的那幾個美女,間接讓鍛煉的效率大增,進步神速?
盧楓揉着劇痛的肩膀,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朝小金招了招手道:“有些事需要你幫忙。”
此言一出,衆人全都朝小金望來。
小金微微一愣,随即心中狂喜,一股身處舞台中央的虛榮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連連點頭:“沒問題,包在本……呃……我的身上。”
盧楓點頭道:“請你查一下一戶化工廠的幕後老闆是誰。”
小金笑道:“原來是這事,我早就調查過了。”
說着,小金打開筆記本電腦,翻出早已做好的記錄道:“一戶化工廠始建于1997年,出資人是個叫具真浩的家夥,不過這個人在警察廳的檔案裏沒有資料。
我懷疑他是個虛構出來的假人,于是用了不少時間調查了他的背景,發現他的資金來源雖然經過層層掩蓋,但最初的源頭卻都與七星财團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所以,我基本可以肯定,一戶化工廠的幕後控制人就是七星财團。”
“你說什麽?!”
衆人聽聞一戶化工背後的老闆竟然是七星财團都是一驚,畢竟七星财團可是幾乎壟斷了整個國家的醫藥行業,是真正能影響整個國家的龐然大物。
“怪不得沒人敢查,高官們都希望快些結案,原來背後涉及這麽大的利益集團。”
車佑恩忍不住震驚地喃喃自語。
盧楓朝小金豎起了大拇指。
小金開心地笑了起來,虛榮心又一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然而有句話叫做樂極生悲,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你早知道爲什麽不說?”
李孝仁眉頭一皺,“啪”地一巴掌招呼在小金後腦勺上。
毫無防備的小金被打得一個趔趄,連忙躲到車佑恩身後,無奈道:“喂,那可是七星财團啊,我要是說了那不是打擊大家的信心?你們還有膽子查嗎?”
“什麽?阿西吧,你以爲我和警察廳裏那些隻知道溜須拍馬的飯桶一樣麽?!”
李孝仁聞言更怒,瞪着眼睛卷起袖子就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不會說話的家夥。
車佑恩連忙擋在兩人面前,免得小金真的被李孝仁虐待。
樸科長對這對活寶的鬧劇見怪不怪,默默接過小金手裏的筆記本電腦,仔細看着小金查到的資料。
電腦屏幕的微光照将樸科長的臉照得忽明忽暗,盧楓則在角落裏靜靜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不知心裏又在想些什麽。
半晌,樸科長擺了擺手:“行了!”
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個字,聲音也和平常說話一般無二,但原本鬧哄哄的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這件事你已經查到了?”
樸科長淡淡地問盧楓。
盧楓點了點頭:“沒錯,我在二十年前看過一份文件,上面有一些記錄,七星财團建立一戶化工廠有自己的盤算,事情和一起被掩蓋的特殊案子有關。”
“地縫少年失蹤案!”
不等盧楓開口,樸科長便替他說出了答案。
盧楓臉上閃過一絲意外:“您也知道整個案子?”
樸科長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可不止有你一個聰明人,好歹我調查這個案子整整二十年,就算不如你聰明,也不可能一無所獲吧?”
衆人都笑了起來,眼神裏帶着些許自得,但更多的卻是善意。
雖然大家隻相處了短短的幾天,但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件,特調科的幾位刑警已經承認,甚至有些推崇盧楓的偵破能力了。
正因如此,他們同樣渴望得到盧楓的承認,絕對不想被這位新同事當成飯桶。
盧楓也笑了,從大家的眼神當中,他已經明白了一切,先前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隔閡在這個玩笑裏終于煙消雲散。
“看來傳言是真的,七星财團果真是爲了試驗某種技術才弄出這麽多災難。”
樸科長正色到。
盧楓點了點頭:“所以想要解開這個案子的真相我們就得從最本質的地方入手。”
“你是說調查七星财團?”
李孝仁皺眉到。
“不是調查七星财團,而是要搞清楚他們當年究竟在這裏做了什麽,又引發了什麽後果,最後是如何平息的。”
盧楓坦然地說。
樸科長道:“問題是事情已經過了二十年,我們要從什麽地方開始調查,我不相信七星财團會自己把真相告訴我們。”
“對啊……”
車佑恩擔憂道:“七星财團是個龐然大物,警察廳裏恐怕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想要從他們身上入手真是難上加難。”
“誰說要去調查七星财團?”
盧楓皺眉。
衆人都愕然,李孝仁道:“混蛋,不是你小子說要從七星财團入手的嗎?”
盧楓翻了個白眼道:“這麽蠢的辦法怎麽可能是我的主意?”
“你……”
李孝仁氣結,仔細一想,他好像真的從沒說過要調查七星财團,不過同樣的話如果是小金說的,估計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可說換成了盧楓,李孝仁就有些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現在大家都是一個團隊,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你有什麽主意就直接說吧。”
見盧楓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樸科長大概知道了他的用意,幹脆地讓盧楓把心裏話直接講出來。
盧楓面容一正,走到樸科長面前道:“這件事需要您的幫助。”
“我?”
樸科長眉頭一皺:“你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就絕不會推辭。”
盧楓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句話,雖說今晚他的收獲很大,但很多情況依然還不清楚,必須得到樸科長毫無保留的支持才行。
“請注意,我們要調查清楚的是七星财團在一戶化工廠做了什麽,所以調查的主體并非七星财團,而是一戶化工廠!”
盧楓朗聲對衆人說。
衆人都是老刑警了,對他的文字遊戲并不感冒,李孝仁道:“這還用你說?一戶化工廠被翻過來調過去地查了二十年,可到頭來卻連根毛都沒查到。”
盧楓笑道:“據我所知,一戶化工廠裏應該有一間秘密實驗室,如果能找到這間實驗室,所有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當他提到秘密實驗室幾個字的時候,或許是因爲激動,樸科長的手突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顯然他早就知道有這個秘密實驗室的存在。
“李警官說得沒錯,除了官方的調查之外,我自己也對一戶化工廠進行過很多輪調查,根本沒有查到什麽秘密實驗室,也許當初七星财團撤出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把實驗室清理掉了。”
樸科長咬了咬牙,遺憾地說。
盧楓平靜道:“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如果一戶化工廠真的幹幹淨淨,爲什麽二十年後的案子還會跟這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衆人聞言默然。
盧楓對樸科長道:“您還記得樸安哲曾報警說在一戶化工廠的下水道裏發現過許多屍體嗎?”
樸科長一愣:“你是說……”
盧楓點了點頭:“當時警方立刻對一戶化工廠展開了調查,但是卻沒有任何發現,然而僅僅六天以後,同一批警察卻在一戶化工廠找到了多達數十具屍體!”
“這說明了什麽?”
車佑恩迫不及待地問。
盧楓道:“你們發現沒有,我剛剛叙述的經曆很有問題,假如我真的是因爲某種無法解釋的原因回到了二十年前,那麽我所經曆的一切就不能成立!
樸安哲來到一戶化工廠調查的時候俊秀和惠媛應該已經死了,而且俊秀和惠媛的存在本身也很蹊跷,我每一次同他們相遇僅僅間隔十幾分鍾,可他們的認知裏這個間隔應該長得多。
還有,我每次和樸安哲相遇都覺得很莫名其妙,一開始他似乎和我很熟,可等我第二次遇到他的時候,他卻好像又不認識我了。
起初我以爲是有兩個我存在,後來我才發現,這些莫名其妙僅僅隻是因爲我和他相遇的時間順序被打亂了。”
“所以你是說你回到過去之後時間是亂的?”
李孝仁皺眉到。
“準确地說,應該是時間發生了交疊,而且還不止是時間,空間也是,由于很多個時空交疊在一起,我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見證原本在不同時空發生的片段。
也就是說,先到一戶化工廠的人和後到一戶化工廠的人有可能并非處在同一個時間和空間之内。
這也能解釋爲什麽樸安哲能在一戶化工廠的下水道裏發現屍體,而随後趕到的警方卻找不到,而短短六天後又能發現屍體的怪事!”
盧楓一口氣說完,衆人都長大了嘴巴,陷入了呆滞。
他的說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可仔細想想似乎又有那麽點道理,隻是這種說法嚴重沖擊了衆人對世界的認知,越是有道理就越會讓大家産生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說來說去,可那個秘密實驗室究竟在哪?”
樸科長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沉聲問到。
盧楓神秘一笑,扭頭望向樸科長,不知爲什麽,樸科長竟被他看得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