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搞來的?”柳乘風看完後,又是心驚,又是膽寒。
“我利用人列計算機臨時自編自導的。”
“……”
阿淨一句話就讓他心中剛剛升起的肅穆感直接胎死了。
他甚至懷疑這剪紙畫的可信度。
因爲剪紙畫中呈現出的所謂真相與他猜測的真相相去甚遠,除了永生集團利用養蠱的方法犧牲了一千萬名公司職工那段有點社會味,其他聽起來總有一些邏輯斷裂感。
感覺幹巴巴的,更像個故事,不像是社會上的事。
“什麽是向天争命?”
“一個坊間流傳的生存遊戲,勝利者将會獲得願望實現的機會,而這就是數字天道降下的天恩,但隻有大機緣之人才能截取這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
柳乘風心道,怎麽聽起來這麽像截教的大道至理。
“什麽樣的遊戲?”除了男女互搏的遊戲,柳乘風對其他真人遊戲一直很抗拒,像什麽饑餓遊戲、鱿魚遊戲、異次元殺陣遊戲…都是一些九死一生的遊戲…
“死亡率很高的遊戲,不過卻能滿足一些上層人的惡趣味。”覆面光闆上浮現一個血色骷髅骨geigei笑的陰狠表情包。
“你鬼笑什麽?”柳乘風被骷髅骨兩眼空空的樣子給驚到了。
“這是永生集團全資控股肉白骨公司的遊戲LOG,你感覺怎麽樣?”
“惡心他媽誇惡心,好惡心。”
“罪過…罪過…”阿淨雙手合十,高聲頌揚了一遍佛号。
柳乘風這時候好像犯一個男人的通病,想抱個手機去蹲坑,沒有什麽煩心事是蹲坑不能解決的,隻有蹲坑的時候,他的SAN值才會狂升,一切都能整活。
“我有個問題,爲什麽征稅天官要詢問所有人信什麽神?”他慢慢蹲下,仰頭看着阿淨。
“世間衆生,一切皆爲業感緣起,依因緣和合而生,也依因緣和合而滅,是生滅相…若電子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我爲菩薩…”
“你的意思是菩薩是你的神,你信菩薩就會得永生?”再特喵玄的話,柳乘風都能化繁爲簡。
“我的意思是不管信什麽神,都是因緣而生滅的垂直管理策略,這樣大征稅造下的無上因果就與永生集團無關了。”
“……”
柳乘風一口心頭血差點噴了出來,說半天,‘凡夫信什麽神’竟然是永生集團采納的一種計算機安全策略,這種策略就如同數字源路徑一樣,垂直于神仙與凡人之間,因緣際會,因緣生滅,因緣業報。
如此,‘大征稅’造出了無盡殺孽,這口大鍋全部由神仙來背,而始作俑者永生集團卻置身事外,逍遙自在。
壞人我做,好處我收,背鍋的你來,那麽些神仙能答應嘛,還是說,這點小因果對神仙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阿淨見他臉色不好,疑惑不解:“你怎麽了?”
“也就是說,如果永生集團要索我命,還得我自己找個神仙來背鍋。”柳乘風想确認一下自己的理解是否跟上了阿淨的邏輯。
“好像是這麽回事。”阿淨的覆面光闆上浮現一個卡通大拇指,爲柳乘風嗚嗚點贊。
柳乘風得爲永生集團的搔操作點贊。
“如果是無神論者,會發生什麽?”
“無神論者…”阿淨的覆面光闆突然閃爍紅光,光闆的上面浮現出巨大的金色問号。
顯然對這個問題,他有社交空白症。
突然……
半空的霓虹光像被利刃切割的玻璃一樣寸寸碎裂,崩解重組,赫然變化爲一行1/0組構的數字流,眨眼功夫,又消失不見。
用計算機語言解讀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赫然是:“兄弟,你進來一下。”
“MMP,老子非要進去把你的鐵腦殼揍出配件來。”柳乘風罵罵咧咧的轉身就走,留下阿淨還在自己的主機數據庫中檢索什麽叫無神論者。
柳乘風一腳撾(zhua)開了門,張口準備開啓嘲諷模式,他要好好問問這老鐵匠到底有沒有尊老之心,是誰給你權力喊老子兄弟的。
可目光一轉,柳乘風的眉頭立刻皺了下來。
柳秧竟然不見了。
他目光如炬,視界之内就是射程之内,數字解構的真理就是隻剩老鐵匠一個人像個阿飄一樣浮在半空,側身望着窗外的雨景。
“丫頭呢?”
“她去忙自己的大事去了。”老鐵匠轉過身來,露出那破爛不堪的造型狀,一雙綠油油的電子眼閃的人心惶惶。
鋼鐵齒片一咧,屬于越看越不正常系列。
“現在滿世界都在大征稅,你将她使喚到哪去了?”
“這可與我無關,她走的是自己的路,沒人能夠使喚她。”老鐵匠哈哈大笑。
“什麽意思?”
“兄弟,格局放大點,今天就是一個機會,一個新時代開啓的機會,我們要撒最大的網,套最蠢的魚。”
我們?
特喵的,一張嘴就将底褲都漏了,還說和你無關。
“更正一下,我是你爺爺,還有,你們要套最蠢的魚,什麽魚。”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我隻是全程打輔助而已。”老鐵匠像個阿飄一樣飄到了義體改造台前,招呼柳乘風過去。
柳乘風見他美滋滋的,心頭非常不爽,不爽的同時,又非常擔心小丫頭。
“不要擔心她,别忘記,萬物互聯,我不死,她亦無敵。”老鐵匠一句話就打消了柳乘風的擔憂。
他走到義體改造台前,立刻擺出一副吃瓜臉,想看看老鐵匠要耍什麽幺蛾子。
而老鐵匠的僵直機械臉也讓人感受到一種‘興冷淡’風。
二人就這麽對視着,像個世仇一樣,誰看對方都多餘。
老鐵匠:“外面挺熱鬧的啊。”
柳乘風:“還行,再來個像你這樣的機械阿飄,陰間味就更濃了。”
老鐵匠:“知道我爲什麽喊你進來嘛,兄弟?”
柳乘風:“不知道,孫子。”
老鐵匠:“就算你對我有敵意,但我依然待你如故。”
柳乘風:“我也一樣,每次看到你,我那治愈多年,想揍孫子的強迫症不知怎麽回事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