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比試場上的那一堆廢墟,萬音宗三人組風中淩亂。
氣氛陷入了凝固的尴尬之中。
容晖師兄擡眸望着沈窈,欲言又止。
另外的兩位萬音宗弟子則是悲痛萬分的癱在地上:
“我的心肝玉笛啊!”
“我的寶貝二胡啊!”
即便他們的修爲不低,都是金丹期大圓滿,可如今他們的本命靈器都已經被毀了,他們還能怎麽打?
沈窈被二人近乎哀恸的舉動給吓得忍不住往後退開兩步:“.”
如果說,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會有人願意相信她的話嗎?
沈窈也不知唢呐竟會這般不靠譜,一出手就直接将對方的本命靈器給毀了得一幹二淨。
“???”
趙乾安和尤安甯雙雙懵逼。
兩人面面相觑,他們手中緊握着靈劍都不知該不該出手。
至于站在比試場下外圍的散修則是紛紛陷入懷疑:“這場比試究竟還能不能打?”
“這萬音宗的高階靈器也太有水分了吧?怎麽這麽輕易的就能炸裂了呢?”
“難不成是萬音宗想給流觞宗弟子放水!?”
“這根本就不可能啊,流觞宗裏可是有着元嬰中期的沈窈,那可是曾經單挑萬音宗弟子,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沈樂修!”
“.咦,你這話說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一個個都在議論紛紛的,比試場上的六人都卻沒有再次動手。
萬音宗掌門的面色不虞。
若他的眼神能夠化爲利刃,怕是都要把沈窈給捅成篩子了。
旁人不知,可萬音宗掌門的心裏卻明白得清清楚楚,定是沈窈的那把厲害的唢呐又在搗亂了,但唢呐是沈窈的本命靈器,他也無法讓對方不使用唢呐.
萬音宗掌門暗自咬牙。
如此,時間一長,饒是裁判都等得不耐煩了,他沉着聲提醒:“比試已經開始,若你們再不動手,那就隻能由本裁判判定爲雙方主動棄權!”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竟還能被判定爲主動棄權!?
别說是比試場上的流觞宗三人組不答應,就連守在流觞宗大本營裏的諸位師兄都不答應棄權。
紅夭夭和念初頓時飛快的吹響了她們的喇叭,一邊呐喊道:
“流觞宗必勝,流觞宗必勝!”
“小師妹,打他!錘他!别猶豫!”
流觞宗這邊的喇叭聲一響,萬音宗那邊也不甘示弱:“萬音宗必勝,萬音宗必勝!”
“容晖師兄沖啊,請用你健碩的身軀給對方一記重擊!”
“苟師兄别哭,先下手爲強,沖啊!”
流觞宗三人組:“.”
萬音宗三人組:“.”
聽着比試場下的呐喊聲愈發激烈,又有着裁判的提醒在前,萬音宗的弟子就算是打不了都得硬着頭皮跟對方打一場!
其中的苟師兄抛棄良心二字,打算順從民意先下手爲強。
然而——
沈窈比他出手更快:“三位,得罪了!”
話音未落,唢呐的神識攻擊朝着三位對手疾速而去。
沈窈的右手輕揚,體内的靈力瘋狂運轉着,下一瞬,就見三道粗壯的靈力鞭憑空而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對面三人席卷而去,僅在眨眼之間就把萬音宗三人給捆綁了起來。
她那元嬰中期的修爲并非是浪得虛名。
片刻間,就把萬音宗三人組給安排得妥妥當當,就連趙乾安和尤安甯都沒有出手的機會。
趙乾安:我恨!
本以爲他能夠在比試場上靠着精湛的雙合劍法揚名天下,卻萬萬沒想到
此時的他不過就是個躺赢的。
沈老大果然還是沈老大。
可惡!始終是他不配了。
這一場,是今個兒一整日下來,結束得最快的比試。
在聽到裁判宣布,流觞宗勝出之後,沈窈便将捆綁在萬音宗三人身上的靈力鞭收了回來。
唢呐也非常自覺的停落在沈窈的右肩上。
她擡眸望着容晖師兄:“容晖師兄,承讓。”
容晖不禁苦笑。
這還是他第一次輸得這麽快的,在本命靈器被毀之後,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令他的自信心受挫。
容晖:“沈窈師妹赢了,容晖輸得心服口服,希望終有一日,容晖能在沈窈師妹的手中赢上一回。”
沈窈抿了抿唇,神情認真的道:“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以後,她會變得更強。
從比試場下來之後,趙乾安似乎還有些不太真實,他轉過臉,神情恍惚:“安甯,我們這是真的赢了嗎?爲何我總感覺,我根本就沒來得及動手?”
尤安甯輕歎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并非是你的錯覺,我們确實是赢了。”
趙乾安:“.”
沈窈已經快步的回到流觞宗的大本營了,迎接她的是來自夭夭師姐溫暖的懷抱和念初師妹激動的誇贊。
沈窈對于她們的舉動有些不太自在,她此時更想見到的是白澤仙君。
許是白澤仙君察覺到沈窈的心思,忽而,他往前一步,越過人群,目光遠遠的落在她的身上。
跟師姐師妹寒暄幾句,又約定了傍晚相見談心之後,沈窈便追随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而去——
在見到白澤仙君時,她興緻沖沖的正準備朝着他走去,卻不經意的瞥見了自家師父手中握着的喇叭。
沈窈:“???”
沈窈腳步微頓,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白澤仙君,準确來說,沈窈是在盯着師父手中的喇叭。
可别告訴她,方才她站在比試場時,吹着喇叭呐喊助威的其中就有師父.
沈窈兩步作一步迅速的來到白澤仙君的面前,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師父方才可是.”
雖她尚未說完剩下的話,可不知爲何,白澤仙君便已經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意思。
白澤仙君下意識的就要将喇叭藏在身後。
白皙如玉的耳尖微微泛紅,他輕咳一聲,爲自己辯解:“方才那方海真人的弟子非要将此物塞在爲師的手裏,爲師見你平日裏與她交好,便一時忘了拒絕。”
“原來是這樣啊。”
這理由說得倒是挺有說服力的。
虧得她還以爲夭夭師姐把師父也教壞了呢。
沈窈頓時松了口氣,她又道:“那師父能否将此物交給弟子?”
“自是可以的。”
白澤仙君垂眸,将喇叭遞了出去,沈窈接過後,便飛快的塞進了空間裏。
此時,團體賽的五場初賽便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便是由靈劍宗掌門宣布進入決賽的宗門。
這一次的團體初賽,靈劍宗弟子算是表現得極好,靈劍宗掌門深感欣慰。
其中,靈劍宗占了兩個名額,萬妖宗、無情宗、流觞宗各占一個名額,而萬音宗則是無緣決賽。
萬音宗比了兩場,一是對上萬妖宗,二是對上流觞宗,不料竟是兩場慘敗。可謂是倒黴到家了。
決賽名單一出,甯穹掌門被氣得當場甩袖離去。
倒是靈劍宗掌門一改先前的陰郁,故意當着風銘掌門的面,仰頭大笑三聲。
風銘掌門:“.”
他決定,下次不能再跟靈劍宗的瘋子站在一起。
團體賽的決賽就定在明日的辰時,如今天色也不算早了,五大宗門的弟子漸漸離場,各回各家。
唯獨,在比試場的外圍還站着不少散修,他們都是沖着流觞宗的沈窈而來的。
而沈窈先前在比試場上露過臉,他們自然也能認得出來。
見到流觞宗大本營的弟子似乎還沒有離開,不少散修便急急的沖過去,他們都想要從沈窈的手中得出晉級迅速的法子。
再不濟,也能讓堵住沈窈,讓她開口指點一兩句,或許就能讓他們醍醐灌頂。
然而——
散修萬萬沒想到,沈窈早就已經跟着白澤仙君先行一步了。
此時守在流觞宗大本營裏面的不過也就僅有趙乾安、尤安甯、紅夭夭、念初、于泠奕幾人,散修猶如蜂窩那般,急吼吼的朝着他們沖過去,浩浩蕩蕩的人群險些就把他們幾個就地給埋了。
“等等——誰,究竟是誰在扒我的頭發?”
“嗷,小心點,你踩到我的腳了!!!”
“你們究竟都是些什麽人!?”
慌亂的聲音從人群裏傳出來,若有人能仔細一聽,便能聽得出來,這些話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
散修異口同聲的道:“我們要找沈窈師妹!”
流觞宗幾人:“.”
趙乾安被折騰得一身狼狽,腦袋一空,他便大聲的吼道:“别找了,沈窈早就跟着白澤仙君私奔去了!”
散修:“???”
好家夥,這驚天大瓜是他們這些散修能聽的麽!?
當即,衆散修也顧不上找沈窈指點了,一個個飛快的打開修仙論壇,以靈力爲筆,唰唰唰的寫下了方才聽到的重大消息——
白澤仙君與其弟子因不滿流觞宗制度而雙雙私奔!
更有傳言風銘掌門棒打鴛鴦,白澤仙君才會下定決心帶着沈窈私奔的。
趙乾安看着一個個呈現在自己面前的修仙論壇,使勁的咽了咽口水,欲哭無淚:“安甯,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尤安甯目光複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另外的流觞宗幾人望着趙乾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紅夭夭昧着良心,安慰了他一句:“放心,風銘掌門也許不會怪罪你抹黑了他的名聲。”
趙乾安:他怪他的嘴巴,爲何沒有用針縫上了。
剛回到流觞宗的風銘掌門突然打了個噴嚏,險些就從靈劍上掉落下來,幸好他及時穩住了。
他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語:“究竟是誰在惦記着本掌門?”
等趙乾安一行人擺脫了那群散修時,已将近傍晚,任是誰也不知,那些散修竟是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若是早知會有這麽一出,他們就該早點離開比試場。
可如今就算是後悔也沒有用了,趙乾安還是在心裏希望風銘掌門不會突然心血來潮的就想着打開修仙論壇吧。
上蒼保佑,他可不想被掌門一劍捅死。
不過,此時風銘掌門可沒那閑情打開修仙論壇,他正忙着找白澤仙君。
連自己的洞府都不曾踏足,風銘掌門穿過青劍峰的結界之後就直接禦劍飛上峰頂,正好見到白澤仙君準備回洞府。
而沈窈的身影剛消失在拐角處。
風銘掌門快步的趕上前去,揚手喊道:“白澤仙君請留步。”
白澤仙君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來,目光詫異的望着風銘掌門,語氣平靜的道:“掌門突然前來,可是爲了何事?”
其實,風銘掌門就是爲了沈窈突然晉升元嬰中期的事情而來的。
他不知白澤仙君究竟對沈窈做了什麽,爲何沈窈的修爲能在一夜之間大漲。
從金丹期巅峰到大圓滿,再從金丹期大圓滿到突破元嬰期,甚至還更上一層,直達元嬰中期。
風銘掌門承認沈窈的修煉天賦确實逆天,但沈窈的修爲突然晉升得這麽快,倒是令他覺得奇怪了。
風銘掌門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後,他語氣恭敬的問道:“還請仙君爲風銘解答。”
“掌門可有聽說過洗髓池?”
白澤仙君并沒有隐瞞之意。
之前沒有說出來,不過就是他一時忘記了,如今窈窈已經用過洗髓池,就算他藏着掖着也沒有任何用處了,倒不如說出來,讓流觞宗的弟子增加實力。
“洗髓池?”
聞言,風銘掌門不禁詫異。
他曾經也有聽說過洗髓池,就是不曾有親眼見過。
且說,那洗髓池乃是修仙界最難得的寶物,整個修仙界,僅有一處洗髓池。
在修仙界向來都是物以稀爲貴,而洗髓池的珍貴之處,不言而喻。
風銘掌門:“依着仙君的意思,可是沈窈的修爲晉升與那洗髓池有關?”
“正是。”
白澤仙君微微颔首。
随之,在風銘掌門略顯激動的目光之下,白澤仙君面色平靜:“若掌門也想讓門内弟子通過洗髓池來晉升修爲,那本君可以帶掌門前往那洗髓池。”
此話一出,風銘掌門頓時就變得更加激動了,險些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壓了壓心底那激動的情緒,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風銘掌門連忙道:“仙君此話可當真?”
“嗯。”
白澤仙君低低的應了一聲,随後,他又補了一句:“不過,此事不急,待五大宗門的比試結束之後,本君才能帶掌門過去。”
風銘掌門連連點頭:“無妨,風銘都聽仙君的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