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畫睜大眼,心髒砰砰跳得厲害。
“你來找我啊!來求求我,我心情好就告訴你怎麽回……唔!”
電話那頭安保人員似乎塞住了段心語的嘴,隐隐能聽到“唔唔”的聲音。
“席少,事情就是這樣。”
“嗯,知道了。”席辭挂了電話,神色平靜似乎根本沒聽到段心語說什麽一樣。
但顔畫卻開始慌張,說起來她上一世22歲就死了,根本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席辭會怎麽樣。
“我去見她。”顔畫握住席辭的手,看着他的眼神帶着不可抗拒的堅定。
席辭回握了下顔畫的手,随後拿起勺子舀了一下繼續喂她喝湯,“那女人指不定是想耍什麽花招騙你過去呢,她說的話不用信。”
“我知道,但是我會害怕,我不想冒那個險,不管是什麽花招,我都要去看看。而且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
席辭靜靜凝視着小姑娘的眸子,垂眸看向她又抓住他用力到關節泛白似乎還隐隐有些顫抖的手指,點了點頭,“好。”
——
有些昏暗的室内,段心語依然被綁在椅子上。
她看到門口的顔畫和席辭勾唇一笑,“我就知道你會來。”
“有屁快放。”席辭不耐煩地翻個白眼,他根本就不信段心語說的話,但是小姑娘擔心他,不來看看肯定會不安心到睡不好覺。
“我要單獨和顔畫說。”段心語看着顔畫說道。
“不可能。”席辭直接拒絕,拉起小姑娘轉身就走,“畫寶我們走。”
顔畫有些猶豫,回頭看了眼段心語。
“不用你們離開,顔畫到我跟前我小聲跟她說,你們稍微站遠點就行。”段心語補充道。
顔畫聽到扯了扯席辭的手,站住腳步。
席辭撇撇嘴角,剛想轉身就看到溫瀾钰走了過來。
段心語還是被關在溫家的,找到他家畫寶以後他也懶得讓人轉移她,而且段心語自己都說是爲了溫瀾钰要殺畫寶,讓她在溫家多呆段時間折磨折磨溫瀾钰,提醒一下他這件事出出氣也好。
“你來幹嘛?”席辭沒好氣地說道,腳步一動擋住了顔畫的身形。
溫瀾钰眼神掃過顔畫微微露出的一點頭頂,顔畫抓着席辭的衣服乖乖躲在他身後,她一點都不想看到溫瀾钰。
“我來看她最後一次。”溫瀾钰回道。
也不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溫瀾钰走進房間内,和席辭顔畫錯身而過的時候,他說了句“對不起”。
“呵。”席辭冷笑一聲,對不起有什麽用。
三個人走進房間,席辭讓看守的人确認了下段心語确實被綁得結結實實、連椅子也是牢牢釘在地上無法移動以後才放心。
房間内隻剩下了段心語、席辭顔畫和溫瀾钰。
席辭和溫瀾钰一人站在一邊,席辭站在了段心語左斜前方的房間邊緣,溫瀾钰則在右斜前方。
顔畫慢慢走到段心語身前,
離段心語越近,她内心的怒意和憤恨就愈加翻騰。
這個人,殺了她一次還不夠,還想殺她第二次。
她現在甚至有就這樣上前掐死她的沖動,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至少要等段心語把關于席辭的事說完。
“再離近點。”段心語又笑了,“我都被綁成這樣了你怕什麽,我說的話不能被當事人聽到,否則可能劫難就變了,到時候他怎麽死都有可能,你想防都防不了。”
顔畫聞言想了下又上前兩步,不過渾身緊繃着,身體戒備着她。
段心語掃了顔畫上下一眼,又露出毒蛇一般的笑容,“其實……有件事你猜錯了。”
“什麽?”顔畫微微皺眉。
段心語忽然大笑開來,“他留給我的不止一個念想!”
說時遲那時快,段心語手裏忽然出現一把匕首,匕首極爲鋒利,吹毛利刃,直接将綁着她的繩子盡數割斷。
段心語動作極快,她強忍着腦仁裏的刺痛和警告聲,将痛苦化爲力量,左手狠狠抓着顔畫,右手持着匕首甩臂向身前顔畫的脖頸刺去。
時間的流速仿佛變慢,顔畫瞪大眼看着段心語此時猙獰扭曲的面龐,餘光處,席辭正一臉驚慌地朝她奔來,她側過眼眸,匕首寒光凜凜,仿佛一瞬就能将她的脖子割斷。
就在匕首快刺到她的時候,她伸手抓住了段心語的手腕。
她身體剛恢複的七七八八,還有些虛弱,但段心語的力氣卻莫名其妙的大。
她用力推拒着她的手腕,另一隻胳膊被段心語掐得生疼,段心語則狠狠繼續朝她脖子刺。
刹那間,顔畫脖間感到刺痛,皮膚被紮破。
就在顔畫以爲自己要喪命的時候,手上忽然一松,身體被推開。
“噗呲”一聲,似乎是匕首入肉的聲音傳來。
顔畫趔趄着向後仰倒的身子被席辭抱住,她再看向段心語那個方向的時候,就見溫瀾钰已經握着段心語的手,把匕首刺進了她的左胸。
正中心髒。
段心語低頭看着匕首。
“切,被愛情任務的目标殺了,我估計是大世界頭一份吧。”段心語低語一句,随後自己拔出了匕首。
鮮血噴濺,沒多久段心語就徹底斷了氣。
顔畫看着眼前的情景瞳孔擴大。
無論她再怎麽想殺了段心語,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不是拍戲,而是真實的……
席辭抿緊了嘴唇,緊緊抱住顔畫。
“别怕,我在。”席辭低聲安慰,把她的腦袋埋進自己懷裏,撫着她的後背。
溫瀾钰轉過身,他身上一大片血迹。
“你們走吧,剩下的我來處理。”溫瀾钰伸手摸了下臉上被濺射到的血珠,看着顔畫的背影淡淡道,“我是正當防衛,她剛才也想刺死我,不要有負罪感。”
席辭點點頭,抱着顔畫離開了。
——
段心語死了。
顔畫覺得心頭大患終于解決了。
她現在也徹底放心了,根據段心語的表現看,她說的席辭的命劫其實就是胡謅,就是爲了騙她過去殺了她。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溫瀾钰傳來消息,說段心語的屍體連同血迹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去找段心語的父母,她父母卻說他們女兒早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就意外身亡了。
再搜索網上,所有關于段心語的消息都消失了。
段心語這個人仿佛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除了見證了她死亡的他們三個,所有人都不記得她。
顔畫手指杵着下巴,望着露台下盛開的大片花朵,思考着這到底是什麽原理,爲什麽就他們三個還記得,然而她感覺自己可能也琢磨不清楚了,畢竟一切都太過玄幻了。
而且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求雨神技也着實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好啦,别想了~”席辭看顔畫又在發呆,輕輕彈了下懷裏小姑娘的腦門,“過好我們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想不通的事就别想那麽多了。”
顔畫點點頭,轉過頭,看着席辭忽然彎起眸子,“你說,我如果在古代是不是能當個祭司?别的不行,求雨很靈啊。”
席辭見小姑娘居然在想這個忍不住笑起來,胸腔都在震動,“畫寶你也太小看自己了,祭祀哪兒夠,至少也得被奉爲神女啊。”
“啊……那好可惜啊,我現在有這麽個技能基本沒什麽用呢。”顔畫覺得有點可惜。
席辭點點頭,現在注重環保,氣候狀态穩定,科技也發達,就算哪裏實在幹旱了也可以人工降雨。
當然,主要是他家小姑娘如果顯露出自己的求雨神技,不光不會被奉爲神女,還會被抓走研究吧。
席辭想着,卻見小姑娘眨了眨眼,眸光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麽。
隻見她摟住他的脖子,望着外面,沒一會兒外面花園就下起了太陽雨。
“你弄的?”席辭挑挑眉。
顔畫笑着點點頭,小臉甜美。
雨過了一會兒就停下了,雲層散開。
席辭望去,隻見一道彩虹升起,挂在半空,下方是沾着晶瑩雨滴的怒放鮮花,景色美極了。
“以後我可以給你看彩虹啦~喜歡嗎?”
席辭彎起唇角。
這個傻姑娘,這麽厲害的技能在她眼裏成了給他制造浪漫的工具了。
席辭回過頭,隻見小姑娘笑顔展開,眸光閃亮,絢爛的天虹倒映進她的眼底,微風拂過,她臉龐的發絲輕輕揚起,一張小臉透白瑩潤似是自帶光芒,比花園的花還要瑰麗迷人。
“喜歡。”席辭不禁有些迷醉,低下頭,捧着她的臉吻了上去。
“喜歡。”
“喜歡。”
席辭吻着她,不斷重複着這兩個字。
青空下,一彎彩虹懸挂,露台上的戀人吻得熱烈,下方的白色心之水滴開得極緻,此時随着微風搖曳起來,花瓣微斂,似乎害羞地捂住了臉輕輕扭動着身子。
……
顔畫身體徹底恢複後就和席辭回了帝都去學校上學了。
兩人上了一周又去T國錄了《怦然一刹那》的特輯。
因爲戀情公開,兩個人從戀愛助力官徹底變成了戀愛嘉賓。
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以戀愛嘉賓的身份參加戀愛真人秀,收視率高到離譜,把導演都樂瘋了。
雖然兩個人因爲錄節目,顔畫又愛害羞已經盡量收斂一些動作了,但觀衆們還是被狗糧喂得飽飽的。
九月底的時候,席辭和顔畫被《時尚慕得》邀請回去采訪,打開了當初兩個人留下了期許願望的達芬奇密碼筒。
“好了,請展示一下你們兩個都寫的什麽願望吧~”負責采訪的編輯說道。
席辭和顔畫并排坐着,對着鏡頭齊齊打開展開紙條。
紙條有些小,字也小,編輯湊過去,“我看看顔畫寫的什麽,‘希望未來一年能拿到影後或視後’。”
“哇——那咱們畫畫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呀!”編輯感歎了一句,又看向席辭的紙條。
“希望顔畫一年内能拿到影後或視後。”編輯念完,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忽然就覺得自己被塞了一把狗糧。
“所以網上傳的你們兩個關于戀情公開的約定,是真的嗎?”編輯問着。
席辭和顔畫相視一笑,眸子彎起相同的弧度,但都沒有開口回答,隻是笑眯眯地看着編輯。
彈幕十分善解人意,紛紛翻譯出兩人的表情含義,【這還用問嗎】
編輯笑着了然地點點頭,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後就結束了采訪。
——
時光荏苒,兩個人照常工作學習,但席辭心裏其實一直在惦記着一件事。
終于到了12月1日,席辭的20歲生日這天。
正好兩人這天都沒有工作,準确的說,是席辭早就和席涵說了這兩天不要安排工作。
顔畫本來已經爲席辭制定了一個計劃,但卻提前被席辭撒着嬌軟磨硬泡地取消了,說他想帶她去另一個地方。
于是顔畫就被席辭帶着去了當初兩人沒去成的地點。
“所以……”顔畫望着眼前伫立在山頂淡藍色尖頂、淡粉色牆面、白色石柱、夢幻又華麗的城堡,“你也和奶奶一樣對城堡很執着嗎?”
“你是我的公主,我當然要給我的公主一座城堡啊。”席辭一笑,牽着顔畫的手帶着她往城堡裏跑去。
兩個人轉了一圈内部,一切都華麗又夢幻,顔畫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公主一樣。
忽然,顔畫想起什麽,她摟住席辭的腰身,擡起頭,眸子眨了眨,長翹的睫毛撲閃,微微歪頭有些疑惑,“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呀,爲什麽像是在給我過生日?”
席辭摟住自家小姑娘,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先親了一口。
看了看外面剛過了中午還大亮的天色,席辭摩挲着小姑娘的細腰,“你開心的話,我也開心啊。”
“而且上次沒給你過成生日我好難過。”席辭語氣有些抱怨着,摟着小姑娘走進一個房間,“這次就當我們的生日一起過了。”
關上門,席辭從背後攬着自家香香軟軟的小姑娘站在陽台上看風景。
沒一會兒,他就按捺不住了,捏了捏小姑娘的側腰,先是暗自壞笑了一下,随後換了一副表情,語氣有些可憐兮兮的,“其實,我一直有個願望……但是不知道畫寶會不會幫我實現……”
顔畫感受到自己頭頂上席辭的下巴正輕輕蹭着自己,聽着他小心翼翼的話,已經可以想象到他一定雙眼淚汪汪的帶着忐忑,發絲都耷拉下來,像隻垂着耳朵的可憐大狗狗。
顔畫頓時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她擡手摸了摸席辭的側臉,仰起頭看他,果然是和她想象的一樣的神情。
她單純又誠摯地點點頭,語氣肯定,“會幫你實現的,你有什麽願望?”
席辭見小姑娘同意了立刻笑開,剛才那副令人憐愛的樣子已經大變樣。
他彎身一把将小姑娘公主抱起,轉身就進了裏間卧室,将她扔到床上。
顔畫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她想要起身,但席辭的身子立刻覆了上來将她推了下去。
“乖寶,哥哥就這麽一個願望,今天讓我吃個夠就行。”
“…………混蛋!!”
——
“嗡嗡”地震動聲傳來,顔畫迷蒙地睜開眼,就見席辭的手臂越過她拿起了手機,随後震動聲停止。
“幾點了……”顔畫緩過神來問道,聲音有些啞。
席辭擡起身子親了親側身靠在他懷裏的小姑娘,“晚上九點半了。”
顔畫眨了下眼,動了下身子,隻覺得渾身都快散架了。
席辭坐起身,把小姑娘抱起來,先是溫柔地幫她一件一件穿上衣服,然後再給自己穿上衣服。
他抱着顔畫下了樓,從廚房的冰箱裏拿出蛋糕,細心喂着小姑娘吃。
确認小姑娘吃飽了,席辭便牽着她在城堡裏慢悠悠地走路,期間小姑娘幽怨瞪着他的眼神他都悉數用笑臉和親親哄了回去。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席辭搖了搖小姑娘的手,“我們去城堡外面透透氣吧,感覺裏面有點悶有點燥。”
顔畫點點頭,确實如此。
席辭推着小姑娘回了房間。
他給她穿了一身複古優雅的連衣裙,但現在出去肯定會冷,于是拿過配套的鬥篷給她披上。
身上的衣服都沒有兜,手機沒有地方放,顔畫拍了拍裙擺,去拿自己的包包。
看到包包旁邊的袋子,顔畫這才想起禮物還沒給席辭。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再晚就過時間了,得趕緊給他才行。
顔畫拿出禮物,有些一蹦一跳地走到了席辭身前,雙手舉着禮盒,“給你的禮物。”
“嗯?是什麽啊?”席辭挑挑眉,接過盒子,拉着小姑娘坐下來。
“之前說過的,更像你的禮物。”
“那我得趕緊拆開看看,在你眼裏我是什麽樣的。”席辭解開絲帶,掀開蓋子,開玩笑地說着,“不會是個手榴……彈吧?”
席辭話語一頓,禮盒在蓋子掀上去的一瞬間四壁就朝外散開倒下。
那一刹那,裏面的東西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差點閃瞎了席辭的眼。
等席辭忍不住挪了挪,這才看清具體是什麽。
一個長方體豎高的透明盒子,頂部的四角安着小射燈,裏面站着一個大概30cm高的bjd娃娃,娃娃精緻可愛,穿着茶色的蓬蓬的洋裝,小胳膊小腿,臉蛋也圓圓的肉嘟嘟的很可愛,但仔細看的話,五官很像他家小姑娘。
而娃娃笑得甜美,表情生動,似乎很幸福的樣子。它微微低頭側臉,雙肘曲起,而它的兩手之間,正将一顆巨大的、圓形的、金黃色鑽石捧在心間。
雖然席辭不太清楚鑽石具體的大小,但目測這顆鑽石應該超過50克拉了。
剛才就是這顆鑽石的火彩晃花了他的眼。
顔色極正飽和度極高的黃色鑽石璀璨又奪目,閃耀出的光似乎能照亮人的心間,像個閃閃發光的小太陽。
他不禁想起戒壁上的那句話。
感謝你的出現,讓我的黑夜迎來了朝陽。
這就是畫寶眼裏的他嗎……
她把他捧在手心裏,放在心間……覺得他像鑽石一樣珍貴……
他哪有那麽好啊……
“畫寶……”席辭叫了一聲,尾音纏綿,他擡頭看向小姑娘,眼裏漫上水霧。
他覺得小姑娘的臉變得有些水濛濛的,吸了下鼻子,他聲音微顫,“畫寶……這顆鑽石得花了你好多錢吧……”
“……”
顔畫本來以爲席辭要說什麽,結果是在心疼她的錢。
不過看着席辭眼角隐隐的淚光,顔畫莞爾一笑,傾身抱住他,撫了撫他的腦袋,“放心,我可是個富婆呢。”
席辭摟緊她,蹭了蹭她的頸窩。
将禮物小心翼翼地收好後,席辭趕緊拉着小姑娘出門了。
外面一片漆黑,一點亮光都沒有,顔畫擡頭望向天空,此時月亮似乎正好被雲層遮擋住了。
此時再看後方的城堡,隻是黑黢黢的有個輪廓在,莫名的有些……駭人。
顔畫倒不至于害怕,但多少還是有點心裏發毛。
這和她看恐怖片玩逃脫逛鬼屋的感覺不一樣,那時候她知道所有都是假的,所以很鎮定。
但此時此刻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把身子貼得離席辭更近一些,聲音小小的,軟軟糯糯,“哥哥,你透夠氣了嗎?”
“冷了?”席辭以爲顔畫覺得冷,把她攬進懷裏。
顔畫在席辭懷裏搖了搖頭,“不冷,就是外面有點太黑了。”
席辭放下心來,繼續帶她走着,等走到某個位置後,他停下腳步,眼神看向不遠處躲在黑暗中在樹後露出半個腦袋的何洛。
“顔畫。”席辭松開握着小姑娘的手,轉了下她的身子,和她面對面站好,語氣帶上幾分鄭重。
顔畫看着席辭一愣,她已經很久沒聽過席辭連名帶姓地叫她了。
心裏莫名開始緊張起來,她回想一切,忽然意識到,可能……會有什麽驚喜。
她攥了攥手指,就見對面的席辭忽然一笑,“我的畫寶,你往左邊看。”
話音落下,顔畫轉過頭去,就在那一刹那,周圍忽然亮起。
一片片亮着白光的唯美花瓣落在道路兩側,花瓣燈帶彎成了路的形狀,蜿蜒蔓延着向前節節亮起,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城堡門口。
緊接着,黑暗中隻有一個輪廓的城堡也豁然亮起。
城堡的尖頂屋檐閃爍着點點星光,恰到好處的粉色、紫色和藍色交織在牆面和屋頂上,燈光變換,整個城堡被映出水晶般剔透閃耀的質感,仿佛這是一座水晶打造的如夢似幻的宮殿。
顔畫目不轉睛地看着。
忽然,有兩道亮光斜着從城堡背後升起,“嘭”的一聲,光點炸開,銀色的煙花如昙花綻放,在夜空閃耀。
更多的煙花陸續升了起來,絢麗的煙花與水晶般的城堡交相輝映,一切都像童話般夢幻。
有音樂在近處響起,顔畫回過頭,這才發現他們周圍的地上被花瓣狀的燈帶圍出了一個大大的圓圈,而圓圈外圍還有藍鈴花、風車和氣球狀足有半人高的燈飾。
她擡頭看向對面的席辭。
少年長身而立,望向她的雙眸微彎,眼中似有星河流淌,溫柔的星芒就這樣映入了她的眼底。
他擡手,修長的手指将她被風吹亂的發絲挽到耳後。
顔畫心髒劇烈跳動着,她擡頭看着他的面龐,看着他緩緩低下的頭情不自禁摟住他的脖頸,閉上雙眼吻上他的唇瓣。
席辭微微愣了一下,收回後撤的腿,掐住小姑娘的腰細細回吻着她。
“謝謝哥哥,我特别喜歡。”
一吻分開,小姑娘眸光閃亮,聲音帶着歡喜雀躍,摟着他的脖子笑得他心裏都化了。
“小傻子。”席辭掐了掐她軟嫩的臉蛋,伸手把她的雙臂從脖子上拿下來。
沒給她太多疑惑的時間,席辭幹脆利落地單膝跪下。
他拿出戒指,舉到她的身前。
兩人身後的城堡和煙花依然綻放着奪目的光芒,唯美的音樂環繞,席辭微微一笑,看着此時明顯在驚訝的小姑娘開口了。
“顔畫,可以把你餘生的時光都預訂給我嗎?”
明明音樂和遠處煙花炸響的聲音那麽明顯,但顔畫卻在少年開口後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她隻覺得自己心裏也升起了無數煙花,不斷地、不斷地連續綻開。
望着少年虔誠又期冀的目光,她壓下内心想要立刻撲進他懷裏的情緒,點了點頭,輕聲應答,“可以。”
席辭笑開,看着小姑娘嫣然的笑顔和眸中閃動的水光,将戒指取出,牽起她的手,緩緩将那枚象征誓言和約定的圈鎖套進了她的左手中指。
低下頭,席辭輕吻她的手背。
她的指間一枚粉紫色的鑽石煙花綻開,中央的粉紫色主鑽閃耀,周圍從底座延伸出一條條拱形的細線環繞在主鑽周圍,頂端綴着同色系或紫或粉的碎鑽,如同真的煙花一樣。
她的手小,他沒有選過大的主鑽,但這枚戒指戴在她纖細的手指上再漂亮不過。
他将他愛的象征套在了她的指上。
席辭緩緩起身,心中帶着無盡的滿足。
顔畫幾乎立刻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燈光爛漫,城堡夢幻,煙花璀璨,雲朵疏散,皎潔的月光也傾瀉而下,似在爲兩人送上祝福。
何洛望着又陷入擁吻的兩人,默默歎了口氣。
不過看着身旁不遠處正忙着小聲指揮各個隐藏的攝像機位的夏星,他覺得心裏得到了一絲安慰。
總歸,不是他一個人在吃狗糧。
——
雖然席辭求婚成功,但最重要的訂婚大計還沒完成。
席辭發揮不要臉的精神隻要沒事兒就跟貝當老爺和老夫人培養感情,再加上顔畫也總是紅着臉撒嬌暗示,兩個人漸漸有些松動了。
“爺爺奶奶,如果你們是我一定會特别理解我的心情的,畫寶這麽可愛這麽美,圈裏總是有人傳我倆是炒作戀情,一堆人覺得她還是單身,臭不要臉想盡辦法接觸她。
對了,大家現在都知道她是貝當家的孩子,一群小鮮肉想少奮鬥100年傍上她。
但是如果訂婚了就不一樣了,咱們兩家這麽重量級,沒人會懷疑我倆是假的了,惦記她的至少消失90%。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惦記的人少了畫寶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也降低了。
您是不知道那天我們工作完回酒店,有個男的天天守在電梯門口敞着個胸口企圖勾引她……”
貝當老爺和老夫人坐在茶桌前,老夫人正被席辭按摩着,雖然她一直拒絕不讓他按,但架不住席辭的熱情。
此時倆人聽着席辭的念叨面面相觑。
“爺爺奶奶,喝茶。”顔畫坐在茶桌前,泡好茶後将茶杯送到兩人面前,輕輕叫了一聲。
貝當老爺和老夫人看過去,自家孫女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微微咬着下唇,大大的眸子水潤羞澀,微微低着頭都不敢直視他們兩個。
貝當老夫人又和老爺子對視一眼。
唉,孫女大了留不住了啊。
算了,反正是訂婚。
他們老兩口私下讨論過了,倆人沒到年齡,結婚可以往後推嘛,等二十五六再結婚就可以。
貝當老兩口其實也不太信席辭的那些說辭,比起席辭說的他怕孫女被人惦記着遇到危險,他們覺得他就是單純想早點訂下來圖個心安。
但是自家孫女确實說過她總是被騷擾,他倆覺得這樣着實也麻煩。
“那……要不就聖誕節放假的時候吧,我們回F國過,席辭你和家裏商量商量?如果覺得時間不合适我們再定個日子。”
席辭按摩的手一頓,随即立刻興奮地跳了一下,趕緊應道:“合适合适!怎麽可能不合适!?爺爺奶奶我去打個電話!你們先喝茶!”
席辭根本沒想到這麽順利,老爺子老夫人同意了就算了,時間還就在聖誕節!
于是聖誕節的時候,席家一大家子喜氣洋洋地奔赴F國貝當家的老宅提親。
與此相反,貝當家幾乎沒幾個人興高采烈,哥哥和舅舅們幾乎是在強顔歡笑,心裏不斷安慰自己是訂婚訂婚訂婚。
12月26日,席家和貝當家公布了兩家訂婚的消息。
當日,席辭發了微博。
微博的圖片上隻有一雙交握的手,那隻纖細小巧的手上,中指戴着一枚煙花造型的戒指。
@席辭V:今天開始就是我的未婚妻啦[煙花][圖片]。
顔畫也發了微博回應。
@顔畫V:别傻笑啦,讓嘴角歇歇吧,我的未婚夫。//@席辭V:今天開始……
#席辭顔畫訂婚#的話題立刻沖上熱搜第一,在網友們送上祝福嗑糖磕得嗨的時候,席辭和顔畫正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看夕陽落霞。
顔畫靠在席辭的肩膀上,席辭緊緊摟着自家小姑娘,兩人臉上都帶着相似的微笑。
兩人的身體随着秋千慢悠悠地搖晃,時光仿佛也慢了下來。
“好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能變慢一些啊。”席辭感慨道。
顔畫認同地點了點頭。
“畫寶……”席辭的聲音變得輕暖,“如果有輪回,如果有下一世,我也想預訂你的生生世世,好不好?”
顔畫聞言笑開,她的眸裏漾着裝滿霞光的暖柔波光,給出自己的答案和承諾,“好啊。無論世間怎樣變換,無論我們變成什麽樣子,我們都要在一起。”
“說話算數哦,不許喜歡上别人被别人勾走哦。”
“不會呢,隻有你有能力勾引我。”
“嗯……确實如此,這樣我就放心了。诶?但是我們下輩子還會長得和現在一樣嗎?你會不會認不出我來?”
“這個嘛……我想想……那你繼續鎖骨上長顆紅痣好了,這樣我就認出來了。”
“那你呢?其實你的耳垂後面有顆紅痣呢,要不你也繼續在這裏長顆紅痣好了。”
“嗯?我那裏居然有痣嗎?”
“嗯,很隐蔽,但是我喜歡,所以我總是喜歡咬你的耳垂……”
“你怎麽沒早點告訴我?”
“因爲我想要這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嘛……”
……
夕陽漸漸下落,秋千上的兩人爲了來世的約定漫無邊際地讨論着。
直到最後,天色徹底暗下來,花園裏的燈光亮起,他們才發現自己居然爲了這樣的事聊了這麽久。
兩人忍不住“噗嗤”一笑,似乎在笑對方和自己的幼稚。
起身,他們牽着手相攜離去,連兩人被拉得很長的影子也緊緊依靠着。
“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
“會呢。”
兩人相視一笑,許下對未來的期許。
任誰看到,都會相信,他們一定一定會這樣幸福下去,生生世世……
(大結局)
大結局啦~撒花~
有很多話想說,唉。
第一次寫文,第一次感受到很多作者說的主角就像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感覺。
感謝喜歡這本書一直支持我的大家,雖然這本書有很多很多不足,但感謝大家依然喜歡!
在我眼裏,席辭和畫畫就像真的存在的兩個孩子一樣。
席辭在我眼裏是妥妥的狗兒子,狗到不行。
畫畫在我眼裏是乖巧上進的女兒,她不是完美的,因爲童年心理有缺陷,而席辭恰恰活成了她羨慕的樣子,她被他溫暖,她珍惜來之不易的感情,甚至潛意識裏會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所以她一開始對待席辭時會小心翼翼,會害怕他因爲她不開心。
因爲席辭,她漸漸被治愈,有了正常女孩該有的樣子。
席辭也一樣。
他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孩子,家庭幸福,但小小年紀進了娛樂圈也壓力很大,脾氣暴躁。
他羨慕顔畫無論何時都冷靜淡定的樣子,目光不自覺被她吸引,雖然他因爲嫉妒沒有早早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他曾經也害怕自己暴躁的一面被顔畫看到,會害怕她讨厭他不好的一面。
然而顔畫那麽喜歡他,自然會包容他的一切。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治愈,互相包容,繼續幸福下去吧~
嗯~雖然這本書結束了~
但兩個人的小故事依然會在我心裏繼續~
所有的讀者,我愛你們呀~麽麽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