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郁莎莎沒有早退,一直睡到了放學時間才起來。
最近日子太過平靜了,稱霸了兩年後,除了上次新來的不長眼,現在鮮少有敢挑釁她威嚴的了。
她伸了個懶腰,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愣怔了兩秒,随後起身拎起根本沒動過的書包甩到肩上往外走。
樓道空曠幽靜,郁莎莎視線随意地掃過窗外,邁步往樓梯走去。
她身姿慵懶,邊走邊打着哈欠,明明已經睡了一下午,偏偏還沒睡夠一樣。
而就在她閉着一隻眼掩着嘴往樓梯台階邁下腳步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地上的一灘融化了的冰棍,一腳踩在了上面,身體也徹底失衡。
一個趔趄,她眼看着就要跌下樓梯。
忽然,她的胳膊被人從後面用力拽了一把,身體也跟着往後撤回。
郁莎莎的視線向力量的來源方向看去。
時間的流速仿佛被放慢,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張清朗俊秀的側臉,還有一雙黝黑深邃的平靜眼眸。
那雙眸子就那樣側過來,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很淡很淡,淡到沒有任何多餘情緒,卻讓郁莎莎的心髒猛地劇烈跳動起來。
而等她回過神時,她隻看到了男生下樓轉過拐角後餘下的一抹背影,很快便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範圍内。
劇烈的心跳聲依然響徹在她的耳邊,郁莎莎望着男生離去的方向,低聲呢喃,“他是誰……”
——
第二天郁莎莎破天荒的很早就來了學校,她杵在課桌上,回想着昨天的那驚鴻一瞥。
自從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後,她見過各種各樣看向她的眼神。
或厭惡、或輕蔑、或懼怕、或憤怒、或崇拜、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等等,大多都是不好的情緒,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看着她。
看着她的樣子,就仿佛她和其他人沒什麽不同一樣。
她第一次這麽惦念一個男生。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心動,但不得不說她對他很感興趣,想知道他是誰,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等下次他再見到她,他會不會還這麽平靜,還是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郁莎莎給自己的小跟班們發了消息。
作爲白桦的大姐大,她當然也是有一批小弟的,不過這些小弟平常就負責給她通風報信,因爲她不喜歡被人圍着,嫌煩。
郁莎莎:【幫我找個人,我要知道他在哪班什麽名字。應該和我同年級,比我高一頭,長得很帥,戴個銀邊眼鏡,看起來清清冷冷的。】
沒一會兒,郁莎莎的手機震了,一個小跟班發了張照片出來。
跟班A:【莎姐,是我們班這個新來的轉學生不?叫左清。[照片]】
郁莎莎放大圖片一看,果然就是昨天的那個男生。
她回了個【是】後将手機扔到了一邊,手指敲了敲桌子。
因爲是轉學生不了解她所以才會那樣嗎……
但昨天她也化了妝了,一般人就算不認識她但看見她那副妝容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想了想,她又發了條消息,【告訴他晚上放學以後等我,我要好好感謝他。】
放學後,已是夕陽西下的時間,郁莎莎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等她終于睡夠了,剛一擡起頭就突然對上了面前一張神情淡漠的臉,吓得她身子立刻往後一仰靠在了靠背上。
“你幹什麽啊?!”郁莎莎瞪着側坐在她前桌位置上的人,沒好氣地嚷道。
左清視線掃過郁莎莎,随後開口,“不是你讓我放學等你嗎。”
說完,他又看向周圍座位上好幾個正戴着耳機玩手機的跟班,“我已經說了我不需要感謝,但他們不讓我走。”
“第一次見到感謝方式這麽特别的,讓人等你睡醒等了一個小時。”
少年的神情冷淡,語氣也極爲冷淡,說出話卻帶着些諷刺。
當時跟班來找他時班上的同學就一片嘩然,問他怎麽得罪了郁莎莎。
後來這幾個人說是要感謝他的時候班上的同學才平息下來,又把郁莎莎的事詳細告訴了他。
他隻是順手拉了一下一個一頭粉毛的女生而已,誰知道居然還招惹上了好像很不得了的人物,他放學後本來想直接走,卻被這幾個人圍着到了隔壁班,然後……就是幹坐着等她睡醒。
被左清這麽一說,郁莎莎頓時繃不住面子了,一把扯下她旁邊座位上跟班的耳機,“你們怎麽不叫醒我?!”
“冤枉啊莎姐!你不是說過沒有急事不能吵醒你嗎?!上次我們幾個不小心把你吵醒了挨的那頓打我們現在想想還疼呢……”男生揉了下耳朵,一臉後怕。
郁莎莎一噎,随後氣急敗壞道:“那能一樣嗎?!我都說了要感謝他!那他就是我的急事!你們是不是蠢?!”
幾個跟班怯懦地不敢吱聲,郁莎莎看見他們這幅樣子就煩,趕緊擺了擺手,“都給我圓潤的走開!一幫蠢蛋!”
跟班們迅速撤離,教室裏隻剩下了郁莎莎和左清兩人。
郁莎莎看了眼面前神色依然平靜的左清。
他現在肯定知道她是什麽人了吧。
但……
他看她的眼神還是和昨天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郁莎莎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很淺的笑,起身拎起書包,“走,請你吃飯。”
左清跟着起身,卻出聲拒絕了,“不需要,我要回家了。”
說完,不等郁莎莎回應,他就快步離去了。
郁莎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皺眉,卻也沒追上去。
但在這之後,左清的日子便發生了變化。
每天早上和中午,郁莎莎的跟班都會給左清送各種吃的喝的,全撿着高級的貴的給。
但跟班什麽話都不說,也不打擾左清,隻是把東西往他桌上一放就走。
同學們不禁開始議論紛紛,猜測左清到底做了什麽大事能讓郁莎莎這樣感謝。
雖然左清自己說隻是扶了她一下,但大家不信,很多人猜測沒準左清救了郁莎莎一命。
這天放學,左清照常等人散了又自習了一會兒後才收拾書包回家。
今天陰天,天已經很黑了,他走在往常的那條路上,路燈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終于,他還是忍不住轉身問道:“你到底要跟到什麽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