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内,廢墟成堆。
信号早就被幹擾了,想要通過通訊設備聯系外面,那是天荒夜想。
沒有逃掉的人,此時都被當成了人質,蹲在地上。
不管是總裁還是副總,這個時候,都隻是人身安全受到了控制的、不能反抗的人。
控制了場内的人戴着面具,看着,手裏持着武器,“還沒有找到嗎?”
“還沒有,我們要不要把他逼出來?”其中一個用外語問着,“已經兩個小時了,我們不能再耗下去。”
“不行,這樣逼,那就會被人知道我們鬧出這樣的一場動靜是因爲他。”
“……也是。”可是現在也走不了啊。
“繼續去找,地下室。”
這會的停車場是不在這個出入口的,他們都很确定司南阙此時人還在場内。
謝容琨是在大堂裏幾十個人質中的一個,處于中間,他如同其他人一樣蹲着,雙手放在腦後,頭也低着。
在他的身邊,已經被射殺了兩個不聽話的。
所以這會哪怕幾十人聚在一起,但是無一人敢說出一個字,甚至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就怕這些恐怖的份子一個不爽就一子彈打了過來。
殺人于他們而言,仿佛如同捏殺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尤其今天在會場的人,一個兩個都是身份不凡的人,面對此刻的死亡随時降臨,每個人不惶恐都是假的。
可是……
這些人不要錢。
剛剛兩個被射殺的就是嚷着,你要多少錢都可以,我給你……
然後話沒有說完就被殺了,隻因……太吵了。
對方用的是外語,謝容琨卻是懂多門外語的,這會聽到的是西班牙語,他聽懂了。
隻知道這些人要找人,但是找誰呢?
謝容琨也不知道。
“留一個人在這裏,其他的人去找他。”領頭的一個人下令。
………………
世界是黑暗的。
司南阙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被綁架的日子,明明這段記憶這二十幾年都已經沒有了,可是這會,卻突然清晰地冒了出來。
他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地、身體本能的在發抖。
那是來自曾經的那個年幼的他遭受的綁架留下的身體記憶。
他呆在原位,因爲,他的雙眼在這會也突然的失明,他已經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活了二十多年,除開小時候被綁架的那三天,這會是他人生最狼狽的時刻。
終于,他用意志控制了身體的本能,他背倚着牆壁站着,這裏剛才來的時候,路已經被堵住了,還有一道很厚的門,不管怎麽說,這裏是安全的。
他沒有想到PUA的人這麽快就會動手了,而且還選擇了這樣最不可能的場地。
但是話又說回來,人家要做的就是要讓人意料之外,如果可以預料,就不會讓人這些年都找不着他們的蹤迹了。
感覺到樓道又晃了一下,天花闆都動了一下,然後‘砰’的一聲,天花闆有東西砸落了下來。
司南阙耐心地等候着眼睛的複明,這個時候失明可真特麽的憋屈。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在黑暗逼仄的地方,每一秒都過得相當的煎熬。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這會受困了。
她……
又會不會擔心呢?
司南阙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到了,這麽生死的重要時刻,他竟然還能去想蘇顔沫知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會不會擔心他……
他擡手撫額,低語,“司南阙,你真的沒救了。”
“有救。”黑暗裏,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司南阙聽着聲音是從天花闆上傳來的,然後話音一落,就聽到砰的一聲,天花闆的石塊砸了下來。
如果他這會能看得見,就能看到天花闆被砸了一個洞,大概能容一個半的成人大小。
失明的時候,耳力是比平時要敏捷一些的。
司南阙聽出了是單宸勳的聲音。
等等,單宸勳不是在國外嗎?
想到二人組裏的婁弦是個聲優,司南阙一下子又不太确定是單宸勳還是婁弦了。
不對,婁弦沒有必要模仿單宸勳的聲音。
所以……
是單宸勳?
“你又失明了?”單宸勳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司南阙,本以爲找到了他就萬事大吉了一半,誰知道這會的司南阙失明狀态中!
好吧,可以很确定是單宸勳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對于單宸勳來救自己,司南阙一點意外驚喜都沒有,哦不,有意外,但沒有驚喜。
“顔顔來了?”司南阙聲音一下子微揚起來。
單宸勳,“司南阙,你覺得你在高興什麽?”讓蘇顔沫來了這裏,他還很得瑟是嗎?
司南阙被單宸勳這一句話給怼得說不出一個字。
是,他高興于蘇顔沫來了,而不是呆家裏看新聞,或是别的,但是,他又擔心她過來會有危險。
高興與擔憂兩種複雜的情感一下子把他沖擊得有些不知怎麽反應。
“拿着。”單宸勳再次上膛,語氣嚴肅,“這些人不是開玩笑的,外面死亡人數快接近十位數了,傷亡就不知道了。”
單宸勳看着失明的司南阙,“必要時刻,我換你。”
司南阙在黑暗中熟手的拿着單宸勳塞給他的武器。
他在國外是拿了持槍證的,射擊也一直是他的閑時運動。
聽到單宸勳這話,司南阙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沒必要。”
單宸勳:“……司南阙,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因爲你,我是因爲顔沫。”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這麽坦承。
司南阙冷呵一聲,“你喜歡她?”
“與你無關。”單宸勳冰冷地說道,“你的承受能力太弱了,在你和我之間,我願意交換你的話,他們會選擇我。”
司南阙抿了抿嘴,“單宸勳,我和顔顔都不喜歡你這自以爲是的自我犧牲精神。”
很好,他感覺到眼睛開始有模糊的影子了。
說明視力在慢慢恢複。
該慶幸,這失明就跟開玩笑似的,不會失明很久,隻是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這失明會失多久。
“走吧。”外面傳來急切地步伐,司南阙已經恢複了一半的視力,看着眼前的單宸勳,“做餌是我的決定,如果被抓……”
“你會很慘。”單宸勳不給他說如果的機會,冷聲地打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