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中彈受傷……我感到很抱歉。”蘇顔沫并不是沒有内疚，也不是沒有擔心。
但是，這不代表司南阙這樣做就是正确的。
司南煜覺得自己會被氣死，“你對南阙一點感覺都沒有？”
蘇顔沫沉默。
對司南阙有感覺沒有？
什麽感覺？
司南煜明白了，将煙頭捏滅，“既然這樣……我勸你遠離他。”
蘇顔沫看向他。
“我不希望下一次見到我的弟弟是在太平間。”司南煜冷酷地看着她，“蘇小姐，你也不是普通人，也不怕事之人，像你這樣，很多潛在危險。”
蘇顔沫皺了皺眉，截至這一句話之前，她對司南煜沒有什麽成見，但是這一句後……
“司二少，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意見？”她沒有跟他有過什麽接觸好嗎？
就算是她和司南阙隐婚期間，也沒有怎麽接觸過。
“我對你沒有意見，但是，請恕我自私，我隻是想我弟弟付出有所得，而不是，以身擋槍，都換不來你一絲一毫的動搖。”司南煜凝視着她。
蘇顔沫沒有吭聲。
“你說得對，不是說他喜歡你，你就得喜歡他，但是，以他二哥的身份，我不建議他追這樣的一個你，畢竟，别人追個女人隻是丢個心，他這樣……會丢掉自己的命。”司南煜說完，便邁步離開。
蘇顔沫站在原地沒有動。
夜風徐徐，往她的臉上拂來，吹得她有些涼意。
良久，她才轉身，下樓，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她最終還是沒有去探司南阙，而是離開。
………………
司南阙望穿秋水地等着病房的門被打開。
他設想着，她可能去找賀家算帳了，可能是去理首尾了，可能……
總之，她一定是去忙了。
畢竟她爲了她好友，她都可以那樣在俱樂部大打出手，然後接着便找上賀少翔，時間都不帶半點拖延的，雷厲風行，果斷出擊。
但是……
這麽晚了，找人也不好找吧。
而且他才做完手術出來……
而且他剛才有看到她啊。
腦海裏仿佛有兩個複雜的小人在交流，司南阙一邊想着一邊看着病房的門，毫無睡意。
終于，病房的門打開……
但是進來的是他的二哥——司南煜。
司南阙十分明顯地嫌棄地撇開了嘴，對于自己的失望都掩飾不住了。
司南煜睨了他一眼，“你幹嘛這麽一副表情？”
司南阙閉了閉眼，将着很累的樣子，“我累了。”
“嗯，那你睡。”司南煜坐到了椅子上，把病房裏的燈調至了舒服模式。
這裏不是私立醫院，陪夜的人隻能坐在椅子上，會很累。
司南煜讓人送了電腦過來，這會可以打開電腦，處理公事。
司南阙閉着眼睛，簡直快要憋屈死，偏偏他二哥與他一個樣，都不是個愛主動開口的人。
靜谧的夜，就隻有司南煜腳上的筆記本電腦偶爾發出鍵盤的聲響。
“她走了嗎？”司南阙最終還是忍不住地睜開眼睛，看着像是在很忙碌的司南煜。
“嗯。”司南煜頭都沒有擡，修長的手指敲擊着鍵盤。
司南阙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解釋地說道，“她會不會有危險？”
司南煜聽到這話才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她回家有什麽危險？”
“她……”司南阙滿肚子的話聽到這話突地就卡住了，“你說什麽，回……家？”
怎麽會是回家呢？她不是去……
司南煜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看着司南阙，“不然呢，這麽晚了，人家不回家幹嘛？”
司南阙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又沒有什麽性命危險，剛才手術室出來，不也很确定了嗎，人家也與你打過招呼了啊。”司南煜淡然地說道，“你想她來給你守夜嗎？”
“沒有。”司南阙悶悶地應了一聲。
可是她并沒有跟着進來病房啊。
“那就快點睡，你失血不少，明天還要轉院。”司南煜臉色變得嚴肅，“你再這樣玩自己的身體，誰都救不了你。”
司南阙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
可是胸腔裏一鼓悶氣，就是怎麽也散不去。
她回家了。
“手機給我一下。”他不信，她不可能回家的。
司南煜把手機遞給他，順便提醒他，“早點睡。”
司南阙胸悶得都要說不出字來，偏偏他自己拿到了手機，卻又慫了。
如果她真的回家了呢……
他這樣以身擋槍雖然沒有想過要她什麽回報，可是……
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沒有必要嗎？
手機屏亮了又暗了。
“你這樣看着手機屏幕很爽？”司南煜從筆記本電腦中擡起頭，睨了還在發呆的司南阙一眼。
司南阙回過神，給蘇顔沫發了一個微信信息，“回家了嗎？”
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他都不知道，原來打這幾個字感覺會這麽的複雜，但是他最後還是打了發送出去。
蘇顔沫沒有回信息。
他松了一口氣，肯定不是回家了。
她不至于冷酷無情到這樣子，就算隻是朋友也不會這樣對待，一定是……
“對。”微信回複，确定的答案讓司南阙一陣暴擊。
眼眸緊盯着這個字眼，覺得一時半會難以置信。
蘇顔沫接着還發來更冷酷的消息，“有什麽事嗎？”
“……沒有。”他能有什麽事，他好着啊。
死不了。
也就失血過多。
“早些休息，注意身體。”蘇顔沫象征性地發了一句過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明明在車上，她不是這樣的。
司南阙覺得當時的她，情感是有流動的，并不是像平時那麽淡漠。
可是怎麽做個手術出來，就變樣了？
難道是他當時出血得多，腦袋有些缺癢，智商沒跟上？
司南阙看着手機，看着上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蘇顔沫發送什麽過來。
屏幕都暗了。
像是她打了一長串的字眼，但是最後又覺得沒有必要發送，從而删掉了一般。
他的心情跟着這屏幕做着過山車般的起伏。
它黑，他跌入谷底。
它亮……
他心就一下蹦了起來一般。
點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