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深看一眼蘇顔沫,仿佛在說:可以求我。
蘇顔沫睨了他一眼,自如地撩了一下長發,稍用力,就把自己的手從林鳳霞手中抽了出來。
林鳳霞怔了一下,看着司南阙他們進了屋,她才直接地變了臉色,黑沉着臉,“顔沫,你這是什麽鬼打扮?”
蘇顔沫淡淡然地看着她,“夏日清涼打扮,有什麽問題嗎?”
“你覺得沒有問題?”林鳳霞一雙内雙的眼眸瞪大,“你這樣怎麽對得起你的人設,不,你的形象?”
蘇家給她的形象是乖巧,清純,聽話!
她樂不樂意成爲這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年,她一直聽話是這樣的人!
“哦,人設啊?崩啦。”蘇顔沫微微一笑,“好熱,進去吧。”
話落,她都不給林鳳霞說不的機會,直接走進去。
“你給我站住,你這什麽态度?”林鳳霞氣到胸膛氣息此起彼伏。
蘇顔沫站住,然後睨向林鳳霞的眼神帶着清冷和疏遠,“你想要什麽态度?”
“我是你媽!”
“哦,然後呢?”蘇顔沫有些不耐了,她是真的覺得熱,夏季,這個點已經湧起了一陣陣的熱浪了。
“然後?”林鳳霞還真被問懵了,“什麽然後?”
“想擺母親的款嗎?”蘇顔沫輕飄飄地提醒她,“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出生就把她扔到鄉下的媽,一年也就見着兩次的媽,是哪門子媽?
蘇顔沫不想廢話,扔下一臉懵的林鳳霞先進屋了。
“反了!你!”林鳳霞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追步上去。
大廳内,氣氛有些安靜得怪異。
蘇家一衆人全在,算上傭人什麽的,十幾條人命。
坐在正位上的是已經有八十高齡的蘇家老爺子,隔着茶幾,另一邊則是司南阙。
隻見司南阙手持着白骨瓷杯,輕刮着杯面上的茶葉,微垂着眸子,淡定地品茶。
而蘇家的所有人一個個臉色沉得有些難看。
“噔噔。”蘇顔沫的高跟鞋踩在地闆上,回響的聲音有些脆。
所有人的視線都随着聲音看去。
“顔沫,你……”
“這穿的是什麽啊。”
“顔沫,快認錯。”
七嘴八舌的,每一個蘇家人,都仗着身份先一步地教訓起剛進來的蘇顔沫。
蘇顔沫看了一眼坐在正位上的司南阙,他還在默默品茶,沒有擡眸。
“道歉。”蘇家老爺子手重重地拍向了茶幾,怒目瞪着蘇顔沫。
蘇顔沫面上神情淡然,“不太懂。”道什麽歉。
“哐當。”蘇老爺子直接拿起手邊的茶杯擲了過去,剛剛好地砸在蘇顔沫的面前。
蘇顔沫反應快速地退後了一步,她可不想被茶水濺到。
“顔沫,趕緊道歉,南阙都已經說了,你跟他鬧小脾氣。”蘇建彰沉着臉,喝斥女兒,“你還敢惹老爺子生氣?”
蘇顔沫微微不解地看向司南阙。
司南阙這才端着茶杯,輕擡起眼眸,臉上帶着淡淡然的神情看她,卻是故意地隻字不提。
他想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司先生是嫌我給的贍養費不夠嗎?”蘇顔沫有些莫名。
司南阙手捧茶杯的手差手沒捧穩茶杯。
“不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來做什麽呢?”她都還特意地親自送了贍養費到他的面前啊,儀式感滿滿地結束了爲期兩年的婚姻呀。
“顔沫,你在胡說什麽!”林鳳霞喝斥,端足了做母親的架子,上前拉着蘇顔沫就要她下跪認錯。
然而……
向來“乖巧、聽話、任人安排”的蘇顔沫,穩如泰山地站在那裏,并且很輕易地抽離了林鳳霞拉扯她的手。
她環掃衆人一圈,淡淡宣布,“人這麽齊,那我就宣布一下吧,我離婚了。”
在場所有人驚訝有之,看戲有之,神情精彩莫名。
驚訝的是長輩們。
看戲的則是同輩們。
“誰準你離的婚!”蘇老爺子再次重拍茶幾,吹胡子瞪眼。
“爸,您消消氣。”蘇建彰一邊哄着老爺子,一邊瞪向蘇顔沫,“你想要做什麽?!”
蘇顔沫覺得座上的司南阙是故意的,挑得家裏人和她這樣對峙是吧?雖然她預了這一幕,但是自己主動挑的,和被動挑的,心情有些不爽呢。
“司先生簽的字啊。”她一臉無辜地看着司南阙,“對吧,司先生,你親筆簽名的離婚協議書。”
衆人目光又看向了司南阙。
說好的蘇顔沫與他鬧小脾氣呢?
司南阙放下茶杯,睨了衆人一眼,然後視線停落在把他推向暴風中心的蘇顔沫,微微啓口——
很淡定地應聲,“嗯,我簽了字,不過離婚證本是你辦的。”
“我以爲你與我鬧着玩的。”話語間,滿滿的寵溺之感。
“胡鬧,婚姻豈能兒戲。”蘇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繼續訓着蘇顔沫,“快跟南阙認錯。”
蘇顔沫輕歎一聲,拿出胸前挂着的墨鏡,自如地戴上,雲淡風輕地說,“沒有興趣。”
她沒有心情賠衆人演戲诶,一會還有事要忙,這會過來,純粹是順路,然後知會一下家裏人而已。
畢竟不難猜測,今天應該挺人齊,這樣也就省了她日後再說一遍。
再有,她不想像昨天那樣手機一直被打爆,雖然可以不接,但是看着紅色的未接電話标志,她還是覺得不舒服。
“我很忙。”話落,她邁步要離開。
“你敢踏離這裏一步看看。”蘇老爺子警告的話語響起。
蘇顔沫踏了,不僅一步,還兩步三步四步。
傭人收到蘇家人的暗示,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顔沫手裏轉動了一下車鑰匙,看着傭人,聲音沒有起伏,“讓開。”
傭人不敢。
于是——
她直接動手了。
在衆人都沒有看清的情況下,她快速地把眼前擋路的兩個傭人放倒,然後回頭掃了一眼衆人,“我覺得你們可能對我有什麽誤會,這幾年我這麽聽話純粹是不想奶奶不開心而已。”
奶奶離世前幾年有些老年癡呆,偶爾清醒過來一直擔心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又望她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她才這樣乖巧而已。
他們以爲的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