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炎無月和鈴铛兩人來到這裏後,頓時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那場景就好像是久違的兒女回到了老家一樣,氣氛那是相當熱烈和輕松。
至少當下是難得的輕松。
圍坐在篝火前,炎無月手中拿着一個陶瓷缸,裏面裝了半缸子的闆藍根,了了熱氣在火光下蒸騰。
這是鈴铛小姑娘的娘親蘭姨親自給他沖的。
自己的一些小毛病不僅是在學校裏出名,在這裏同樣不例外。
同時。
在他的腳邊還擺着一個切好的西瓜。
瓜肉鮮紅,散發着清香,顯然是熟透了的好瓜。
“看來情況是不太好啊!”長滿了黑毛的手臂抓着一根木棍戳着眼前的篝火,在燒着土豆的同時,魁梧男子一邊撓着癢癢感歎道:“之前手機上看本地新聞,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本地的新聞媒體應該是被控制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是眼前的篝火有些大,很是烤人,直接讓這魁梧男子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吐出舌頭,哈氣了半晌,這才讓他反應過來,收回舌頭控制住那沖動後,男子面色不變,明顯是這種事情已經成爲了習慣,他戳了戳篝火繼續說道:“不知道以後的局面會是怎麽樣,這些天我的感覺很不好。”
“我不知道能不能我們這些人到底能否保護這些婦孺。”
“……”
炎無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側着腦袋瞅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楊叔,望着對方那攤在嘴角的舌頭,還有不由自主的滴落的口水,炎無月先是将自己放在腳邊的西瓜給挪了一個位置,又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了對方,示意了一下後這才說道:“早在一個月前,整個城市就出了問題。”
“有些行政機構雖然在運轉,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單純的固守自己的職業,還是有着其他的打算。”
“我們隻是底層的老百姓,哪怕是想要了解一些東西也因爲本身所處的位置的不同,所能知道的也不多。”
“但可以肯定的是H市可能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情報訊息是很珍貴的。
尤其是在新聞媒體被控制,輿論被操縱的情況下,想要知道真相隻能用自己的雙眼去看。
甚至有時候連自己的眼睛都會欺騙自己。
炎無月在這幾個月中可謂是從家裏,學校和醫院等地方來回打轉,倒也憑借着自己的能力收集到了一些看起來有用的情報。
其中最讓人膽戰心驚的一點便是封城。
而且是能進不能出的那種。
在加上他在醫院裏看到的被轉入的‘病患’,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也許是每個地方都采取了一樣的做法,畢竟曾經有過相似的例子,可不知怎的,下意識的炎無月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
直到今晚在學校裏出現要采血檢測DNA以及大晚上出現了殺戮的時候,炎無月便幾乎可以肯定事情大條了。
“!!!”
楊叔接過炎無月遞過來的紙巾,歪着腦袋有那麽一點尴尬的盯着身邊的少年猛瞧。
都多大的一個人了?
還擦口水。
還有吐舌頭……
一想起出現在自己身上的大緻情況,這個魁梧的中年男人,曾經的健身教練隻覺得這日子有點鬧心,雙月之下身上出現什麽異象不好,偏偏出現了狗的迹象。
難不成是被自家曾養的二哈傳染了?
幸好曾經養的不是泰迪。
在他擦口水的時候,炎無月則又回過頭望向了那後面的熱鬧處,隻聽不少婦孺交談的聲音。比如鈴铛就指着天空的兩個月亮說道‘銀色的月亮很是漂亮’之類的話,然後又引起了人盤算着距離中秋節有多少天,如果有兩輪圓月的話該怎麽過。
“今天的月色如何?”炎無月突然問道。
正在擦拭着口水,更是不由自主的扯着自己的舌頭一陣亂彈的中年男人回答道:“紅綠兩色有什麽好看的,反而是讓人心慌,讓人一點都沒有賞月的心思。”
“楊叔,你見過血呢?”一口飲盡大瓷缸中的闆藍根,炎無月面色嚴肅道。
沒有見過血的人看雙月是銀色,而見過血的則是紅綠雙色。
前者還好,後者看多了會給人帶來的壓力,甚至會讓人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月亮上面對你打招呼。
炎無月便聽到過,隻是後面不想去理會它了。
直到現在,炎無月仍然能夠聽到月亮在呼喚,長久下去會讓人發瘋。不過炎無月倒還好,偶爾自己唱唱鳳凰傳奇的歌進行減壓就好多了。
“……哎?”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中年男人扯着自己舌頭擦口水的手停了下來,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是的,你楊叔我見過血了。”
“有畜生過來狩獵。”
中年男人口中的畜生所指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我和幾個人配合着鈴铛的能力,終于擋下了,但……”剩下的話中年男人沒有說,炎無月能夠想象那過程定然是比較慘烈的,較量到最後定然是動了嘴。
見血,并不意外。
在經曆過不少事情,甚至親眼見識了自己的父母曾經的變化,炎無月給那受到雙月影響的人很粗暴的分出了三個大類。
那便是吃肉的,啃草的,以及雜食的。
而這其中徹底被基因本能所控制影響的人,他所見到的幾乎都是第一類。隻不過那些家夥将食譜從簡單的食肉轉換了,在那基因本能的影響下,人類彼此之間事實上已經出現了分别。
這個可怕的事實便是人類——彼此之間不再是同類了。
一個城市中,所有人類不再是同類,那會是何等的可怕與殘酷。
……
H市。
市中心,地标建築物頂部。
有人好似毛毛蟲一樣的沿着光滑的玻璃直接攀了上去。
遠遠望去,就好像電影中的蜘蛛俠一樣。
不一會兒,那道人影便已經出現在了最頂端,其立身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眺望着籠罩在夜色下的城市。看着下方的燈火,傾聽着那飄蕩在夜空中的喧鬧,那人竟是雙臂張開,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他在懷念,在享受。
許久。
迎着夜風吹了半天,在将一頭的頭發也弄亂了之後,這人從身後早就備好的袋子裏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金屬罐,在掏出後,他直接扭開了底部,然後将那就備好在那裏的膠水弄勻後,這便按在了那上面,立在了那裏。
“……”
微微一笑,那人在将東西備好後,這便歪着腦袋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對比了一下垂直度後,見放置的很是完美,這才舒緩了一口氣。
随後拍拍手,這人這便擡起頭,朝頭頂的星空望去。
除去挂在天際的紅綠雙月之後,便是漫天的星辰。
很顯然。
明天定然是一個好天氣,當是晴空萬裏。
隻不過這人的目光并不是去看那雙月之景,也不是欣賞漫天的星辰,而是直接頂着自己頭頂上方的夜空望去,他的視線似乎要穿破大氣層直接來到真空之中。
他看的不是星辰,而是那挂在頭頂的衛星。
“嘿~~~”
咧嘴一笑,他露出層次不齊的尖牙利齒,對着夜空來了一個滲人的微笑之後,這便雙臂張開,直接從那足足一百層的建築物頂上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途中,這人還伸出雙手直接對着夜空豎起了兩根中指。
凸…人…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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