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駿爲了逃命,換了一身的布衣,想裝成百姓的樣子,此時被抓到莫自在的面前,顯得格外狼狽。
“晏陽郡郡守王謙駿?”
莫自在看着這個略顯狼狽的老頭,心中真的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堂堂大周郡守,在毒死自家滿門之後,沒有選擇自我了斷,反而是選擇了逃亡,既然這樣的話,那一開始直接跑不好嗎?
所以他看着王謙駿,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殺了自己的全家,自己反而跑了,你圖什麽呢?一開始就跑不好嗎?”
“罪臣王謙駿,見過王爺。”
王謙駿此時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在嘗試自殺未果之後,他現在對死亡充滿了恐懼,他跪倒在地上,根本就沒聽到莫自在的問題,直接痛哭流涕的求饒道:“王爺,罪臣隻是一時糊塗,被那蕭衍兵威脅了,還望王爺能高擡貴手,饒罪臣一命啊。”
“饒你?怎麽饒啊?”
莫自在搖了搖頭,作爲一方封疆大吏,王謙駿不僅叛國投敵,還作爲内應,直接害死了郡尉祁峰,性質太過惡劣,若是饒了他,且不說别人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會不會效仿,就單說被他害死的祁峰那邊也過不去啊。
說完,莫自在也懶得理會這個已經被吓得快失去理智的王謙駿了,直接轉頭看向周七,開口問道:“周七,叛國投敵,且爲敵軍做内應,按照大周律,應該如何做?”
周七沒有猶豫,直接給出了答案,“回王爺,按律當處以極刑。”
“極刑啊。”
聽到極刑,莫自在微微怔了一下,所謂極刑指的就是淩遲處死,這種嚴酷的刑法,在大周已經有幾十年沒有用過了。
隻是這種刑法雖然殘酷,但想到被王謙駿坑死的祁峰和那些将領,莫自在還是狠了狠心,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按大周律處置吧。”
“啊?”
莫自在這話王謙駿聽清了,所以陷入驚恐的他,此時連求情也顧不上了,直接就伸手去拔那些看壓他士卒的刀,想自我了解,隻是他一介文官,怎麽可能搶得過那些士卒。
看到他搶刀,赤焰龍騎的士卒隻是一拳就砸斷了他的臂骨。
“下手小心點。”
周七對于王謙駿這種出賣自己人的官員極爲厭惡,看到赤焰龍騎的士卒出手,便開口提醒一聲,道:“等會還要剮他三千六百刀呢,你若将他打壞了,少了幾刀怎麽辦?”
“喏!”
那名士卒聽周七這麽說,立刻用手扣住了王謙駿身上的關節,不讓他再有亂動的機會。
而王謙駿此時不知道是因爲手臂上的疼痛還是因爲被淩遲執行給吓壞了,此時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暈過去也好。”
周七看了一眼暈過去的王謙駿,也沒說什麽,直接讓士卒将他給帶了下去,等着明天開始處刑。
而莫自在則趁這個時候,讓赤焰龍騎的士卒開始清點郡守府的财富,王謙駿辛辛苦苦收拾了一上午,才将他的财富給裝車一小半,赤焰龍騎除了要清點這些,還要繼續去搜尋他剩下的财富。
淩遲之刑是第二天才開始的,因爲淩遲是個技術活,安桐城的劊子手從沒有做過淩遲這種事,所以行刑之人是四名劊子手合作來的,四人将王謙駿的衣服脫光,隻剩一件亵褲遮羞,然後再将小眼的漁網罩在他身上,四人輪流用鋒利的小刀,将他從網眼處凸出來的肉給一片一片的削下來。
而除了他們四人之外,還有一幫醫匠,備好了藥膏,在一旁随時待命,基本上劊子手拉一刀,他們就會立即将止血藥塗上,以免王謙駿在行刑中途因爲失血過多而身亡。
整個淩遲的過程,一共需要持續了三天,不過因爲劊子手不太專業,所以他隻堅持了一天半就已經奄奄一息了,見狀監斬官立刻去請示莫自在,想動用一些珍貴的藥材保下王謙駿的命,好繼續行刑,不過這個要求卻被莫自在給否決了。
“死就死了吧,那些好藥用在他身上,不值。”
莫自在說完這句話,就不管過問這事了,畢竟淩遲這玩意太過殘酷,對于莫自在來說有些難以接受,所以他也懶得去關心這些事,讓那些官員去弄就是了。
“喏。”
監斬官應了一聲,也不敢多說,回去之後,王謙駿雖然死了,但他卻并沒有停下,繼續讓那些劊子手在王謙駿的屍體上行刑,按照規矩,整整三千六百刀,一刀也不少,将王謙駿直接剮的幹幹淨淨。
因爲王謙駿的家人都被他自己給提前殺絕了,所以堂堂郡守到了最後還是由常寅亮出面幫他收斂了屍體,而常寅亮這邊,因爲平素作惡不算太多,所以莫自在也就順勢用開城之功,順勢抵了他的罪責。
不過死罪雖然免了,但官職還是被一撸到底,外加罰判抄家,昔日的郡丞如今變成了一個一窮二白的白丁,就連給王謙駿收屍,都是用借來的錢去買的薄木棺材。
對于這兩位重臣的下場,莫自在并不關心,他手下的人,在郡守府用了三天的時間,總算是将王謙駿這些年搜刮的錢财給整理清楚了。
其餘旁枝末節就不提了,單是銀兩就有三千萬兩之巨,若是再算上他的家産和一些零碎的珍寶,總價值恐怕都有破五千萬兩的可能。
“真他娘的狠啊。”
莫自在真沒想到在王謙駿家中居然能抄出這麽多銀兩,要知道當時在京城被他第一個動手抄家的戶部侍郎胡肖生,全家搜幹淨也就一千萬兩銀子而已,可現在的王謙駿,官職跟胡肖生還差幾個品級呢,但家中的财富,居然是四五個胡肖生這麽多。
“果然,在貪錢這方面,京官還是沒辦法跟地方官比啊。”
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銀兩,莫自在在心中默默考慮,等把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是不是應該找個由頭把那些封疆大吏全抄一遍呢?
畢竟,他的加速器會員等級才七級,就算徐伯遠将南方世家給搜刮幹淨,估計也最多也就能湊夠八級,離九級應該還差不少,若是能将這些封疆大吏全給抄一遍的話,那他加速器到九級應該就沒啥問題了。
“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莫自在瞬間就把那些郡守的未來給定好了,回頭讓禦直司在暗中查一下,查清楚之後,也不着急動手,等全查完了,再把他們一鍋給端了就行了。
想到回頭要查處那些貪了幾十年的官員,莫自在心中突然有種好像開盲盒一樣的期待感,不過這事急不得,等大周平定下來之後再說,現在應該要做的,是先将這些銀兩,給收起來。
莫自在思索了一下,然後往加速器裏充值了兩千五百萬兩白銀,至于剩下的他就沒動了,朝廷委派的新任郡守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了,莫自在不能全拿完,剩下的給他充作庫銀好了。
畢竟,在王謙駿的管理下,這晏陽郡的府庫都空的能跑老鼠了,莫自在若是一分錢都不給下任郡守留,恐怕郡守來了看到這情況,得哭出聲來。
……
而在就莫自在在處理晏陽郡的事情之前,在定州府盤踞的北安王莫元吉,終于是按捺不住了。
他趁着蕭衍兵北上,朝廷無暇他顧之際,直接揮兵南下,想要搶在蕭衍兵之前,攻下京城。
朝堂之内,收到莫元吉揮兵南下的消息之後,大臣們議論紛紛,但其主要的意見,還是暫且按兵不動,固守城池,然後等莫自在的大軍班師回朝之後,再做商議。
而唐薇儀看着下面議論紛紛的大臣,手指輕敲了一下龍案,朝堂之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随着莫自在在外面殺的血流成河,本來就頗有手腕的唐薇儀,對朝堂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了。
剛才諸位大臣讨論了大半天,此時都看向了唐薇儀,準備看她的決斷。
唐薇儀沉吟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道:“朝廷的大軍,如今在京城的,還有多少?”
“回陛下,除了之前就鎮守京城的兩萬羽林軍之外,在廣陵郡出征的一萬羽林軍也歸來了,另外随他們一起先行歸來的,還有五萬禦直軍。”
雖然說現在軍事都是由莫自在跟楊彥章來管,新任兵部尚書什麽都管不了,但對于這些軍隊的調動情況,他還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聽到唐薇儀的詢問之後,他立刻就将情況說了個一清二楚。
“五萬禦直軍嗎?”
對于禦直軍如今的實力,唐薇儀還是了解,所以聽到五萬禦直軍已經回京了,她在心中盤算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不必等了。”
莫自在跟莫元吉,畢竟是叔侄關系,雖然莫自在肯定不會因此有什麽顧慮,但很早就打定主意不讓莫自在背這個弑叔惡名的唐薇儀,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傳衛煌上殿,朕要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
聽到這話,朝堂上瞬間就炸開了鍋,莫自在天天到處浪也就算了,畢竟莫自在實力在那擺着呢,而且有楊彥章護着,一般來說安全不成問題,而且最關鍵的是,莫自在的事情,這些大臣誰敢敢指手畫腳啊。
所以莫自在出去打仗,就出去了,這些大臣就當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但唐薇儀這情況不同啊,她可是大周如今名義上的皇帝,代表了大周的根本,她若是有個什麽閃失,那大周國體堪危。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女帝真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就莫自在那個混不吝的性格,還不把朝堂上所有的人都挫骨揚灰啊。
因此衆位大臣瞬間就急了,連忙開口勸阻道:“陛下是我大周國體象征,怎可輕動,此事萬萬不可啊!”
“還請陛下以國體爲重,收回成命!”
“……”
朝堂上一時間俱是勸谏的大臣,就連閣老楊維尚和莫自在新提拔上來的戶部尚書沈啓盛也都皺起了眉頭,禦駕親征茲事體大,而且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麽必要,因此就連他們也不是很支持。
但問題是,唐薇儀此時并不是在和他們商量,她輕敲了兩下桌案,然後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朕心意已決,諸位臣公無需多言,此事就這麽定了。”
“這……”
衆位大臣被堵回來之後,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後将目光都投向楊維尚,作爲三朝元老,此刻唯有他能在女帝面前說上話了。
看着衆位同僚的目光,楊維尚心中也有些無奈,你們看我有個屁用,這事我也沒辦法啊。
這位陛下看上去好說話,實際上外柔内剛,她做的決定,除了莫自在能左右之外,别人誰說了都沒用,所以若是莫自在此刻在京城的話,他還能走迂回路線讓莫自在去勸勸這位陛下,可現在莫自在不在京城,自己能有什麽辦法。
隻是話又說回來了,人老成精的楊維尚多少也能猜出來一點唐薇儀禦駕親征的用意,所以若是莫自在在京城的話,根本就不用他去勸谏,莫自在根本不會讓這位陛下這樣做的。
但莫自在剛去率軍阻截蕭衍兵,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所以女帝禦駕親征這事,八成要成定局了。
想到這裏,楊維尚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之前他們就分析過,莫元吉肯定會異動,但那時候他也沒有多想,早知道陛下打着禦駕親征的注意,他打死也不讓莫自在随軍去阻截蕭衍兵啊。
畢竟跟這位陛下比起來,看似冷酷無情的莫自在,可要好說話多了。
心中有些無可奈何的楊維尚,無視了衆位同僚期盼的眼神,沉聲說道:“既然陛下心意已決,那老臣也就不再多言。”
“隻是陛下的身份非同尋常,而且朝廷如今的兵力對上北安王也不占優,因此老臣有一個請求,希望陛下以國體爲重,若事不可爲可先退一步,從長計議,萬萬不可讓自己置于險境。”
聽到楊維尚這話,本來對他滿懷期待的大臣,瞬間對他怒目而視,這老馬屁精,本指望他勸谏兩句呢,結果他居然瞬間就叛變了。
楊維尚則是處之淡然的等待唐薇儀的回複,完全無視了他們的眼神,勸,勸個屁勸,明知道勸不動還勸,傻子才幹那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