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有的這兩列火車，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運送煤炭之類的商品，真正運送糧食的時候反倒是不多。
畢竟，現在是要跟南方諸郡打仗，而越往南那邊，越是富庶，像遠陵郡那邊，根本就不缺糧草，所以沒什麽必要往那邊運送糧草。
倒是北面的幾個郡，出現了一次糧食危機，倒是讓蒸汽火車拉着糧食往那邊跑了一趟。
蒸汽火車這個劃時代運輸工具的出現，讓得知這個消息的南方諸郡也吓了一跳，不過等他們得知這東西的運行，需要在鐵軌上進行的時候，他們又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畢竟鐵軌這東西還是很好破壞的，而沒了鐵軌之後，這個大家夥就基本上是一個廢物了。
所以隻需要在開戰之前，将他們的鐵軌給破壞掉，那就不用擔心他們用這個東西運送士卒和糧草，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因此，南方諸郡的世家，雖然将蒸汽火車放在了心裏，但卻沒有着急立刻派人去破壞鐵軌。
畢竟雙方還在對峙期，南方諸郡正在牟足了勁的招兵買馬，他們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莫自在，讓莫自在提前出兵，所以雖然明知道這東西會給朝廷帶來很多便利，但他們卻還是将這事給忍下下來，任由莫自在用蒸汽火車肆意縱橫。
而在蒸汽火車弄好了之後，莫自在也清閑了許多，反正朝廷的事情有唐薇儀處理，不用他操心，而南方諸郡的事情，他又交給了楊彥章，讓楊彥章全權處理，等打起來他再過去。
因此，他這個王爺便徹底閑了下來，整天帶着唐薇露兩個人在京城裏亂竄，就好像是個街溜子一樣，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甚至就連京城的青樓都被他倆逛了好幾遍。
而就在他倆這麽閑逛的時候，天氣也漸漸入冬了。
今年的天氣，跟莫自在預料的差不多，溫度格外的低，據南方的探子彙報，往年在冬季都不算太冷的那幾個州郡，今年連運河都給凍上了。
對此準備不足的南方百姓，猝不及防之下，被凍死不少，至于被凍死的家畜，那更是不計其數。
隻是天氣這東西，說不好哪一年會稍微冷一下，所以這場災難的雖然來的突然，但卻根本沒人把這事放在心上，更沒有會因爲這場寒冷，去聯想到千年之前的寒災。
……
戶部，整日閑逛的莫自在，終于被沈啓盛給逮到了，他半懇求半強迫的将莫自在給硬拽到了戶部。
“沈大人，你到底有什麽事啊？”
莫自在心中微微有些無奈，他現在最怕見到的人就是沈啓盛了，因爲戶部的擔子全都壓在了沈啓盛的肩上，像什麽開設官方錢莊，煤炭買賣，救災物資的發放，以及前線需要軍糧的數目，這些都要沈啓盛去負責。
可偏偏現在戶部沒什麽人，除了沈啓盛和宋晖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提拔上來的生瓜蛋子，不添亂就是好事了，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甚至就連沈啓盛和宋晖這兩個主事人都是半路出家官員，業務根本算不上熟練，若不是有楊維尚幫襯着，他倆人早就累死在戶部了。
因此被騙上賊船的沈啓盛，每次見了莫自在或者是給莫自在寫奏折的時候，都是有無盡的事情要莫自在想辦法處理，搞的莫自在頭都大了。
“回王爺，是今年的寒災，煤炭的産量有些不夠用了。”
沈啓盛的神情比莫自在還要無奈，他真是想不通，自己當初爲啥要當這個戶部尚書，而且自己當時好像還很高興，真是鬼迷心竅了。
别的不說，就說自從他當上戶部尚書之後，他已經整整三個多月沒有睡過好覺了，甚至有特别忙的時候，還會幾宿幾宿的熬夜，根本就沒有一點睡覺的功夫。
若不是他有些修爲打底，稍微能撐一點，恐怕早就累得病倒了。
不過這些事沈啓盛現在也懶得跟莫自在說了，因爲他知道莫自在現在也沒有什麽好辦法，畢竟莫自在也知道他們戶部事務繁忙，而且人也少，已經跟楊維尚叮囑過讓楊維尚優先給他們戶部補充人手。
現在的話，單論編制的話，戶部的人手其實已經齊了，問題隻是這些人沒有當過官，也不像他跟宋晖一樣，是從市井裏摸爬出來，所以做很多事的時候都有些經驗不足，需要他們慢慢調教。
所以現在再跟莫自在訴苦已經沒什麽用了，畢竟人手都給他們補齊了，還能讓莫自在怎麽辦呢。
“煤炭不夠用？”
莫自在有些詫異，寒災的事，他已經提前跟沈啓盛打過招呼了，有了火車之後，煤炭也在不停的運往各個州郡，甚至爲了提高煤炭的産量，莫自在還專門讓抄了一些在暗中小動作的世家，将他們家族中的武者，開了加速器之後，就全給丢到礦山去采礦了。
按理說，有了這些人之後，煤炭的産量應該是夠了啊。
“之前不是做好了規劃嗎？怎麽會不夠用呢？”
莫自在眉頭思索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道：“具體是哪裏的煤炭消耗量超标了？查一下是不是有世家中人在暗中囤積居奇？”
“朝廷有明文法令，禁止大量囤積煤炭，若是查出來了，直接将他們抄了。”
說到這裏，莫自在的語氣有些冰冷的說道：“本王正愁缺錢呢，剛好把他們砍了，用他們的家産填充國庫。”
“不是，王爺您聽我說完……”
聽到莫自在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抄家，沈啓盛不由得有些無語，他連忙開口解釋道：“我們治下，并沒有多少人囤積煤炭，問題主要出在南方諸郡跟北境之上。”
“南方諸郡這次溫度驟降，人畜被凍死無數，因此有很多南方的商人，都跑到我們這邊購買煤炭。”
“雖然有限購令在，他們一個人也買不了太多，但架不住他們人多啊，再加上他們甚至溢價從百姓手中購買，這樣一來，煤炭就有些不夠用了。”
說完這些，沈啓盛繼續說道：“而除了這些之外，北境來采買煤炭的也不少。”
“畢竟北境那邊，每逢冬天都會十分嚴寒，尤其是今年冷的更勝往年，所以北境那邊對這些東西的需求量更大。”
“這倒也是。”
聽沈啓盛這麽說，莫自在不由得點了點頭，他們之前的預算，并沒有将南方諸郡算進去，現在他們突然遭遇寒災，這麽一下手搶煤炭，一下就導緻煤炭不夠用了。
不過，莫自在想了一會，然後開口問道：“北境跟南方諸郡不是也有煤礦嗎？他們缺煤爲什麽不自己采，幹嘛非要來我們這邊采購？”
“尤其是北境，如果本王沒記錯的，韓瞿将軍曾說過，那邊甚至都有露天的煤礦，至于來我這邊買嗎？”
“來不及開采啊。”
沈啓盛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在之前，很少有人将煤炭用于取暖，所以除了一些有特殊需求的，很少有人會去開采煤炭，而今天的冬季又來的這麽快，他們現在采礦，根本就來不及。”
“而且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們缺的不隻是煤炭，還有爐子以及将煤炭制成蜂窩煤的技術。”
“那就把技術教給他們。”
莫自在凝神想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爐子他們想自己做就自己做，不想做來這邊買也可以。”
“至于煤炭，以後朝廷官方不再出售蜂窩煤成品，隻出售煤炭和工具，如果買不起工具的，租用也可以。”
之前莫自在爲了推廣煤球，便雇傭了羽林軍，讓他們動手将煤球弄出來，按個給他們算錢，然後再把他們弄出來的成品，直接賣到各郡。
這樣一來雖然便于推廣了，但卻給運輸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而且付給羽林軍的那筆費用，也是一筆額外的開支，根本就沒什麽必要。
現在，既然煤球已經推廣出去了，那這種方法就可以變一變了。
将煤球的制作技術全面推廣出去，畢竟這東西沒什麽難的，隻要說透了，那些百姓買回去煤炭，人人都能做出來。
至于江南跟北境那邊，也根本沒必要瞞着，主動讓他們學過去就好了。
畢竟，莫自在憋着等過完年就将南北兩股勢力都給滅了呢，到那時候，南北兩方的百姓，就都還是他的百姓，現在讓他們将這種方法普及出去，雖然朝廷會少掙不少錢，但卻會救活無數百姓，而且等莫自在收複完了這些地方，也省的他來年再派人自己推廣，也算是好事。
更何況，朝廷雖然會現在少掙一些錢，但他們既然造反，莫自在就沒打算放過他們，等到時候将他們全給抄家了，錢不還是他的，隻是早一點晚一點罷了，根本沒必要着急。
“王爺高義，下官佩服！”
聽到莫自在說要将煤球的制作方式給公開出去，沈啓盛不由得對着莫自在行了一禮，世代經商的他，心中無比清楚莫自在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命令，能救活多少百姓。
“算了，别吹捧了，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本王應該做的。”
莫自在搖了搖頭，并沒有把沈啓盛這話放在心上，他想了一下，又開口說道：“至于現在煤炭産量不夠的事嘛，也簡單。”
“你給我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肯定有不老實的世家和宗門，我讓禦直司去查一下，然後把他們抄了。”
“他們手下，肯定有不少武者，有了那些人，最多半個月，我就能把煤炭的産量給你搞上來，到時候如果産能過剩的話，你還可以往南方諸郡傾銷一下煤炭，壓一下那邊煤炭的價格，讓那邊沒錢的百姓，也能用煤炭取暖。”
“……”
沈啓盛有些無奈，說來說去，還是要用抄家的辦法來解決煤炭不足的問題啊。
隻是，沈啓盛想了一下，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了，所以在思索了一會之後，沈啓盛索性随莫自在去了。
他事情還一大把呢，哪有空替那些世家想辦法，雖然他覺得爲了解決煤炭不足的問題就殺人有些不合适，但反正殺的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莫自在想殺就讓他殺吧。
隻要能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莫自在愛殺誰殺誰。
……
在各方都有意克制的情況下，局勢一直都顯得很平和，就這樣時間逐漸來到了新年。
這是莫自在覺醒前世記憶以來，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過年。
隻是這個年，對于莫自在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畢竟，他父母沒了，薇儀他們父母也不在了，至于梅疏影，壓根就是個孤兒。
因此他們一家四口人，居然連一個直系親屬都湊不出來，這年對于他們來說，過不過區别不是很大的。
不過還好的是，莫自在的六叔并沒有忘了自己這個侄子，他帶着家屬來皇宮跟莫自在聚了一下，算是讓莫自在過了一個熱鬧的年。
……
過完年之後，又過了兩個月之後，天氣逐漸轉暖，休整了小半年的南方諸郡，終于有些蠢蠢欲動了。
“司徒盟主，不知您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在江淩郡，南方諸郡的世家家主再次聚集了起來，其中一人看向司徒耀，開口問道：“我們的人現在都已經集結的差不多了，我想咱們現在也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吧？”
“倒也不是不可以。”
司徒耀這些天也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此時他聽到這名家主的話之後，便開口說道：“不過在動手之前，還有兩件事要解決。”
“還有兩件事要解決？”
聽司徒耀這麽說，這些世家家主不由得有些詫異，尹逐的父親尹家主開口問道：“不知盟主說的是哪兩件事？”
“第一，出兵之前，那個叫鐵軌的東西一定要毀掉。”
司徒耀神色嚴肅的看着衆人，然後開口說道：“不然的話，若是任由他從後方運兵，那這仗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此言在理。”
衆人紛紛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此時倒是不難，我們讓那些宗門高手去做這件事就行了。”
“畢竟，行軍打仗他們不行，破壞這些東西對于他們還是小菜一碟。”
“這倒是。”
司徒耀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之前就是這個打算，但這話太過得罪人，所以他故意沒有主動提出來。
畢竟，那些宗門中人破壞鐵軌不難，但想活着回來就難了，所以他若是主動提出這個辦法，肯定會被那些宗門敵視，此時由其他人來提出，那最好不過了。
說完這第一件事，司徒耀又開始說第二件，“這第二件事，也很重要。”
“那就是，此戰不能隻有我們出兵，北安王也必須出手，不然等我們跟朝廷打個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出來坐收漁翁之利，那我們豈不是白白爲他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