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章蘇日安是負責佯攻,所以他麾下的士卒在攻城時除了扛着攻城梯之外,還有人手一副的木盾,足有一人高的木盾,雖然看上去略顯笨拙,但卻能将自己的身體完全給遮掩起來了,簡直是将自己保護到了極點。
而且因爲赤焰龍騎全都有鍛骨境的實力,所以他們雖然一手抗梯子,一手舉着笨拙的木盾,但動作卻依舊靈活的像猴子一樣,很快就靠近了城牆。
手持攻城梯的赤焰龍騎士卒,将攻城梯搭在城牆之上,然後十幾名手持大盾的士卒,直接縱身一躍,原地跳七八米高,參差有序的落在梯子上。
這些士卒自身的體重,再加上重甲的分量,直接就将攻城梯給牢牢的壓在城牆之上,城頭上诏遠城防守的士卒,根本就沒辦法将梯子給掀翻。
等梯子穩固之後,落在梯子上的赤焰龍騎士卒,手持大盾向上攀爬,身形穩得就好像在平地一樣,隻是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快爬到梯子的頂端了。
“上落石!”
刑均看着這些赤焰龍騎的攻城速度居然如此之快,當下也顧不得别的,下令讓城頭上的士卒往下砸滾石之後,他自己也身先士卒,直接沖到城牆邊上,抱起一顆巨石之後,直接就朝離他最近的梯子砸了下去。
作爲诏遠城的守将,刑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洗髓境體修,别人拿起石頭都是往下扔,而他則是運足了力氣往下砸。
“咚~”
随着一聲巨響,攻城梯上士卒的木盾被他砸了個四分五裂,而在木盾下的士卒,也被他一連串的砸下去了好幾個,其中最上方的士卒受到的沖擊力最強,先是被砸了一下,然後又從十幾米的地方摔在地上。
這種程度的攻擊,即使以他們身上的重甲也難以承受,直接在地上摔的口吐鮮血,半天都動彈不得。
而對于這些傷員,赤焰龍騎并沒有放任不管,而是直接分出了幾個人,兩人擡一個,很快就将他們帶離了戰場。
城頭之上的刑均,看着被他砸的重傷的那些赤焰龍騎士卒,心中沒有一絲欣喜之意。
自己居高臨下,而且是全力一擊都沒有對這些赤焰龍騎造成傷亡,這仗還怎麽打啊。
面色有些陰沉的刑均,擡眼往其他地方望去,城頭上的士卒正不停的往下在扔石塊,雖然借助石頭的重量,可以将攻城梯上的士卒給砸下去,但那些扔石頭的士卒根本沒有自己那樣的實力。
雖然用石頭将赤焰龍騎的士卒從梯子上砸了下去,但十幾米的高度,他們摔下去之後,有下面的士卒給他們當緩沖,那些摔下去的赤焰龍騎士卒根本就沒有受到多重的傷勢。
站在城頭上的刑均,親眼看着兩個摔下去的士卒,隻是在地上躺了一小會,然後不等别人去扶他,他就自己站起身來,然後接着往攻城梯上爬去,重新開始了下一輪的沖擊。
“這些士卒,太難纏了!”
觀察完戰局的刑均看着城下的這些赤焰龍騎,心中感覺無比的膩歪,本來這些赤焰龍騎的實力就遠超自己這邊的士卒,現在又将自己給武裝到了牙齒上,完全就是一個個鐵烏龜。
有巨盾在手的他們,箭雨跟金汁都很難取得太好的效果,若是放任他們這麽打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攻上城牆,若是到了那時,城頭上的士卒肯定會損失慘重。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要先壓一下他們的氣焰!”
想到這裏,刑均不再猶豫,轉頭對着麾下的士卒下令道:“上床弩,将沖的最快的那些士卒給我射下來。”
說完之後,刑均看着正在攻城的士卒,沉默了片刻,然後語氣有些冰冷的繼續說道:“倒猛火油,配合床弩,先打退這一波攻勢再說。”
“喏!”
城頭上的傳令官将命令傳了下去,然後在城頭的箭堡之上,幾名士卒用腳蹬在床弩的弓臂之上,有些艱難的拉開了床弩,對準了正在攻城的赤焰龍騎士卒。
“嗖~嗖~嗖~”
城頭之上先是幾道黑影劃過,然後才響起幾聲尖銳的空氣炸裂聲,随着這個聲音的響起,有幾個眼看着就要爬到城牆之上的赤焰龍騎士卒,直接就從城頭上橫飛了出去。
弧矢發出來的箭矢,将這幾個士卒連人帶重甲,全都給射穿了。
“床弩!”
看着城頭上被射殺的那幾名士卒,楊彥章微微有些色變,以赤焰龍騎的防護能力,能對他們造成除了弧矢也就是床弩了,隻不過這兩種大殺器的威力還是有些區别的,若是弧矢的話,一箭下去就不會隻死一個人了。
站在城下的楊彥章擡起頭仔細的盯着城頭上床弩的位置,用心記下下來,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沖在城頭上,就是因爲床弩跟弧矢這些大殺器有可能會對他産生威脅。
不過這些攻城器械靈活性都很差,安置在城牆上進行防守都有死角,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它們的方位,那自己也該出手了。
楊彥章在心中計算出了床弩防守的薄弱處之後,便抽出了自己的寸延槍,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城牆。
隻是他人才剛靠近梯子,城牆上立刻發生了變化,黑色的液體順着攻城梯倒下,直接澆在了梯子跟赤焰龍騎士卒手中的巨盾之上。
聞着空氣中刺鼻的味道,楊彥章立刻面色大變,“不好,是猛火油!”
這東西溫度極高,而且附着性極強,若是被這東西兜頭澆一身,那這些身披重甲的一個個的全都得變成鐵闆燒不成。
想到這裏,楊彥章也來不及思考,雙腳重重的踩在地上,然後向上一躍,僅僅在梯子上借力一次而已,他整個人就直接跳到了城牆之上。
城頭上的士卒手中舉着火把,剛準備要往下扔,突然看到出現在城牆上的楊彥章,不由得大驚。
“啪~”
那名手持火把的士卒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楊彥章就一槍抽爆了他的頭顱,紅白相間之物,頓時濺的漫天的都是。
一槍斃掉想要點火的士卒之後,楊彥章空餘的左手直接從死屍手上奪過了正在燃燒的火把,而右手的寸延槍則是橫掃出去,直接将圍上來的守城士卒,全都一分爲二。
将身邊的士卒清理幹淨之後,楊彥章目光急轉,很快就注意到了城牆内側囤積猛火油的木桶,然後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個閃身就沖到了猛火油之前。
雖然城頭之上也有士卒在守衛這些猛火油,但他是金身境,這些士卒連煉精境都沒有,在他面前簡直比紙人還要脆弱,随着他手中的寸延槍揮動,守衛猛火油的這些士卒瞬間就全倒了下去。
殺了這些士卒的楊彥章,沒有絲毫遲疑,直接飛起一腳,将一個木桶踢向城頭之上士卒聚集最多的地方。
“嘭~”
飛起木桶砸在一個士卒的身上,直接将那名士卒砸的血肉模糊,而脆弱的木桶也随之碎裂,黑色的猛火油濺的遍地都是。
就在那些猛火油剛剛濺射出來的時候,楊彥章左手的火把也被他扔了出來,正在燃燒的火把,直接落在了地上的那片猛火油之上。
“轟~”
猛火油遇火即燃,紅色的火焰瞬間充斥在城頭之上。
看到火焰已經點燃,楊彥章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不停的将身邊的猛火油木桶踢向那片火焰,動作之快,讓他的右腳都産生了殘影。
“嘭~嘭~嘭~”
随着木桶一個個砸向那裏,那裏的火焰頓時越燒越大,很快就充斥了那一片城牆。
而在那一段城牆上的士卒,渾身上下都是火焰,根本就無處可逃,有一些士卒慌不擇路之下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摔死在城牆之下,而等多的則是空庫的滿地打滾,但在這麽高的溫度下,他們根本就掙紮不了多久,很快就在火焰中失去了生息。
這段城牆的騷亂,刑均自然也注意到了,眼看着因爲城牆上的騷亂,下面的赤焰龍騎的士卒已經快要爬到城牆上來了,他也顧不得保存實力了,直接開口命令道:“近衛軍,跟我去鎮守那段城牆。”
“床弩将方向調到那邊,務必不能讓城下的士卒沖上來。”
下完命令之後,刑均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幾架弧矢,最終還是沒有讓他們出手。
弧矢是他最強的底牌了,若是現在就出手,在箭矢填充的間隔若是有什麽意外,那就麻煩了。
所以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對着自己的心腹說道:“你留在這裏掌管大局,若是有什麽意外,第一時間出手。”
“喏!”
刑均的親衛軍首領應了一聲,然後站在高出,死死的觀察這城牆上的動向。
交代完之後,刑均直接帶人沖到了楊彥章所在的那段城牆,看着城牆上的楊彥章,再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大火,刑均頓時明白了這場火是怎麽着起來的了。
雖然他不知道楊彥章是怎麽沖上來的,但此時也沒時間問這麽多了,他看着孤身一人的楊彥章,冷冷的說道:“你找死!”
“哦,來大魚了?”
正在放火的楊彥章看到這一行人中的刑均,神情不由得有些振奮,雖然他不知道刑均就是诏遠城守将,但從他的甲胄也能看出來此人必然是诏遠城的将領,若是能殺了他,這段城牆肯定就會更混亂。
因此他沒有絲毫放嘴炮的打算,直接就殺向了刑均。
金身境的楊彥章速度極快,隻是瞬間他就沖到了刑均的面前,然後手中寸延槍好像毒蛇吐信一般,直沖刑均的咽喉而去。
“嗯?”
刑均隻是感覺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槍尖,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了自己的要害,生死危機之間,他根本就來不及多想,隻是憑借這經驗,用力的将刀劈出。
“锵~”
随着一聲金屬交擊聲傳來,寸延槍就差一點就能點到刑均咽喉的時候,被他險之又險的用刀劈歪了一點方向,槍尖擦着他的咽喉,劃向了他的肩膀的甲胄。
墨鐵打造而成的甲胄,在鋒利的寸延槍下,就好像是白紙一樣,被直接戳出了一個窟窿,同時在刑均的肩膀上也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傷口。
“嗯?”
楊彥章本以爲這一槍就能取了這名守将的性命,沒想到居然被他給擋下來了。
不過楊彥章也并沒有在意,能擋下一槍你難道還能擋下第二槍嗎?
抽槍而出的楊彥章很快又刺出了第二槍,眼看着肩膀受創的刑均無力抵擋楊彥章的第二槍,就要斃命在這一槍下,跟在刑均身後的親衛軍猛地拉了一把刑均,将他拉向自己的身後。
如此一來,刑均脫離了楊彥章的攻擊範圍,但這名士卒卻暴露在了楊彥章的槍下。
“噗~”
楊彥章沒有絲毫手軟,寸延槍直接貫穿了這名士卒的胸膛。
“帶将軍走!!!”
被刺穿胸膛的士卒發出一聲凄厲的怒吼,自知必死的他不進反退,被寸延槍貫穿的身體不退反進,直接向前沖了兩步,想要抱住手持寸延槍的楊彥章。
“老七!”
看到自己的近衛被楊彥章刺穿身體,刑均兩眼都紅了,但他沒有并沒有盲目沖上去,而是在近衛的保護下,毫不猶豫的向後逃離。
他根本不是楊彥章的對手,即使現在上去了也隻是送死,作爲一個合格的将領,他不能浪費老七給他創造的機會,更不能再帶着手下的兄弟白白送死。
因此刑均的牙齒都快被咬碎了,但他去并沒有回頭看一眼,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朝弧矢那邊跑去。
“唉……”
看着這名忠心的士卒,楊彥章有些感慨歎了口氣,但動作卻沒有遲疑,他向前一步,然後用巧力一掌打在這名士卒的胸口,讓他的屍首從寸延槍下拍了出去。
經過這麽一會的耽擱,刑均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但這點距離對于楊彥章根本不算什麽,他腳下用力,隻是片刻就追上了刑均他們一行人。
“走!”
刑均手下的兩名近衛軍看着逼近的楊彥章,沒有絲毫遲疑的留下來殿後,想要攔住楊彥章的腳步。
“同樣的招式,不可能對我生效兩次。”
看着主動留下來的兩名士卒,楊彥章雖然心中有些敬意,但下手卻沒有絲毫遲疑,吸取了上次的經驗,他槍尖橫掃,根本就沒有給兩人撲到槍上的機會,就結果了兩人的性命。
刑均身邊還剩下的近衛軍一共還有二十多個,随着楊彥章的追殺,這些近衛軍一個個站了出來,雖然他們知道自己的命就最多也就隻能阻攔楊彥章片刻,但他們卻沒有任何遲疑。
“何苦呢……”
殺到最後的楊彥章都有些不忍心了,但有這麽多人護着的刑均身份肯定非同一般,所以爲了能盡快攻下诏遠城,楊彥章還是狠了狠心,一路殺了過去。
在擊殺了刑均最後一名近衛軍之後,楊彥章看着刑均淡淡的說道:“這次,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