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還有别的吩咐嗎？”

自見面之後，顧洪澤的稱呼一直都是殿下，對此莫自在也沒有去糾正他，而是開口說道：“還有點事。”

“陳應去刑部拿人了，等會可能要抓其他人，到時候人手不夠，所以你留點人，等會跟我一塊去抓人。”

“抓其他人？”

顧洪澤有些意外，杜興跟莫行魁都抓了，還要抓誰啊，“殿下，您說的其他人指的是？”

“還不知道。”

莫自在搖搖頭，解釋道：“剛才我被刺殺的時候，有人用了弧矢，這東西不是刑部能接觸到的東西，肯定還有其他人參與。”

“所以看一下今天能不能查出來，要是能查出來的話，就今天一塊抓了算了。”

“弧矢？”

聽到弧矢兩個字，顧洪澤臉色瞬間就變了，驚怒的說道：“真是好膽！！！”

弧矢乃是國之重器，一般都放在城牆上做防守之用，有專人看守，擅動者死，更别說私自挪用了。

現在有人不僅挪用了一架弧矢，而且還用它來刺殺莫自在，這個消息一下就讓顧洪澤爆發了，“殿下，一定要将這個人揪出來，不誅他全族，不足以震懾天下！”

莫自在微微颔首，沒有開口反駁，之前他抄家的那些人，之所以會手下留情将他們的家人流放，完全是因爲他覺得隻是貪污不至于株連家人，所以才會順手把他們流放了。

但現在不同，私用軍器，而且是拿來刺殺他，這個事情很惡劣，就像顧洪澤說的一樣，若是這個都不誅全族，那就别想震懾别人了。

……

莫自在回府之時，顧洪澤就帶了一千人跟随，畢竟在沒有人境的情況下，這一千精銳足以解決大部分的事了。

“周七，查出來沒有？”

回到府中之後，那架有點破損的弧矢就放在院子當中，站在弧矢旁邊的周七聽到莫自在這話，搖了搖頭，道：“回殿下，已經讓人查過了，各部差不多都查了，弧矢都在，隻有一個地方……”

說到這裏，周七停頓了一下，眼神有些異樣的看了一眼莫自在身後的顧洪澤。

顧洪澤被周七看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周七的意思，面色不由得有些難看，“周大人的意思是，我羽林軍還沒查嗎？”

周七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在各部都沒有問題的情況下，那就隻有羽林軍嫌疑最大了，但羽林軍幹系太大，他不敢妄動，所以才等到莫自在回來想要讓他決定。

看着沉默的周七，顧洪澤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但對羽林軍他有絕對的信心，所以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對莫自在保證道：“殿下，卑職願以項上人頭保證，這架弧矢，絕對不是從我羽林軍拿出去的。”

然後便直接喊來了自己的親衛，“闫成業，帶殿下的人去軍營走一趟，把弧矢的數目清點清楚。”

說完，顧洪澤猶豫了片刻，最終咬了咬牙說道：“此事不要驚動任何人，哪怕是大統領詢問，也不要透露出去！”

聽到顧洪澤說連大統領都要瞞着，闫成業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統領，這……”

“少廢話，執行軍令！”

顧洪澤臉色鐵青的厲喝一聲，雖然他對羽林軍有絕對的信心，但他不能拿莫自在冒險，若是這架弧矢真的是從羽林軍流出去的，那就說明羽林軍中有叛徒，若是大張旗鼓的清點，很可能會讓那個叛徒狗急跳牆。

因此，在不确定羽林軍中是否真的有叛徒時，清點弧矢這事，連大統領劉伯欽他都要瞞着，畢竟劉伯欽也是禦林軍中人。

“不用了。”

從進來之後莫自在一直在查看弧矢，此刻聽到顧洪澤的話，開口道：“羽林軍的弧矢不用查了。”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

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洪澤就急忙開口道：“雖然卑職對羽林軍有信心，但此事事關殿下的安危，必須要謹慎從事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

莫自在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猜到了這架弧矢的來曆，它應該跟你羽林軍沒什麽關系，查也白查。”

“賈福，派人去将軍器局的陶瓊陶大使請過來。”

“陶瓊？”

顧洪澤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問道：“殿下，這家弧矢是從工部出來的？”

“那倒不是。”

莫自在否認了顧洪澤的猜測，開口解釋道：“我隻是看着這架弧矢不像原裝的，倒像組裝的，所以打算讓陶瓊來看看，畢竟他是專業的。”

“組裝的？”

在場的人沒聽明白什麽意思，什麽叫組裝的啊，弧矢本來就是組裝起來的啊，難道還有不是組裝的弧矢嗎？

“我的意思是，這架弧矢應該不是原裝的，它更像是由很多弧矢上的零件東拼西湊而成的，所以很不協調。”

莫自在看衆人沒懂，便又開口解釋了一句，前段時間因爲蒸汽火車以及煤炭的事，他經常往軍器局跑，一般聊完正事他也會到瞎看，順便跟陶瓊請教一點他比較感興趣的鍛造知識。

陶瓊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匠師，在他的講解下，雖然莫自在的鍛造能力依然不行，但鑒賞能力卻大大提高了，因此隻是一眼他就看出了這架弧矢不對勁。

“很多弧矢拼湊而成的？”

聽莫自在這麽一說，顧洪澤心中隐隐有了一點想法，但因爲莫自在現在并不确定，所以他并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而是準備等陶瓊來了之後看陶瓊怎麽說。

陶瓊并沒有讓莫自在等太久，很快就趕了過來，“見過王爺。”

“免禮，陶大使，你來看看這架弧矢，能看出來它的來曆嗎？”

“弧矢？”

陶瓊微微一怔，不知道莫自在爲什麽這麽着急的讓他過來看一架弧矢，不過他也沒有多問，直接走到弧矢面前仔細觀察，隻是看了一眼，他就皺起了眉頭，“王爺，這架弧矢有問題啊。”

“它是根本就不是一個整體，而是用各種零件拼湊起來的。”

說着，陶瓊對莫自在說道：“除了弧矢的零件之外，拼造這個弧矢的人還用了大量替代品，所以這個弧矢的質量遠遠比不上真正的弧矢，雖然因爲核心部件是弧矢的，也能激發出弧矢的威力。”

“但最多用個十幾次，這架弧矢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