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瓊看了一會點燃的煤爐,雖然他不知道莫自在爲什麽會因爲這玩意的點燃而激動,但是以他的見識,自然不難看出莫自在是想用這玩意來取暖。
“王爺,請恕下官多嘴,您這個設計雖然精巧,但無煙煤數量太少,如果用來取暖,恐怕很難普及。”
煤礦這東西因爲點燃太過困難,一般也就隻有鍛造的時候會用到,所以開采量不大的,尤其是這種開采煙煤附帶出來的無煙煤,數量就更少了。
所以想要用它來普及取暖,在陶瓊看來這根本不顯示,别說整個大周了,就算隻是天京城來用,煤礦的數量也不一定夠。v
莫自在看着蜂窩煤爐,恍惚間有種回到前世的感覺,聽到耳邊陶瓊的聲音之後,他這才回過神來,随口答道:“放心吧,很快它就多起來的。”
“畢竟,煤可不止能用來取暖啊。”
莫自在雖然是個理工渣,但九年義務教育他還是學的很紮實的,尤其是小時候那版錯誤的教科書上印的某特燒開水和他的蒸汽機,更是讓他印象深刻。
所以,他很清楚煤這種東西的重要性,把煤稱作是前世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基石,一點都不爲過。
“有煤,那就有蒸汽機,有蒸汽機,那就能造出來蒸汽火車,要是有了火車……”
莫自在目光微微閃動,在他腦海中設想過很多次反攻三國的情況,但每次糧草跟辎重都很難跟上,若是有了蒸汽火車,一邊打一邊鋪設軌道,就算打到天邊他也不怕啊。
今天他在軍器局想了一天蒸汽機的事,最後得出來的結果是可行,因爲蒸汽機說白了就是燒一個大号的鍋爐,然後利用鍋爐裏的高壓蒸汽作爲能源産生巨大的能量,其原理不複雜,技術含量也并不高,做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雖然莫自在想的是可行,但具體行不行還得試一下才能知道,畢竟科技不是空想出來的。
至于有了蒸汽機之後的科技大爆炸,這事他并沒有擔心,沒有足夠的基礎理論支持,就算有蒸汽機,科技也發展不到哪裏去,撐死了也就能研發出來一些依托蒸汽機的衍生品罷了,别的根本就沒可能的。
畢竟前世工業革命的科技大爆炸,看似是在那一兩百年時間發展起來的,實際上卻是依托在無數偉大科學家的基礎理論上,并不是憑空就能爆炸的。
所以,這個世界科技想要發展的話,就算有了先有了蒸汽機,那也得兩百年以上的時間,而兩百年以後自己八成早就死了,愛咋咋地。
莫自在看了一下天色,已經差不多是下午四五點時分了,今天就算是想做什麽的話,時間就有點不夠了,所以他開口對陶瓊說道:“陶大使,你幫本王打點東西。”
“本王要一個鍋爐,兩根軌道條,以及一對鐵輪子。”
把自己的需求跟陶瓊仔細解釋了一遍之後,陶瓊自信滿滿的說道:“王爺放心,這些東西不難打造的,您明天來,下官一準給你。”
“行,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這些東西本就簡單無比,軍器局打造起來根本就不費事,所以莫自在也沒有太過叮囑。
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莫自在打算直接回上陽宮了,畢竟上陽宮裏還有個等着他暖被窩的媳婦呢。
“哎,真是命苦,還得給媳婦暖被窩。”
……
夜幕降臨之後,戶部尚書錢敏的府邸中,迎來了兩個重要的客人,兵部尚書汪甫誠,與禮部尚書尹祁繕。
三人在錢敏的書房中端坐,誰也不肯先開口,書房裏的氣氛一時間顯的有些沉悶。
“錢閣老,既然都把我們請過來了,有什麽但說無妨。”
禮部尚書尹祁繕最先沉不不住氣,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聽到尹祁繕開口,錢敏瞥了他一眼,在朝堂之中,禮部尚書跟他算是一個派系,都是江南一系的官員,所以平日裏尹祁繕以他馬首是瞻,很少跟他唱反調。
至于兵部尚書汪甫誠,他現在勉強能算北安王的人,跟刑部尚書杜興算是一個派系,不過兩人性格不合,雖然都是一個派系,但很少有合作的時候。
而剩下的那兩人,吏部雖然是六部之首,但吏部尚書楊維尚既不結黨,也不維護女帝,算是一個中立派系,兢兢業業的充當大周縫補匠的角色。
隻有最後的工部尚書,才真正算得上是完全倒向女帝的人。
也就是說,整個六部,女帝真正掌握的,也就隻有工部一個罷了。
把這些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的錢敏,看了一眼依舊一言不發的汪甫誠,緩緩說道:“浔州出事了。”
“浔州出事?”
禮部尚書尹祁繕很明顯什麽都不知道,聽到錢敏說浔州出事了,立刻大驚,“怎麽回事?浔州失守了嗎?章源這老東西怎麽回事,他不是能守住嗎?”
“急什麽,浔州沒有失守,而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内,恐怕也很難失守了。”
錢敏面沉如水的開口說道:“章源那老東西,将浔州的世家大族族長全部斬殺,而且還把他們的家全都給抄了。”
“将浔州的世家全給抄了?”
這一下,尹祁繕更急了,浔州的世家每年給他送的銀兩最少都有十幾萬兩,抄了他們這不是斷他的财路嘛。
“這匹夫怎麽敢!誰給他的膽子,他要造反不成?本官這就寫折子彈劾他,讓陛下将他革職查辦。”
“誰給他的膽子?當然是莫自在了。”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兵部尚書汪甫誠,幽幽的說道:“莫自在不隻是讓章源抄了那些世家,而且還違背祖制,讓章源總攬浔州的軍政大權。”
“尹大人要是想彈劾的話,不妨直接彈劾莫自在,把他彈劾了,章源就好辦了。”
“……”
聽到莫自在這三個字,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尹祁繕瞬間就平靜了下來,錢還可以再貪,但命就隻有一條,他都這麽大年紀了,犯不上因爲一年十幾萬兩銀子就去玩命。
看到瞬間沉默下來的尹祁繕,汪甫誠哂笑一聲,他知道這位禮部尚書已經被莫自在在朝堂上的大開殺戒吓破膽,根本沒有勇氣去站在莫自在的對立面了。
當然,他更知道的是,不隻是尹祁繕,他自己也是一樣,莫自在在朝堂上不講規矩,毫無顧忌的殺戮,确實吓破了他們所有人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