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天蝗和帝國高層依然沒有與我們建立聯絡,報社和電台也被财閥走狗們重新奪回。
想來是陛下爲奸臣蒙蔽,無法表達自己的意見,吾等想要實現昭和維新,必須另想它法。”
壁爐旁,安藤輝三作爲臨時頭領,向其他人介紹起情況,包括從皇宮逃回來的中橋基明。
近衛師團的反應太快,此人隻能抛下手下士兵,導緻兵變隊伍針對天蝗的行動功虧一篑。
聽到安藤的話,他惡狠狠地表示:“既然天蝗無法履行職責,我們爲什麽不換一個天蝗呢?
比如雍仁親王,長期在陸軍第八師團服役,非常同情我等遭遇,也是新天蝗的最佳人選。
屆時殿下登高一呼,響者定然雲集,我皇道派正好可以控制更多武裝,徹底掃清國賊們。”
“喲西,中橋君說的不錯。”
已經榮升爲兵變隊伍軍師的左重适時插了一句話,接着轉頭看向表情各異的日本軍官們。
“有一句中國古話叫君視臣如土芥,臣視君爲寇仇,現在看來你我在天蝗心目中并不重要。
否則即使無法公開贊同,作爲天蝗,陛下想和我們進行溝通是不成問題的,我說的對嗎?”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如果安藤輝三的話是爲了天蝗解釋,那左重的話就是徹底撕開了天蝗身上的那塊遮羞布。
對方就沒想和他們溝通,現在不是幕府時代,沒有人敢正大光明的限制天蝗的人身自由。
所以情況很清楚了,天蝗壓根就不在意什麽尊皇讨奸,兵變隊伍純屬熱臉碰到了冷屁股。
問題是擁立新君這種事太過敏感了,敏感到哪怕他們之前有過計劃,也沒人敢率先開口。
心中極度痛恨天蝗的中橋基明見大家都不說話,又一次站出來,因爲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身爲近衛師團的軍官,忠誠是最基本的要求,天蝗不換,無論兵變結果如何,他都要死。
“諸君,萬萬不能婦人之仁。”
中橋基明說話間不停揮動右手加重語氣:“岡本君的意思你們聽到了,不要再心存僥幸了。
我建議通知雍仁殿下,讓他立刻來東京主持大局,我們尊皇尊的是皇室,不是某一個人。
殿下在第八師團擔任大隊長一職有數年,深受底層信任,再發動千人參與兵變不成問題。”
這個
香田清祯等人不敢決斷,紛紛将目光投向安藤輝三,對方現在是首領,得聽聽他的意見。
不過在旅館商議的時候,對方可說過要保護天蝗的言論,應當不會同意中橋基明的提議。
要是這樣的話,說服安騰怕是不容易,但下一秒,他們就被大忠臣安藤輝三的話驚呆了。
“吆西,中橋君說的不無道理,隻要皇室能夠萬世一系就好,至于誰是天蝗又有什麽關系。”
安藤輝三面不改色的把天蝗給賣了,仿佛幾天前那句絕對不能傷害天蝗不是他說的一樣。
香田清祯反應過來,指着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氣得直哆嗦,八嘎,你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伱要早這麽說,那集合第六和第七中隊的士兵,說不定能直接打進皇宮,他們何至于此。
其它參與兵變的鬼子,心中也滿是滿腔怒火,立場說變就變,大家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咳,咳”
左重見狀輕輕咳嗽兩聲吸引衆人的注意力,免得好不容易忽悠瘸的安藤輝三被他們打死。
雖然這家夥的做法确實有點不地道,可接下來的計劃需要對方配合,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穩住了憤怒的鬼子,他微笑着解釋道:“呵呵,大家不要動怒,畢竟情況此一時彼一時嘛。
誰也沒有想到,天蝗陛下會支持統制派的逆賊,向财閥低頭,置無數國民的生死于不顧。
既然如此,我們擁立新君乃是符合帝國利益之舉,亦是順應民心之舉,絕不是帝國叛徒。”
“是極。”
“這話有些道理。”
“掃戴斯乃。”
軍官們自欺欺人的點頭,就像岡本君說的,不是自己不愛國,而是天蝗首先背叛了國家。
爲了大日本帝國和大和民族的未來,他們願意背負千古罵名,去輔佐雍仁親王登上皇位。
安藤輝三最爲得意,瞄了瞄同僚們說出打算:“如果大家沒有意見的話,就馬上聯絡殿下。
第八師團駐地在弘前,乘坐火車到東京需要六到七小時,此事不容猶豫,避免夜長夢多。”
“哈依,我贊成。”
“贊成.”
在場的人一個個舉起手進行表決,左重二人也不例外,兵變隊伍第一次真正團結在一起。
軍官們是爲了榮華富貴,尾崎是爲了信仰,左重就是單純的搞破壞,三方都想搞死天蝗。
接下來隻剩一個問題,如何讓雍仁成爲天蝗,皇宮的近衛師團和統制派軍隊不是吃素的。
比人數,那就不用比了。
比裝備,同樣相差懸殊。
就算第八師團官兵全是雍仁的人也沒用,遠水解不了近渴,弘前距離東京實在是太遠了。
衆人正在思考,一個士兵跑進來彙報了一個新情況—該死的海軍馬鹿竟然在背後捅刀子。
聯合艦隊第一聯隊已經奉命駛入了東京灣警戒,猙獰的炮口正對着他們所在的山王飯店。
對方随時都有可能把長門級那門410毫米主炮的炮彈砸到在場之人的頭上,簡直欺人太甚。
“八嘎!”
中橋基明聽完跳了起來,嘴裏罵罵咧咧道:“陸軍志士誅國賊,海軍馬鹿卻選擇助纣爲虐。
先是在皇居附近破壞我們的行動,現在又調動軍艦進行恐吓,他們海軍到底想要幹什麽。
如此辜負國民的期待,如果我等未來取得大義,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撤銷聯合艦隊番号。”
此人氣瘋了,要不是海軍的人妨礙,兵變或許都成了,新仇加舊恨,他恨不得解散海軍。
“冷靜,中橋。”
帶頭大哥安藤輝三很有派頭的壓壓手,讓對方坐下再說,接着皺起眉頭詢問自己的智囊。
“岡本君,海軍馬鹿的實力非比尋常,艦炮之下萬物化爲齑粉,事到如今我們應該怎麽辦。
面對這麽多敵人,即使雍仁親王來到東京也無濟于事,還請你想一個萬全之策,拜托了。”
軍官們聞言略帶期盼的看着記者先生,對方智計百出,一定能想出辦法讓親王順利登基。
“哈哈哈,諸君勿慮。”
就差一套羽扇綸巾的左重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須,稍稍思考一會回答起安藤輝三的問題。
“海軍不過虛張聲勢罷了,能被我們監聽到電台就說明了問題,他們是有意洩露相關情報。
目的無非有兩個,一是警告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二是把我們拖在此地,以便統制派清剿。
開炮,海軍是不敢的,别忘了這裏是東京,人口密度這麽大,炮彈一旦打偏死傷很嚴重。”
對啊,
就是這樣。
衆人恍然大悟,若是真的有軍事行動,又怎麽會讓别人輕易知道呢,海軍馬鹿果然狡猾。
接着他們又聽左重笑呵呵地說道:“其實我提議發動國民奮起,就是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不相信海軍敢向手無寸鐵的百姓開炮,人群裏有老态龍鍾的老人,有蹒跚學步的孩子。
誰下令開炮,誰就是帝國的罪人,誰就會遺臭萬年,擁立雍仁殿下也可以利用這些民衆。
我們要告訴百姓們,現任天蝗和國内們沆瀣一氣,準備對接收财閥财産的百姓進行抓捕。
爲了帝國,爲了公義,必須選出一個具有憐憫之心,又愛民如子的新天蝗統帥帝國前進。”
高!
實在是高!
幾個鬼子眉開眼笑,岡本君不愧是兵變行動的軍師,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兩個大難題。
暴民這招真的妙,轉移敵人視線,讓敵人投鼠忌器,壯大己方的聲勢,标準的一箭三雕。
總之有了明确的計劃,所有人行動起來,有人聯絡雍仁,有人安排防禦,有人組織民衆。
安藤輝三則準備去電話房看一看,那裏有直通第八師團的内部線路,或許能跟雍仁通話。
“安藤君,請等一等。”
左重連忙攔住他,然後将對方拉到角落裏附耳說了幾句,安藤輝三的臉色随即一變再變。
考慮了幾秒鍾,他正色對左重說道:“感謝岡本君的提醒,我會讓親王殿下小心處理此事。
這次多虧了你的幫助,否則行動不會如此順利,請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戰勝所有的敵人。
到那時,你會成爲東京日日新聞的社長,我也會成爲軍中新的高層,讓我們一起奮鬥吧。”
安藤輝三亢奮的拍拍左重的肩膀,說着傻子都不相信的鬼話,臉蛋兩側閃過病态的紅暈。
左重瞥了瞥他,非常開心的笑了,好啊,不怕你鹹魚,就怕你沒野心,有野心才有動力。
等到雍仁就位,這個遊戲也快要結束了,下次來東京,恐怕就是戰争勝利的那一天了吧。
看着窗外東京的遍地烽火,左重背着手遠遠的眺望西方,默默欣賞着這道美麗的風景線。
認真的查了查資料,曆史上所有跟國府有過交易的國家和機構裏,最良心和守信的,是日本海軍馬鹿的造船廠.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