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二處那個小股長松口了沒有,審訊速度要加快,力度可以再大一點,以免夜長夢多。”徐恩增悠閑躺在椅子上嘴裏叼着根雪茄,問向一個精明強幹的平頭年輕人。
他口中的劉桂恭敬回道:“報告處長,此人嘴巴很硬,推說自己隻是跟軍中有工作上的交流,其他一概不知,我已經讓人給他上刑。”
徐恩增吐出一口煙,心裏盤算着戴春峰和左重可能的反擊,可這次一處是師出有名,特務處想要通過程序上救人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武力搶人,不過那樣才好啊。
他将雪茄放下,對劉桂招了招手:“人員組織好了嗎,如果特務處那幫王巴蛋來搶人,有沒有把握将他們一網打盡,你還需要什麽?”
劉桂小聲回複:“已經組織了一百多名調查工作人員,特情人員那裏事關重大我沒有啓用,如果可以的話,請處長再調些軍方幫手。
特務處能跟日本人打得有來有回絕對不是運氣,聽聞他們慣用重火力和危險品,要是在咱們這裏實施爆破突擊,我怕大家頂不住。”
徐恩增滿意了,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遞給劉桂:“謹慎是好地,總比王傲夫那個混蛋狂妄自大好,看看吧,88師一個排的正規軍,全部由你指揮,務必給對方一個教訓。”
88師是國—軍的王牌部隊,民國二十一年,在滬上跟日本人打過一場并以少勝多,逼使日軍四易其帥,屬于一等一的精銳之師,徐恩增調撥來一個排的兵力實屬不易。
劉桂對處長的決心有了深刻的認識,再想想好友王傲夫的結局,他斬釘截鐵道:“處長,除非他們踏着卑職的屍體,否則别想帶走人。”
徐恩增連忙舉手:“别了,王傲夫用腦袋保證幾次了,直到現在還有人開玩笑說他是九頭蟲王傲夫,咱們一處不能再出這樣的事情了。”
劉桂尴尬笑了笑,王傲夫确實很不靠譜,可再怎樣也是他的摯愛親朋,絕不能不明不白失蹤,特别是不能跟地下黨扯上任何關系。
前些日子書記室增選,就因王傲夫和他的關系就此作罷,劉桂受夠被一個死人連累,這次抓到了特務處的痛腳,一定查清這件事。
他幹笑一聲:“好的處長,我用那個小混蛋左重的腦袋保證,這行了吧?隻要他們敢來劫人,屬下一定将此人的腦袋給您,我保證。”
徐恩增敷衍着點點頭,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左重的狡猾,想要看見他的腦袋無異于癡人說夢,不過劉桂有信心是好事,他微笑回應。
此時一處審訊室,宋明浩被綁在架子上,特工總部的人正在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着,一鞭下去就是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飛濺。
“啊,我真不是地下黨,我要是騙你們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你們這麽做是要倒黴的,我們科長絕不會饒過你們,啊,别打了兄弟。”
宋明浩終于明白那些日諜的意志有多頑強了,現在隻是一道開胃菜就已經讓他生不如死,恨不得把爹媽都賣了,若是上了電椅,恐怕對方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了。
“娘的,嘴還挺硬,你們丢了一批武器,随後地下黨就用相同武器劫了囚,殺了我們那麽多同志,會有這麽巧的事,老實交代吧你。”
審訊人員眼睛通紅,說完狠狠一鞭子抽到宋明浩的胸口,制作精美的手工定制西裝瞬間變成一件塊抹布,血水順着衣角慢慢流下。
或許是威懾力不夠,在打過幾鞭子後,一處的人将鞭子換成了鉗子,想了想又換成了刀片,宋明浩眼神随着對方的動作移動,小腹的脹痛感越來越強,快要忍不住了。
一處特務掃視了他一眼,冷冷笑道:“怎麽,害怕了?害怕就把你幕後的人交待出來,誰是地下黨在特務處的聯絡人,是不是左重?”
一處的目标不是自己,竟然是科長,宋明浩嘩啦一下子尿了,或許是左重給的信心,或許是因爲壓力的釋放,他的意志堅強起來。
任由對方的言語和誘導,宋明浩就是一言不發,回憶起曾經的審訊經曆,他明白對方是在施加壓力,想讓他編造口供去誣陷科長。
别人不知道左重的手段,宋明浩是太了解了,剛來偵查科便把科長趙理君給收拾了了,接下來的唐縱等等,他要是敢出賣左重,左重絕對會用最殘酷的手段來懲罰他。
一處審訊人員不明白,剛剛情緒分明快要崩潰的宋明浩,突然就變了,莫非這家夥真是個地下黨?
“打,給我狠狠打,先拔掉他的手指甲,讓他知道我們一處不是吃素的,想充硬漢他是找錯地方了。”
審訊人員的頭頭怒了,拿起老虎鉗走向宋明浩,滿臉的橫肉分外猙獰,宋明浩心中歎了口氣,人死彈朝天不死萬萬年,自己當了一輩子的軟蛋慫貨,這把必須硬一回。
老虎鉗夾住指甲,隻要用力一拽就能分離開,遇上手段毒辣的會故意慢慢使勁,讓受刑人反複承受痛苦,顯然一處的人就是如此。
宋明浩閉上眼睛,感到一塊冰涼的鐵塊靠指甲上,暗暗吸了口氣,準備接下來的巨大痛苦,他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爲受刑人。
“宋股長,大家都是同行,你知道會有多痛苦,我勸你說了吧。”
“多說無益,要動手就趕緊的吧,不過我提醒你,小心點。”
聽着宋明浩的威脅,審訊者不以爲意,在這裏接受審訊的黨國官員多了去了,動刑前哪個嘴不硬,等到大刑一上個個哭爹喊娘求饒。
他也不說話,将尖銳的鉗子狠狠戳進宋明浩的指甲裏,鮮紅的血液慢慢溢出,宋明浩渾身哆嗦着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出聲就是示弱,一旦示弱就會面對更痛苦的刑罰。
劇烈的疼痛,就像有人用火燙的鐵鉗放入腦中旋轉攪拌,宋明浩額頭青筋直冒,火燒火燎的感覺充斥着全身,可很快變得不那麽難以忍受了,不是不痛,而是麻木了。
審訊者敏銳察覺到了,嘿嘿一笑将老虎鉗反向推動,原本已經脫離皮肉的指甲又戳回了去,麻木的痛覺神經再次啓動,宋明浩身上肌肉有節奏的跳動,意識慢慢消失。
審訊者滿意了,這位特務處的同仁很堅強,在他手裏審訊的人裏至少排的上前三,由此他更确認宋明浩有問題,因爲排名前兩位的正是地下黨,正常人誰能這麽能抗。
鞭刑和拔指甲看來沒用,審訊者歪了歪頭,旁邊的助手會意推出一張椅子,正是美利堅核心科技電椅,一處同樣引進了幾套設備。
“讓宋股長坐一坐,聽起他們特務處最喜歡讓人坐電椅,今天讓他自己嘗嘗味道,親身體會一番嘛。”
審訊者獰笑着,特務處搞了他們那麽多同仁,今天不把宋明浩收拾痛快了,他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嘭。”
有人推開門,焦急地走向審訊者小聲說了兩句什麽,審訊者點點頭看向助手:“讓宋股長休息休息,等我回來咱們繼續,給他剃剃。”
說完,審訊者走出審訊室,宋明浩被幾個小特務從頭到尾刮了個幹淨,腦袋熠熠發光,跟歸有光的大光頭有的一比,看上就像是剝了皮的雞蛋,白白嫩嫩的很顯眼。
小特務摸了摸宋明浩的頭:“要說這家夥是個大人物,特務處軍事股股長,跟軍中關系頗好,參與的軍火買賣日進鬥金,有錢人呐。
如今落在咱們手裏了,萬貫家财,位高權重有何用,喂,要不痛快招了吧,我跟長官求個情,至少給你個符合身份的待遇,如何?”
宋明浩腦袋暈乎乎的,聽着此人的勸說慘笑了一聲,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以往這種小人物别說動自己,就連跟他說話都要先排隊,罷了,時也命也啊。
小特務見宋明浩不說話,略微有點失望,等會電椅一開此人肯定會老老實實招供,看來功勞是立不了喽,轉身設置起電椅的參數。
宋明浩身上被貼上了電極,所有人都在等着審訊者回來,隻有對方才有權利下令打開開關,宋明浩等着等着笑了起來,這讓他想起審訊陳建中之時了,着實有些諷刺。
特工總部的人不明白他在笑什麽,這時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宋明浩笑容收了回去,硬抗用不着激怒對方,那是找死,看看自己能抗多久吧,他閉起眼睛做好準備。
“人呢,快把宋股長放開,你們這幫沒眼力的混蛋。”審訊者一進門就喊出了讓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什麽?”
“組長?”
審訊者擠出一絲笑容:“宋股長啊,剛剛是兄弟無禮了,請放心,你到了一處就到是家了,你們還不立刻放開宋股長,請到單人牢房”。
“組長,你這樣處長和科長是要追究的,我們弟兄就當剛剛什麽都沒聽見。”助手連忙攔住審訊者。
審訊者一把推開他,發帶着哭腔喊道:“你們嫂子和侄兒被特務處的王巴蛋給綁了,十幾個人團團圍住還說要保護他們,太過分了!”
宋明浩:“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