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琦、宋明浩一臉氣憤的陪着左重從大樓中走出來,上車後宋明浩更是朝外面啐了口吐沫,嘴裏罵罵咧咧。
“MD,姓劉的算個P的司令,明知道有破壞分子在歌樂山,就是不出兵圍剿,回頭等事情鬧大了,看他怎麽向委座交待。”
“是啊,劉司令這麽做有些過了。”
聽完,古琦也搖了搖頭,他們上門求助是爲了公務,對方竟然一推三六五,說什麽也不同意派兵配合行動。
衛戍,衛戍,就是警備和守衛的意思,協助情報部門保護山城的穩定,這本來便是衛戍司令部的職責。
現在搞得好像軍統求着對方一樣,就像宋明浩說的,萬一那幫人在歌樂山搞出大動靜,姓劉的難辭其咎。
早就聽說這位劉司令隻關心賺錢,對于軍中訓練和防務漠不關心,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跟古琦和宋明浩的憤怒相比,左重對劉司令的反應倒是一點都不意外,豬将嘛,你能指望這家夥有多少節操呢。
心中吐槽了對方一番,他命令司機回羅家灣,接着轉頭看向手下們。
“好了,姓劉的有一點說的不錯,調動兵力需要申報,咱們就等着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天。
讓弟兄們注意保密,包括你我在内任何人不得使用外部通訊工具,二處要做好内部監聽工作。”
古琦、宋明浩不說話了。
是啊,京畿重地,與軍方有關的事情就沒有不敏┴感的,誰知道你是抓破壞分子,還是要兵┴變,調兵沒那麽容易。
而且姓劉的在長安之事中支持派兵,爲此惡了委座,現在猶如驚弓之鳥,自然不可能爲了軍統冒險。
說話間,車隊緩緩駛過街頭。
三人這才發覺秩序已經恢複,警員們不再鬧┴事,一個個眉開眼笑的站在路口指揮着交通,就跟撿了錢一樣。
宋明浩咂咂嘴,言不由衷道:“徐恩增的反應不慢啊,這麽快就将事情給壓下來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确實有點道行。”
左重看了一會窗外,很快便失去了興趣,随手将車窗的窗簾拉上,惡心徐恩增的目的達到就行,沒必要爲這點小事浪費精力。
況且事情鬧到這步也差不多了,再鬧下去老白可能會被某人祭天,朱骝先也可能會被訓斥,還是就好就收吧。
沒過多久,汽車開進了羅家灣29号的院子,車輛還沒停穩,邬春陽和吳景忠從辦公樓内迅速跑到車門旁。
“副座,有情況。”
邬春陽打開車門,一邊用手擋住車檐上方,一邊向正在下車的左重彙報跟徐恩增有關的最新情報。
“剛剛那個牟志業去仁心醫院見了甯警官,并給了一筆不菲的錢錢,要求對方不要多話。
在此之前,他還去見了那批鬧┴事的警員,同樣給了錢,同時放出風說此事跟地┴下黨有關。
那幫黑皮拿了錢,又擔心沾上異己份子的罪名,很快就放棄了抗┴議,我認爲此事該結束了。”
“恩,你們跟我去辦公室。”
左重邁步走在前頭輕聲說了一句,古琦等人跟在後面,一行5人浩浩蕩蕩的走向副局長辦公室。
期間,古琦向邬春陽、吳景忠透露了他們在衛戍司令部的遭遇,于是又多了兩個禮貌問候豬将老娘的人。
看着表情凝重的諸位長官,小特務們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麽事,各種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保密機關不保密可不是說說而已。
作爲主任秘書,李齊五在局裏籠絡了一批人手,幾分鍾後就知道了此事,心中頓時一激靈。
勾結中統,出┴賣戴春峰的情報,這兩件事不管哪一件事傳出去,他都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自己吓自己的李齊五很是緊張,趕緊回憶了一下這兩天的行程,疑神疑鬼之下,不管想到什麽都覺得有點可疑。
“王巴蛋!”
他在屋子裏走了幾圈,猶如被困住的野獸,口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至于罵誰,當然是徐恩增和左重。
俗話說隻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的主任秘書幹的好好的,雖然沒有實權,但是油水不少。
要不是徐恩增這個渾蛋用莫┴須有的事情要挾他,他怎麽會如此狼狽,這一切都要怪在左重的身┴上。
沒有對方,副局長的位置是他的,說不定未來局長的位置也是他的,當初一見面自己就該說服戴春峰将對方送到前線去。
“叮鈴鈴~~~”
就在李齊五胡思亂想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吓其一跳,他冷着臉拿起話筒放在耳旁問了句是誰。
“李主任,我是何逸君,左副局長要見您,時間是半小時後,地點在副局長辦公室。”
話筒裏的聲音措辭很客氣,但語氣冷漠,說完不等李齊五回話,對方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李齊五拿着話筒愣在原地,許久後将電話緩緩放回,本就不看好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白,一P股坐到了椅子上。
軍統誰不知道姓左的跟自己不對付,這次對方見自己肯定沒好事,或許.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李齊五默默從抽屜裏取出一支配槍,面無表情的将其拆開,默默擦起了槍油。
半個小時轉瞬即逝,他将配槍掖到後腰,起身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左重的辦公室,仿佛是即将上刑場的囚犯。
剛剛走了兩步,李齊五便與何逸君撞了個正着,看着左重的姘┴頭,他擺起主任秘書的架子出言試探道。
“何秘書,左副局長有什麽要緊公務要見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嘛。”
“報告李主任,事關機密,卑職不敢多問,請您交出配槍跟我來。”
何逸君沒有多說,笑着朝伸出了手,示意對方将槍給她,這是軍統的安保規定,雖然坪時很少執行。
李齊五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警衛,皺了皺眉頭将掏出槍交了出去,剛準備離開卻再次被攔了下來。
“抱歉李主任,我說的是所有武器。”
橫擋在李齊五前面,何逸君不卑不亢的說了一句,眼神看向對方的腰間,臉上挂着溫婉的笑容。
無可奈何的李齊五隻好從腰後取出備用槍,跟着何逸君朝走廊盡頭移動,對于沿途小特務們的問好視而不見。
兩人走到副局長辦公室門口,何逸君剛想敲門,隔壁房間裏走出來一人,小聲跟她說了一句。
“何秘書,有找您的電話。”
“好。”
何逸君點點頭,跟李齊五道了聲歉:“李主任,副座在裏面等您,卑職還有事就不陪您進去了。”
說着,她便轉身走向隔壁,根本沒有将所謂的主任秘書放在眼裏。
被一個女人如此對待,李齊五雙目噴火,腦子一熱伸手準備将對方叫住,讓這女人知道知道什麽是尊卑有别。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左重在辦公室裏大笑了幾聲并說了些什麽,聽說去像是在跟什麽人打電話。
“對,劉司令,此事事關地┴下黨,請您一定幫忙。”
“哈哈哈,左某明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嘛。”
“恩,順着電話線搜山,肯定能到目标。”
“好,那到時歌樂山見,卑職恭候您的大駕,行動結束左某會設宴款待衛戍司令部的諸位兄弟。”
地┴下黨?
歌樂山?
李齊五緩緩放下手,心中猛然一跳,難道左重帶着手下回來,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地┴下黨?
想到這,他壓下疑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輕輕敲了敲辦公室房門,裏面的聲音随即消失。
過了好一會,聽到左重沉聲說了句進,李齊五調整好表情,笑眯眯地開門走了進去。
“左副局長,您好。”
一進門他就熱情的打了聲招呼,接着大搖大擺的坐到左重對面的凳子上,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左重冷冷地盯着對方,沉默了幾分鍾,直到李齊五開始坐立不安,這才緩緩開口。
“李主任,軍中反┴腐一事進行的如何了,侍從室二處六組那邊可是催了好幾次,你不會是對委座的決定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實在是事關重大,李某還需要一段時間做準備,以免耽誤了領┴袖的大事。”
李齊五連連搖頭,理由那是張口就來,搞清了左重找他的目的,那塊壓在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面對這種明顯的搪塞之言,左重冷笑了一聲,擺擺手讓這家夥滾蛋,似乎懶得再跟對方廢話。
見狀李齊五也不在意,懶洋洋走了出去,眼中滿是嘲諷之色,腳下不自覺的加快了步子。
辦公室内。
原本怒容滿面的左重突然笑了,他歪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鍾,閉上眼睛等待着什麽。
外面的軍統大院一如往常繁忙,不斷有車輛和人員進出,隻是暗中多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當天下午,李齊五跟辦公室打了個招呼,比坪常提前一個小時離開了羅家灣,坐車向着市區開去。
随着門口哨所的木質擡杆被慢慢放下,正對大門的一扇窗口後,何逸君的身影一閃而過。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早晨,左重笑着跟敬禮的小特務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處理完一些公務,他放下鋼筆揉了揉腦袋,再次擡頭看了看挂鍾,自言自語了一句。
“應該差不多了。”
随即,他站在鏡子前理了理衣領,拿上一份文件快步走出房間,準備去見見親愛的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