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雙手背在身後，左手輕輕揉搓着右手的骨節。而在他身側，一根長尺許的圓柱型靈械正緩緩漂浮在空中。
樊沝明顯是個不會說謊的人，他隻是面帶微笑的聽着周吉解釋，結束之後直接拍了一下自己徒弟的後背，發出一聲擂鼓的聲音。
“小滿，你先去試試！”
兩人中蠻滿這位樊沝的徒弟是十五年前突破的，第一個來做嘗試。
這位壯漢明顯對樊沝的話言聽計從，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後，直接上前，将那圓柱握在了手中。
本來有小口徑茶杯直徑的圓柱在這家夥手中幾乎變成了一根細筷子。
“周執事，然後該怎麽做呢？”
“稍等片刻，這靈械會自主檢測的。”
周吉微笑回答。他注意到，就在這蠻滿檢測的時候，樊沝的手掌始終放在他的後背。
嗡~
随着靈械的微微震動，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從把手處亮了起來，宛如階梯一半，一節，兩節，三節。
周吉的呼吸也随着這乳白色光芒的亮起而不斷清了下來。
六節，七節，八節，九節，第十節！
這是，成功了！
他們之前做的實驗，所有被奪舍的實驗體記憶破壞度幾乎是百分之三十，最高也就是第七節未滿的程度，而現在蠻滿這位十五年前突破的體修，他的記憶沒問題。
周吉不由自主的和樊沝對視了一眼，見對方這時候又一次重重拍了拍自己徒弟的後背，整個實驗場地又一次回蕩起擂鼓的聲音。
“不錯！不愧是俺看上的弟子！”
說着，他又把一旁的左雲拉了過來，像拎小雞崽一樣攔在寬大的臂膀之下。
“乖徒孫，這下輪到你了。”
他笑的很是和藹，隻是周吉明顯看到這位長老的目光深處有着明顯的擔憂之色。
“師祖，放心！我肯定不比師父差！”
左雲看着被樊沝遞到面前的靈械，很是自信道。
不過他卻沒有第一時間接過來。
也是在這時，他突然皺起眉頭，從懷中拿出一枚玉符。
就見玉符快速震動着，似乎有什麽緊急消息。
“師祖，這應該是有什麽重要消息聯系我，我可能要先失陪去看一下，畢竟門派事情多，最近又有妖族作亂……”
樊沝沒給這玉牌繼續震動的機會，直接從左雲手中拿過了玉牌。
“什麽事情，也沒有測試俺徒孫天賦重要，來，拿着它。”
眼看玉牌被拿走，左雲至好接過了樊沝手中的靈械。
咔！
而就在他剛剛接過那圓柱體靈械時，這家夥居然一個力道沒控制住，直接将起把手處捏得粉碎。
“啊……抱歉……周執事，剛剛握手的時候右手受了點傷，現在沒控制住力道……”
左雲才說着，可慢慢的話音就落了下來，就見周吉揮手，又有十根測量用的靈械浮在了空中。
他笑眯眯的超左雲道：
“沒關系，這裏還有，不夠我随時可以從靈械閣調來更多。”
蠻滿明顯感受到了氣氛不對勁，他走到樊沝的另外一邊，有點疑惑的看着脖頸似乎被箍住的左雲一眼。
而左雲這時候也剛好給蠻滿遞過來一個求救的目光。
“師父，雲兒他……”
怎料不等他話說完，樊沝直接就扭頭瞪了他一眼：“閉嘴，邊上站着！”
這聲音宛如雷鳴，震的在場其餘三人都面色一白。
蠻滿這下更是懵逼了，他到現在都沒明白自己的徒弟到底怎麽惹到了自己師父，記得左雲從四五歲入門開始就倍受自己師父的疼愛啊，有時候自己給左雲加練都會被呵斥。
可這下怎麽變成這樣了？
左雲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他臉上露出牽強的笑容，讨好似的看向樊沝：“師祖，我最近是做了什麽惹您不高興了嗎？有什麽事情您說嘛，我改還不行嗎。”
“你先乖乖的完成測驗。”
樊沝看着被自己卡在胳膊下的左雲，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收起。
周吉适時的遞上去一根測試靈械。
眼見躲不過去的左雲無奈隻好握住了靈械把手。
片刻後，随着一聲震動，乳白色的光芒開始亮起。
一節，兩節，三節，四節……
當光芒亮到第五節，正在往上攀升的時候，開始出現了後繼乏力的現象。
左雲在握住這靈械的瞬間，隻覺得有絲絲涼氣從自己的手掌傳入，而後鑽入了自己腦海。
隻是他隻覺得這可能是這探測天賦靈械的特殊之處，也沒過多在意。
然後，莫名其妙的，他不由自主的開始回憶起自己來之時在飛梭上和師父的交流，回憶起更早時候……
乳白色的光緩緩趴升到了第六節，此時光芒的上漲程度已經近乎靜止。
而左雲的會議也到了自己突破納血煉腑之前一小段時間的内容。
唉？奇怪？自己怎麽不由自主的追憶起以前的事情了？
這時候，他才反應了過來，手掌上的絲絲涼意也已經消失。
看着手中靈械那第六節上隻漲出了一點點的乳白色光芒，左雲莫名一驚。
不對，剛剛追溯記憶可能是這玩意兒導緻的。可……可爲什麽自己追溯記憶隻到自己納血煉腑之前的那一點點碎片記憶就停了？更早之前不是還有自己最大的秘密嗎？那段記憶難道是受了保護？
正在左雲疑惑之時，他隻覺得脖頸處一涼，一道洞玄仙域專門用來限制囚犯的項圈已經被他的師祖親手卡的了他的脖頸上。
四肢充沛的力量快速失去，這種感覺就像是宿醉之後還未酒醒一般。
“師祖，您這是……”
“哪裏來的妖孽，别叫我師祖！說！你是什麽時候奪舍了我的徒孫的！”
樊沝的面色已經徹底冷了下來，他那強壯有力的手臂死死的箍住了左雲，目光中的殺意宛如實質。
“師父，您這是怎麽了？”
蠻滿再傻，這時候也明顯感覺到事情不對。
“剛剛那個靈械，不是什麽測試天賦的，是俺哄你們的，那靈械是是否被奪舍的！隻要沒達标，那就代表着這人已經被奪舍！”
樊沝看了眼蠻滿，而蠻滿這時候也剛好投過來目光，他突然發覺自己的師父面容上已經全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