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葉蘭跟楚陽彙報完了《曾經的你》的銷售情況，正挑着幾條有意思的評論日常傻樂，梁媛就敲門進來了。
“沈先生來了。”
“哦，那快請進來啊。”
“你這是……要把他們家一網打盡啊？”梁媛道，“林總和沈先生，還有沈瑤畢業之後十有八九也要進花果山的吧？加上你們一家三口，好家夥，都成了你們兩家的家族企業了。”
“碰巧而已……”
楚陽還以爲沈默是代表公司來談合作的，沒想到來的隻有他自己。
楚陽請他坐下，葉蘭把茶倒上。
也沒什麽好客套的，沈默直接開門見山，“你說的那動畫我幫你算了，真按你的标準，建模、材質、燈光、動畫、渲染、後期，亂七八糟的加起來，哪怕是精度一般的，都要500塊一秒。”
“那麽貴？”
“要不怎麽說動畫燒錢呢？而且這還隻是常規畫面，一旦設計流體，加個火焰特效啥的，簡單的都得800一秒起步。”
“……您讓我緩緩。”楚陽連算都懶得算了。
都2020年了，動畫當然得做3D的，但他是真沒想到這玩意這麽貴。
爽妹子都沒這麽能賺。
看到把他吓到了，沈默哈哈大笑，道：“看你那臉色……你這都還算是便宜的，今年最火的動畫《榮耀》你知道吧？第一季12集，每集25分鍾左右，總價2500萬，算下來一秒一千七百多塊，每一幀都在燒錢。”
“……一集兩百多萬，這不得每集有兩百多萬的付費觀看才能回本？”
“呵，人家開播24小時點擊量就突破1億，到現在平均每集的播放量都有五千多萬了，而且這動畫是企鵝自制，前半季的付費分賬就超過制作成本了，不過《榮耀》差不多是最頂尖的制作水平，我覺得沒必要按那個标準來吧。”
“要做當然做最好的……”
“你對你那些神奇寶貝還真是夠有信心的。”
《榮耀》是有原著做基礎，未播先火，加上質量确實吊炸天，能獲得這種成績是必然的事，但《寵物小精靈》就吃個設定，劇情其實是偏向低幼化，想達到《榮耀》那種人氣基本不可能。
《寵物小精靈》在地球上也有“原著”粉，而且遍布全球，可惜在這邊基礎卻是零，不然成本再貴一倍楚陽都敢上。
他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就按《榮耀》的标準做，想賺錢哪有不冒險的，而且這部隻是探探路，我後邊兒還有更大的項目要上。”
沈默苦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單我們公司還真接不了。”
楚陽愕然道：“爲什麽？”
“硬件不達标……”
“那有什麽工作室可以推薦嗎？口碑好實力強，當然最重要是價格要公道。”
“如果是其他人問我我肯定向你推薦國内的，但我聽你林姨說宮野讓準備親自拜訪你？”
“額……沒錯，就是今天，特意來聊聊《天空之城》，”楚陽道，“您意思是說讓我跟他們合作？”
“沒錯，說到動畫産業，首推還是櫻花國，特别是宮野讓的夢幻森林工作室，放眼全球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人家技術更成熟，真算起來成本未必比你在國内找的高。”
楚陽想了想，“我考慮考慮。”
……
讓他驚訝的是，下午第一個來拜訪的卻不是宮野讓，而是一個讓花果山上下都意想不到的人。
伊莉娜。
剛在《巅峰》的舞台上演唱了《Dream It Possible》的格萊美流行音樂獎獲得者。
按國人審美，這小姐姐長相就中上吧，皮膚有點糙，五官不夠精緻，但身材氣質确實出衆。
姜萱剛給雙方介紹完，人家就冒出了一句華語：“你好，楚樣，很高星間到膩。”
楚陽英文回過去，一開口就是典型的中式客套：“你好，華語進步很大。”
“噢不不不，華語太難學了，學華語絕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伊莉娜這一趟其實沒什麽明确的目的，隻是來找姜萱玩順便過來逛一逛，但這破公司有什麽好逛的，打個招呼本來就想離開，但一聽說宮野讓要來，人家馬上化身小迷妹，死活不肯走了。
宮野讓五十歲上下，中等身材，看着倒是挺和善。
櫻花人的習性，上來先鞠躬，“您好，楚陽君，久仰大名。”
這位華語倒是流利，但也帶着明顯的異域感，楚陽等他鞠完了才伸出手，“您好，宮野導演，真沒想到您會親自跑一趟。”
“聽完了《天空之城》，我總感覺自己跟您肯定有很多共同語言，所以決定一定要跟您見這個面。”
楚陽隻能假惺惺地接上：“……看了您的電影，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實不相瞞，跟你有共同語言的那位應該是久石讓……
身後的伊莉娜也在這時上來，熱情伸出手，道：“宮野讓導演，您好，我是您的影迷，您的動畫片我都非常喜歡。”
宮野讓也認出了伊莉娜，又是一番沒什麽營養的商業互吹。
宮野讓确實是對《天空之城》愛到了骨子裏，生怕楚陽拒絕，所以親自跑來向他說明《理想國度》的創作思路和自己的創作理念。
嗯，恐怕也是想來尋找藝術上的共鳴。
但楚陽跟他有個錘錘的共鳴，不過前世倒是看過《天空之城》，照着那個一一對應，倒是讓宮野讓大生相見恨晚之感。
看過他帶來的《理想國度》剪輯版後，楚陽基本也可以确定《天空之城》不會被埋沒。
賓主盡歡，真正談價錢之前，宮野讓提出想現場聽一下完整版的《天空之城》。
這本就是應有之意。
于是鹹魚姐姐被迫營業。
手機随手錄的一段都能讓宮野讓折服，親自飛過來跟楚陽聊作品聊藝術，何況是鋼琴大佬親自現場演繹。
宮野讓對這一趟非常滿意。
不僅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音樂，還得到了一個知音，絕對不虛此行，臉上的笑容一直沒下來過。
看到這一幕的梁媛多少有些感慨。
她怎麽都沒想到，花果山才成立那麽一點時間就能迎來這樣的局面，第一張專輯銷量爆炸，創造首周記錄，而上門來做客的不是歌後就是國際名導，牌面秒殺一大片同行。
這姐姐沒讀過《陋室銘》，不然鐵定忍不住冒出一句“往來無白丁”……
把人請回辦公室坐好，宮野讓還以爲楚陽終于要開始談價格了，但沒想他轉身卻開始問起自己工作室的情況。
簡單介紹過後，楚陽終于說出真正目的，“果然不愧是國際知名的動畫工作室，光光是聽宮野導演這麽簡單一說就讓人忍不住心馳神往呢。”
宮野讓重重一點頭，“楚陽君過獎了，你的花果山也是藏龍卧虎，相信過不了多久一定會取得讓世人震驚的成就的。”
楚陽沒興趣跟他商業互吹，而是迅速進入主題，“不知道你們夢想深林工作室接不接受外面的動畫業務？”
“外面的動畫業務？”宮野讓想了一下才大概把握到楚陽的意思，“楚陽君的意思是你想委托我們制作動畫？”
“是的，”楚陽道，“跟宮野導演一樣，我心裏其實也一直有着一個幻想中的世界，那裏有一些現實中不會存在，但卻讓人向往的東西，我覺得隻有通過動畫的形式才能夠把它真正地複制出來。”
“哦？”這麽一說宮野讓就感興趣了，“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故事。”
“簡單地說就是在一個跟藍星完全不一樣的平行時空裏，那裏生活着很多神奇的生物，我将它們稱作寶可夢，或者神奇寶貝、寵物小精靈神馬的，這些生物跟人類和諧共處……”
說是簡單地說，但其實一說就停不下來。
宮野讓越聽越感興趣，後來當楚陽開始挑選一些比較有特色的精靈設定跟他說起之後，這大叔就更加激動了。
一個喜歡用動畫來編織夢想的大叔，不用細想都知道心裏肯定住着一個不願長大的孩子，《神奇寶貝》既然能在地球上俘獲一大批小朋友和大朋友的心，在這邊當然也不例外。
他是真感興趣了，馬上拍闆道：“這個設想非常好，夢想森林其實很少接受外面的訂單，但如果楚陽君真的把這個劇本給我們來做，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夢想森林的實力我當然是相信的，其實花果山也想成立自己的動畫部門，到時候還要請宮野導演多多指教。”
“我對楚陽君的這個想法真的很感興趣，不知道你是想先做出幾集投放市場看反應還是一次性把整部作品做出來？”
楚陽搖搖頭，“我們這邊并不流行邊制作邊播放的做法，都是做好作品之後一次性賣給播放方，或者上架視頻平台吃分賬。”
櫻花國的動漫大多是連載性質的，很多所謂的總集篇、回顧篇就是這麽來的，因爲新的來不及做，隻能通過這些東西來拖時間，有些還會根據粉絲傾向來修改角色和結局什麽的，反正就跟咱這邊的網文差不多，像小貓O尿一樣，每天擠一點出來。
夢幻森林其實是下屬于星空社的獨立工作室，兩者的關系跟花果山和晨曦差不多，宮野讓的魄力比楚陽的還要大，稍微思索後馬上做了決定，“我有個提議，不如先做前五集出來，然後将海外版權賣給我，我先在我們國家播放，看看反響怎麽樣，如果好的話就可以繼續制作下去，如果不好，我們還可以根據觀衆的意見調整思路，你看怎麽樣？”
楚陽倒是沒想過這玩法。
又一次出口轉内銷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