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道:“你休要耍賴!‘那日我吃了一個,就把那個石頭獅子搬進院子裏來,還把那棵樹拔出來’,這話是誰講的?”
李赤水這話原來是背着陳昭說的,也不知怎麽被陳昭聽了去,一時間頗爲尴尬,不過他畢竟是小叫花秃子,臉皮厚的很,當即眨巴眨巴眼睛:“就算是我說過,怎麽又成‘鬧壞了’?”
陳昭說:“若是你不講,隻說請徐姑娘嘗嘗鮮,她自然吃了。你說吃桃子增力,再讓她吃,分明說她力小無法戰勝對手。徐姑娘是氣盛的人,如何肯吃?何況剛剛因爲力氣不足敗在吳曦手下。”
李赤水說:“反正你的招數多得很,要不是小氣,總有辦法讓她吃下。”
陳昭又好氣又好笑,看見徐婷進來,也不便再說。
不過他覺得李赤水這家夥,終究在乞丐窩裏待太久了,性格上有一些欠缺,好油嘴滑舌,需要曆練才能成事。
而這位徐姑娘的氣盛如鋼,鋼直易折,受一點挫折就想着撂挑子,還需要好好磨練。
自己将來所圖不小,希望能從微末時期就有人追随,對他鐵心跟随,自然要根據性格來磨練對方。
到了晚上,徐婷争着去買飯食,李赤水說:“這個使不得,師父姐姐出去被人識破,就惹大麻煩了!”
徐婷笑着道:“總是叨擾你們二位,我心裏也不安,天色黑了,我穿着家常衣衫,誰會認得?你們放心便是!”
陳昭笑道:“說起來我們用的也是徐姑娘買劍的錢,這錢要是不用,李赤水又要說我小氣!”
徐婷仍舊要去,陳昭也就由他。李赤水也要跟去,陳昭說:“這樣也好,除了飯菜,不要再買那些胡桃、瓜子之類的,要買,就買些新鮮水果。”
李赤水笑道:“你坐在家裏等現成的,到挑剔得很。”說說笑笑,與徐婷一起出去了。
兩人到了街上,買了一些包子,還有烤鵝、牛肉等,果然還買了許多新鮮果子來,三人吃飽了,又吃水果。
徐婷賣的是香梨,還有三個大柚子。每人分了一個,李赤水終究是頑童性子,自撿了一個大的。
徐婷拿起柚子,剛剝了一點皮,就有汁水流出,放到嘴邊去吸,覺得詫異,不由得說:“這柚子怎麽這樣的味道?”
李赤水問道:“什麽味道?”
徐婷說:“倒像是桃子。”
李赤水見她剝了薄薄一小片就流汁液,一旁看了也有些納悶,聽徐婷這麽一講,心中頓時明白,立即說:
“這個師父姐姐就不懂了!這裏有一種叫做‘桃子柚’的。是極其罕見的珍貴品種,裏面滿是汁水,味道就和桃子一樣,吃了這種幼稚,再也不想吃别的水果了!也不用剝皮,隻需咬一個洞,用嘴吮吸就是!”
陳昭在一旁說道:“這個到不曾聽說過,想來你運氣好,吃過這東西的,我到要嘗一嘗。”說着,就在柚皮上要了一個校董,吸了一口,叫一聲:
“什麽味道說不清,果然好吃得很。”
李赤水伸長脖子,把頭探過來說:“也讓我嘗嘗!”
陳昭所:“你這人好無賴!每人都有一個,你抱着自己的,到要來吃别人的。”
徐婷也學陳昭的樣子,雙手捧着柚子吮吸起來,隻覺得那汁液清香爽口、沁人心脾,一時間把一個大柚子竟然吸空了,裏邊像有個什麽東西,剝開柚子皮看,卻是一個紅色的桃核,徐婷驚異道:
“早知道是這樣的珍奇之物,到應該多買幾個。”
李赤水詭秘的微笑說道:“怕是你早買也不來了!”
又對陳昭說道:“剛才你們饞我,這回輪到我饞你了!”
他說罷,得意洋洋的在柚子皮上咬了一個洞,猛地吮吸了一口。
這一口吮吸不要緊,剛吮進口裏,就見他把個小瘦臉皺得胡桃皮一樣,随即“呦”一聲叫,“呸呸”地往下亂吐,陳昭詫異,問他說:‘怎麽這般模樣?’
李赤水伸出舌頭,用手扇着,叫道:“怎麽火燒一般的辣!”
陳昭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你就不懂了!這裏有一種柚子,叫做‘辣子柚’,是極其罕見的一個品種,吃了這種柚子,再不用去買辣椒的!”
李赤水叫道:“豈止是辣,還苦的很呢。”
一邊叫嚷着,又“呸呸”地吐。
陳昭點頭道:“這麽說的話,竟是一個‘苦瓜辣子柚’了!”
李赤水朝着徐婷叫道:“根本沒有什麽‘辣子柚’‘苦瓜辣子柚’,皆因我說他小氣,他就變着法的整治我,你們都吃甜的,到讓我吃辣的。”
徐婷不知就裏,見李赤水可憐巴巴的樣子,笑着對陳昭所:“你到底是他大哥,不該欺負弟弟,怎麽我們都吃甜的,倒讓他吃辣的!”
陳昭笑着說道:“徐姑娘,你莫偏心,那柚子是你買的,又是他自己跳的,他的還比我們的大,何以我們都說好吃,他就叫辣?我看他是吃了幾天飽飯,就忘了原先挨餓的日子,把甜的當成苦的了!”
李赤水大叫:“師父姐姐不要聽他胡說,是甜是苦,就擺在這裏,師父姐姐不信,不妨嘗嘗。”
徐婷拿過李赤水的柚子,從哪裏吮吸了一口,隻覺得甜涼可口,清香滿頰,同他自己吃的一樣,便搖搖頭,對李赤水道:“你這樣子,我也無法替你講話了,怎麽吃這麽甜的果子還叫‘苦’呢?那‘辣’豈不是更無從說起!”
李赤水說:“師父姐姐你上當了,你不知你買來這個‘柚子’,我吃這‘柚子’,全是他弄得鬼。”
再細看徐婷的臉,到不像是在騙他,他就從徐婷手裏接過柚子,小心的吸了一口,正是前日吃過的桃子的味道,李赤水也不再說話,“咕咚咕咚”的猛喝起來。
陳昭在一旁說道:“你慢點喝,不要嗆着了,又沒人搶你的。”
李赤水道:“我要是慢了,誰知道它幾時又變成了‘苦瓜辣子柚’!”說完又是“咕咚咕咚”的猛喝。
陳昭看他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徐婷見他倆開心,也笑了起來。
話分兩頭,卻說吳曦腕上吃了一石,逃回侯府,胳膊已經腫的和大腿一般粗細,由肩至手指,都通紅發亮,隻疼的他坐卧不甯,額頭上冷汗滴滴答答的落下。
吳三刀咬着牙關思量:看傷口,血污之中混着泥沙,我也看着落地的似是一塊石頭,并不是爲了毒藥的暗器。那樣一塊小小石頭,竟然打成這般模樣,這放暗器的人,腕力實在大的驚人!那個瘌痢頭的小叫花子雖然在一旁比比劃劃,卻未見他揮手擲物,這石頭應該是賣劍的那野少年所爲。那小子但是遠在巷子口,他飛石打我手腕竟能打中,力道又如此之大,顯見内外功實已經達到武道巅峰,實在令人不解……
又忽然想到自己縱出人群在集市外攔截那個小賊,竟然沒有攔截住,他是怎麽跑到我前面的呢?莫非會“土遁”不成?而且那兩小子竟輕而易舉的将方赤龍收拾了……
吳曦将今天的事情前前後後一想,不禁搖頭苦笑,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話當真不假,今天方橋上賣劍的事,分明是個圈套,目的就是引我過去,置我于死地,也是利令智昏,我居然就上了當。
那個女賊雖從巷内那個門裏走出,看來并非隐居在那裏,隻是臨時埋伏罷了。方赤龍、石孝兩人又吃了暗算,竟然沒有一個人去跟蹤這夥賊人,白白讓他們溜掉。
他們依舊藏在暗處,無法查找,誰知道什麽時候會從背後刺我一劍?想到當年之事,他心中後悔不疊:我既然殺他全家,怎麽還留下一個活的?就沒想到小娃子會長大?就算是小丫頭,這樣的血海深仇,她就不想報複?我已經對國公爺說殺的徐家一個活口未留,如今講也講不得,隻好吃啞巴虧……
想到此處,吳曦暗暗下了決心:再也不能忘了這教訓,我今番殺了她除根不算,還要尋訪出她家人,一概除去!那兩個小叫花子也一并送上西天,用石頭打我的那個眉清目秀的,我還要親手剮了他,取出他心肝來,方解我心頭之恨!
吳曦又将方赤龍、石孝喚來,仔細詢問了他們同兩個小叫花子周旋的情況,方赤龍兩人覺得被打的窩囊,不敢實說,隻說一拐進巷子就遭了暗算,被大塊的磚頭砸昏,吳曦也未深責,名石孝拿着他的寶刀去一個老工匠那裏修磨,留下方赤龍,與他商議道:
“我曾聽你說過,這城裏的叫花子,都有各自頭目管着,你又與總管各頭目的那人認識,不知赤龍賢弟能否查到那兩個叫花子的行蹤?我想如能找到他們,那麽找到那個女賊也就不難了。”
方赤龍恨恨的說道:“這事交給我去辦,保準一兩天内就有消息,吳爺放心就是!”
告别了吳曦,方赤龍即刻去找趙正我。
趙正我綽号“杆兒趙”,家傳武功,本來在京城也算富家子弟,但他從小就吃喝嫖賭,飛鷹走狗,他父親去世時給他留的三五萬兩家産,都被他揮霍盡了,他卻廣交朋友,并不以金錢爲意,自說道:“我父親經商,一兩變十兩。我交朋友劃去一兩,這朋友卻值千金!”
果然他朋友上到京城官員,下到讨飯叫花子,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無所不有。
後來他加入城西的大幫會,服從“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爲幫主,成爲西城的叫花子頭,手裏有了足夠的人脈,便成爲京城有名的叫花子頭。
從那時起,西城各街市的叫花子頭都尊奉他爲“大爺”,他們一律屈居“二爺”。每年孝敬銀子給他用,讓他成爲逍遙自在的大叫花子頭,也受到大龍頭李燕北的器重。
這李燕北是城西龍頭,一直和城東的大龍頭杜桐軒明争暗鬥,這趙正我在京城交友極廣,耳目衆多,是李燕北最爲倚重的心腹手下。
除此之外,這趙正我還是順天府的“團頭”,雖不是公差,卻能協助公差破獲大案,隻因爲他手下有幾十個“二爺”爲綱編制的叫花子網,多次破了疑難大案,因此在市井中名聲極其響亮。
但在秃子李赤水的眼中,他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自己根本不夠檔次與他交談。
方赤龍原來是個打家劫舍的綠林好漢,雖然機緣巧合進了武清侯府,但是哪裏肯安分?兩年前他就卷入一場謀财害命的官司當中,趙正我查明了這案子的有關案犯之後,獨對他手下留情。一則是因爲方赤龍是侯府的人,不便得罪。二來也因爲此人武藝高強,值得結交。
放了方赤龍,也算他趙正我一隻腳踏進侯府裏去,日後自有便當處。
趙正我因此私下裏将此案破獲情況告訴了方赤龍,又不斷給他出謀劃策,教他審理的時候如何暴脫幹系。花了些銀子,出了些力氣,竟将方赤龍開脫的幹幹淨淨。
兩人因此結爲至交,時常往來。
因爲有這層關系,方赤龍找到“杆兒趙”趙正我,将來意講明,趙正我笑着道:“你這條龍還不如我這條蟲,這樣屁大的事,還用你親自老遠過來找我?”
方赤龍笑道: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龍’,呢喃到不曾聽說過?
趙正我笑道:“你講錯了,是‘地頭蛇’。”
方赤龍說:“我就等你自己說錯來呢。”
趙正我指着他大笑道:“中你圈套了!”又正色道:“既然在方橋街上,想來是張凱的人了,我這裏有些公務,你不必急,包你晚上就替你問個水落石出。”
因爲是方赤龍的囑咐,趙正我當晚親自去利爪鷹張凱那裏,不料去見了利爪鷹那裏,見他用大棉被蒙的嚴嚴實實的卧在床上,王虎正在床頭照料。
王虎見識大爺來了,慌忙讓座,獻茶。
趙正我問道:“張賢弟這是怎麽了?”
利爪鷹長歎一聲,正待說話,王虎捧上茶來,說道:“我二哥偶感風寒,已經派了趙九去抓藥,想來服上兩劑,發出一身汗來,自然就好了。”
趙正我點點頭,說:“這就對了。我今日來除了看看張賢弟,還想問賢弟一件事,你這地段可有兩個少年,一個頭上長着癞痢,一個細皮嫩肉、眉目清秀?這兩個有時候混在一起,似乎都有些武藝的……”
利爪鷹聞聽,臉上顯出驚恐,王虎在一旁插口道:
“大爺,我們這裏,瘌痢頭的小兄弟到是有幾個,卻沒有通曉武藝的,細皮嫩肉的怕是一個也找不到,更不見有混在一起的兩個……不知二哥可曾見過這樣的?”
聽了王虎的問話,利爪鷹張凱搖搖頭說:“我這邊地段裏,确實沒有這樣的兩個人。”
王胡佩笑着看向杆兒趙:“敢問大爺何以要尋找這樣兩個孩子?如果事情緊要,可将這兩個孩子的事指點的詳盡些,我們好設法去尋找。”
杆兒趙說道:“也沒什麽要緊的,不過随便問問。我今日來還有别的要緊事同張賢弟說,王賢弟自去忙你自己的,這裏隻有我照料。”
王虎明白是讓他回避,不敢再留,說了兩句客套話,自己出門去了。
杆兒趙等他走遠,低聲問利爪鷹說:‘我看你有些支支吾吾,那個王虎有不尴不尬,莫非這裏頭有什麽隐情?’
利爪鷹道:“大爺不要多心,我有什麽話不能同大爺說的?隻不過我偶感風寒,頭昏腦漲,說話有些個吃力。王虎在這裏也有兩三年了,從來盡心,晾他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
杆兒趙說道:“有個女子圖謀刺殺石國公,還闖入如今的武清侯府,這事你可知道?”
利爪鷹說:“這個卻是早就聽說了,錦衣衛和順天府衙門的差人還到我這裏搜查過。”
杆兒趙道:“我适才講的兩個少年,正是她的同黨!他們今日還在你的地段同侯府的人厮殺過,這個你竟不知道嗎?”
利爪鷹道:“有這樣的事?還真不曾聽說,或者明日就有弟兄禀報我了。”
杆兒趙無奈,心說:“這一個比一個口風還緊,看來不說出這兩個孩子,倒是他的主意了。”
這杆兒趙能成爲東城大龍頭李燕北的心腹,同時在順天府混的優哉遊哉,這心計是一等一的。
他心裏也不相信一個姑娘,兩個叫花子會無緣無故的刺殺石亨。
沒有一個大人物在哪裏推動,好幾個才智之士推敲琢磨,區區一個姑娘和兩個叫花子,何德何能能夠闖入忠國公的府邸?
想想一同參與奪門之變的閣老徐有貞,沒幾個月就被整下台了,可見朝堂之中反對這幾個家夥的還有不少呢。
他杆兒趙上交官員,下結叫花子,還拜了“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爲大龍頭,日子要多好就有多好,自然不願意牽扯進神仙打架。
算了,不能追問下去了,就把眼下知道的告訴方赤龍,也不算我隐瞞。
杆兒趙不知道利爪鷹牽涉多深,他哪裏知道連利爪鷹生病都是詭稱,他并非受了什麽風寒,而是剛剛在一處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戲裏充當主角,給打的隻能僵卧在床上。他不說出兩個少年,自然是五虎的主意。
那時候大将軍趙九拳打腳踢,正發揮的痛快淋漓,胡覺得耳朵通徹入心,一時間清醒過來,慌裏慌張的與王虎一起把利爪鷹擡上床。
王虎将利爪鷹安頓好,命趙九去買藥來,與他調治,然後打發趙九即刻離開,免得利爪鷹醒來見着他要發作。待到利爪鷹清醒了,口裏大罵趙九,王虎就将趙九打他時,陳昭就在院子裏弄鬼的事情同他講了。
利爪鷹這才心驚膽戰,半響做聲不得,王虎又道:
“如此看來,前番的毒蛇咬人和在四弟宅子錯打二哥,也都是這個陳昭施展的異術無疑了,這個陳昭絕非尋常人物,他用了毒蛇之後又将那個家夥治愈,打了二哥也就輕易放過,總還是不念舊惡,手下留情。就以眼前事來說,倘若不是他交給我撤除異術的方法,隻讓老四一味地蠻打下去,豈不是白白斷送了二哥的性命?他還不用擔上幹系,自有老四抵命。他能饒過我們,自然是存了憐憫之心的,二哥切不可一錯再錯,和他做對了!”
利爪鷹聽了,口中不言,心裏卻覺得王虎所說,句句都合實情,王虎見他有些開竅了,便趁熱打鐵的說:
“今日富源巷的事情,官府恐怕要追查,他們已經知道打傷石亨府邸家人的是兩個方橋的小叫花子,或者腰刀我們頭上來查問他們下落。倘若他們來問我們,我這這事不便說出,陳昭今日尋上門來,分明是爲告誡我們。若是我們不聽告誡,将他們落腳處洩露,他豈肯與我們善罷甘休?事不過三,他已經放過我們多次,怕是這次再也不肯輕易繞過我們了。”
利爪鷹聽了這話,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那陳昭想把我送上西天,根本不需要施展什麽手段,隻要再讓早就瘋癫一次……”
恰在此時,杆兒趙趙正我突然登門,利爪鷹見王虎遮掩,又聽到杆兒趙的話頭果然不對,他如何還敢講出實情來?
卻說杆兒趙回去,次日清早便讓手下的各街叫花子頭都在自己管轄的地段查房,查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出那兩個叫花子的下落,隻好請來方赤龍,将此事告訴與他,最後又道:
“依我看,這事要弄清還在利爪鷹、王虎二人身上。事情出在方橋,看光景,這利爪鷹是知道内情的,他不肯說,多半是因爲與此事牽連,王虎那家夥頗有心計,利爪鷹一向把他當作軍師,或者不肯講出就是他的主意。如果這事和利爪鷹大有關系,他自然死都不肯将,若是關系不大,王虎不讓他講,他就不講。因此,要把事情弄清楚,想要在王虎身上下些功夫。”
他一番話,便把這件事全都推了出去,重新回到方赤龍手中。自己也絕手不敢再碰觸這燙手山芋。
方赤龍回去,一五一十,都想吳曦禀明。吳曦問他:“你說的那個王虎,可實現殿前瑞祥首飾店的那個少掌櫃?”
方赤龍說:“聽杆兒趙講,王虎的父親原來在花市街開金銀鋪的。”
吳曦不由得喃喃自語:“怎麽他還在京城?”
方赤龍問道:“吳爺認得此人?”
吳曦一怔,擡頭道:“哦,你先去歇息吧,這事回頭再說。”
方赤龍出去,吳曦肚子坐着發呆,一個仇人已經攪得他日夜不甯,沒想到還有一個仇人正潛伏爪牙忍受呢。
當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