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名門正宗的劍法,不但有心法,還有變招。
若是被人瞧上一眼就能看出思路,那簡直是太可笑了。
再加上今日徐婷一心殺死仇人,招招指向緻命處,又加上左手的劍鞘也充作利器,頻頻點往要害穴位,一時間逼得吳曦處于守勢。
吳曦暗自吃驚:到底她是哪家仇人,竟有這樣的武藝?一邊拆招,一邊問她:“你究竟是什麽人,我什麽時候得罪了你,要置我于死地?”
徐婷從牙縫裏一字一句的迸出:“你忘了你無恥的殺害徐家滿門嗎?”
吳曦腦海裏頓時閃出徐勇的身影,原來她是需用到的後人。當年我送他一家上西天,隻有一個八歲的小丫頭片子僥幸脫逃,莫給眼前這個毛丫頭就是?
吳曦略一分神,徐婷寶劍已經掃到他的咽喉前頭,要退身來不及了,隻好将頭向後一仰,右臂早被劃上,“嗤”的一聲,衣袖略向下一墜,臂上有些發癢,想來是傷害了皮肉,吳曦不敢怠慢,振作精神,再次挺刀向前。
李赤水已來觀陣,見到徐婷大占上風,不由得鼓掌喝彩。
“好!把他割了一個大口子,他出血了。”
又不斷吵吵嚷嚷的出主意:“紮他肚子!對,削他胳膊!使勁兒……”隻因徐婷叮囑過他不要插手,他隻好在一旁空着急。
吳曦身經百戰,此刻并不慌張,右臂依然揮灑自如,他看出徐家那個丫頭力氣已經漸弱,又不願和他兵刃相撞,他就以逸待勞,暫不進招,凡有劍來,他就推、擋、避、搪。徐婷求勝心切,此時已經不再避開對方兵器,牙根一咬,劍柄緊握,每次遞劍,都是“當”的一聲響。
又戰了十幾個回合,吳曦覺得自己兵刃不對,偷機暗觑時,卻見刀鋒上都是小缺口,好端端一把寶刀,竟變成鋸子了!
他早已經看見那兩個小叫花子已經把方赤龍、石孝都收拾了,此時寶刀又成這個模樣,也不敢戀戰,身形一變,改守爲攻,又拿出吳三刀的蠻勁兒,“唰唰唰”,一刀緊似一刀。
李赤水在一旁喊:“師父姐姐你别着急,這小子是想跑!”
徐婷被迫連連後退,一步踩在低窪處,身子一歪,吳曦反應神速,立刻一招“力劈華山”,一刀劈下,徐婷無處躲閃,用劍一橫。但此時身體已經歪倒,沒有支撐得住,一下子坐在地上。
吳曦寶刀二次舉起,就要劈下!李赤水大驚,看見地上一塊三角石頭,用手一指吳曦舉刀的手說:“給我打!”
說時遲,那時快!吳曦正要一刀劈下,忽然腕上狠狠地中了一下,疼入骨髓,胳膊頓時一震,寶刀脫手,“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吳曦心驚,彎腰撿起寶刀,縱身上了高牆。徐婷造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也将身子一弓,就要追上前去。
不了力不從心,一縱身竟然又落了下來,徐婷寶劍入鞘,二次站起,一手攀住牆頭,爬了上去。
待她牆上站起,看見吳曦在遠處屋脊上奔跑,三縱兩跳,已經不見了。
徐婷片時呆立不動,接着抽劍出鞘,順勢想自己脖頸抹去。
八年習武,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找到仇人,自己竟不是對手,徐婷又是羞愧,又是絕望,拔劍就要自刎。
哪知道劍拉出鞘來,卻再也拉不動了,徐婷睜開眼睛看,就看見一隻手握住了劍鋒。那隻手幹淨整齊,渾然不像個一個叫花子的手,而是像一個貴公子的手!
伸手的自然是陳昭。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站到高牆上來,他抓着劍鋒,徐婷自然不敢再動。
陳昭拿去寶劍,随手一抛,“唰”的一聲,正入劍鞘。
他随即想到:“這一次你已經大戰上風,幹嘛要心中痛苦?更何況那一招使出,若非吳曦躲得快,脖子隻怕早漏氣了!況且他那把刀已經殘破不堪,再不能用,急切之間也未必尋到好刀,不必擔心。”
兩句話說的徐婷死念全消,歎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看陳昭額頭,陳昭哈哈一笑:“區區小傷不足挂齒!我有良藥,藥到病除!”
徐婷又拉起陳昭抓過劍鋒的手來看,陳昭道:“我是去年做了叫花子,手掌上的老硬皮自然多一些。你那個寶劍雖厲,但是也傷不到我!”
李赤水在牆底下仰着頭叫道:“師父姐姐,你别信他的鬼話。他歪門邪道的招數多着呢,不知又弄了什麽障眼法糊弄你,你要是心疼他,就上當了!”
陳昭聽了哈哈大笑,此時一眼瞥見牆下酣睡的兩個家丁,此時已經醒來,轉身逃走了。
卻說三人回到家裏,陳昭道:“我看今天這事沒辦好,怕是要有變,我要防備則個!”
李赤水道:“我回來路上悄悄看了,并沒有人跟在後頭。”
陳昭說道:“赤水兄弟,你最近大有長進,這心就細多了,窺探的時候太露痕迹,倒有些像鑽進典禮偷雞的模樣。”
李赤水嘟囔:“你就沒一句好華說我?”
陳昭說道:“說你心細了,怎麽不是好話?”
李赤水道:“且不管你好話孬話,你倒說說,你爲什麽擔心?”
陳昭道:“你沒看見人群裏混着大将軍趙九?”
李赤水聽了,心中不由得歡喜:“這麽說,他沒上摔死!”
陳昭說活到:“這事隻怕比摔死了還要麻煩!他見識了今日之事,必定要告訴利爪鷹,前次姐姐去武清侯府,已幾乎是滿城風雨。利爪鷹必定打聽到,他早就恨死了我,倘若爲了謝私憤告到官府裏去,隻怕以後我們無法在通過官場手段啊了!而且我們無法容身啊!”
李赤水說:“我趁他還沒有告到利爪鷹那裏,去找大将軍,問他告不告訴你,倘若他說要報告利爪鷹,我就把他摔死!”
陳昭聽了好笑。看徐婷卻神情黯然,心中則歎了一口氣,口中卻道:“武清侯府,我倒是進出容易!”
其實何止是進出武清侯府容易,便是皇宮大内,他也是來去自如。
但是既然曆練凡塵,當然要有個曆練的樣子。
若是将來去了九天之外,和聖人鬥法,可來不得種種平推。
想到這裏,他對李赤水和徐婷說:“你們不用管了,這事我來處理,保證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都是聾子和瞎子。另外我去尋找一下咱們這條街上的三爺王虎,我琢磨着這小子不是壞人,有收伏的可能,這樣我們就能壓制趙九了!”
于是陳昭留了李赤水在家照看徐婷,自己邁步出門。
卻說大将軍趙九那日被李赤水抛起,隻覺得忽悠一下子飛起來,重重的摔在一家院子裏,幸而他是習過武藝的人,隻是摔斷了一條腿,挫傷了左腕。
麻煩的事驚動了那一家人,說他企圖翻牆行竊,綁了要送官府。大将軍苦苦哀求,也不顧臉面,實話實說被人舉起,扔過牆來的,乃是江湖恩怨。
那家人看他這麽一個大胖子傷的這麽重,必定是“江湖高手”所爲,也怕遇上麻煩,于是也就将他放了,王虎給他請了郎中接了斷骨,他有将息了十幾日,才爬下床來。
這天他辭了王虎出門,說要活動一下筋骨,一瘸一拐走到街上,看到富源巷那裏厮殺,雖然後來什麽也看不到了,但是卻注意到了徐婷、陳昭和秃子。
他恍惚聽見剛才人群裏有人說,那個和小姑娘搏殺的,應該是忠國公府邸的家将統領,他立刻想到了這些日子四處搜查賊人的消息。
趙九心中不由得幸災樂禍:陳昭啊,小秃子啊!你們和刺殺忠國公的刺客混在一塊,項上人頭隻怕很快就會不保!
後來看不見什麽東西了,但趙九心裏卻明白,那秃子力大無窮,似乎得了什麽邪術,指不定現在又使了什麽障眼法。
所以他一溜煙去了利爪鷹家。這利爪鷹傷愈之後,深居簡出,也不再去富源巷曬太陽,而是待在家裏,日日盤算如何懲治陳昭,報仇雪恨。
趙九來了把事情一說,利爪鷹精神一震,黃眼珠子瞪大了說道:“我就看這小子來路不正,原來是個小反賊。他藏進你的宅子,怕是爲了躲避官府搜查,若知如此,早告到官府裏去了,等會兒老三就來,看看他是什麽主意。”
話猶未畢,王虎果然進來了。
自誤傷了利爪鷹,王虎每日都來照看,近日利爪鷹雖然已經能下床行走,在自己院子裏活動,但王虎還是過來探視。這天走進來,見利爪鷹的神情不似往日那麽陰沉,倒有幾分喜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九興沖沖過來,将今日的事情給他說了,利爪鷹對王虎說道:
“就算是你說的那樣,那小賊有些來頭,料他也無法和官府抗衡!就告到官府裏去,将陳昭和連同那女方賊一起抓了,也讓我這地盤清淨清淨。”
王虎聽了沉吟片刻,心想二哥一向仇視官府,怎麽今日倒要去幫助他們?他也不敢直接說别的,隻講:
“不要說陳昭,照老四那天被摔的事情來看,連那個兔子也不是尋常人物……”
利爪鷹不待王虎說完,冷笑一聲道:“那個秃崽子,我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麽‘人物’?剝去皮,我也認識他壤!就說陳昭,壓不過讀了幾本書,認識幾個字,豆大的一個人,也敢在我這裏撈好處!被我教訓,居然在籃子裏裝條毒蛇想害我,要不是我手下兄弟多,說不定就中了計了!”
王虎說:“可就算如此,那日在老四家裏的事可不好說了。陳昭被裝進袋子裏,一路踢打,安然無恙,而且言語之中,盡是戲耍之意。最令人費解的是,原是把他裝進袋子裏打的……”
王虎說到這裏把話停住了,利爪鷹道:“分明是老四的宅子不幹淨,院子裏的鬼魂嫌棄我們擾了他們的清淨,當初你也是這麽說的。”
趙九也道:“不過這秃子的力氣倒是真的,今日我又見他扯着一個個頭比我還猛的大漢,如同扯一捆稻草!”
王虎說:“我要說的正是這話!江湖上的事情,我雖然見識的不如二哥多,到底還有些耳聞,那些異人平時不露什麽行迹,有的倒裝作受苦受難的模樣,到了緊要關頭,卻顯示出非凡身手,放出大異彩來。我看陳昭和那秃子,怕就是這等人物,對他們須刮目相待的。如果告到官府,官府奈何他們不得,他們豈不是要同我們算賬?倒是咱們去招惹是非了!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我們叫花子的大哥,還是大龍頭李爺,會爲了兩個異人幫我們出頭,還是爲了結交兩位異人而拿我們當見面禮?”
利爪鷹吃過陳昭的苦頭,趙九被扔過牆的事情她也知道,再想想乞丐大哥和龍頭李爺這等大人物,必定是結交異人的,因此雖然嘴硬,心中卻十分驚懼,一時猶豫。
王虎又接着道:“況且他要刺殺的是石亨石将軍,也就是奪門之變的大人物,禦封忠國公的,我們雖然不知道就裏,但是他們扳倒了于謙于少保,大權獨攬,和他們爲仇的不止凡幾,不管官大官小,都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你看那個參與奪門的徐有貞徐閣老不是被貶斥了嗎?我們要是告狀,幫助石國公,我們能撈到什麽好處?相反說不定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稀裏糊塗的送了命了!”
利爪鷹沒有讀過書,哪裏聽得懂王虎的話語,見他扯這麽遠,心中不悅,揚聲道:“我要滅陳昭,怎麽就是站在石亨這一旁?你和我一班,也不過是一個叫花子頭,哪裏有那麽多道理好講?牛也不過是和那石府有些仇隙,就來幫我的對頭說話!”
王虎不再言語,隻歎了一口氣,利爪鷹吩咐道:
“我也不便出面,這事就由老四去辦。你呢,即刻就去順天府禀報!”
利爪鷹這話剛一出口,就見趙九騰地跳起來,照準利爪鷹的臉,“啪”的一聲,一巴掌打了過去,結結實實的給了利爪鷹一個耳光,口中喝道;
“你助纣爲虐,還想把兄弟們拖下水,當真是無恥之尤!”
那利爪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爲忠心的兄弟,竟然一言不合就打自己耳光,不由得怔住了。王虎驚得目瞪口呆。
趙九自己也楞了一下,“噗通”一聲跪下,嘴裏叫道:“二哥饒我,是小弟回來路上一高興,多喝了幾杯!”
利爪鷹願意爲他的大将軍瘋了,聽他這麽一叫,頓時怒吼道:“就算你聽信了王虎的混賬話,也不許你這等放肆!”
話猶未了,趙九突然間二目圓睜,挑了上來,照着利爪鷹的臉又是一耳光。利爪鷹氣急,霍地站起,一手護住腹部,一手直取趙九咽喉,要下毒手。豈料利爪剛剛觸及趙九喉頭,手指卻變得僵硬,再也無法合攏。
趙九一邊心裏想着:“老天爺,我怎麽和二哥幹起來了?”一邊用右臂猛地撥開鷹爪,左手抖胸一拳,把他二哥打了一個仰面朝天,接着跳上去騎在他肚子上,大拳頭雨點一般朝他頭上擊去。他猛擊不算,嘴裏還叫罵:
“你這個畜生,爲虎作伥,全無絲毫羞恥之心!隻爲排除異己,是非不分到了這個地步!那石亨是什麽樣的人?恩将仇報、不得好死的家夥,你倒是甘心爲他效力!你也配?難道你忘了,你自己也是被奸臣逼得走投無路?我今天不哼哼教訓你,兩你也不懂的如何做人!”
王虎站在一旁,驚得手足無措,就如泥塑木雕一般。要知道大将軍趙九對利爪鷹張凱百依百順,從無半點違逆。今天居然會跳上扇他大耳光,這事就透着詭異。
陳昭是反賊也是他來禀報的,他卻忽然出爾反爾,沒一點道理。他打了耳光跪下說“多喝了幾杯”,還勉強說得過去,怎麽突然又騎到他身上,大揮拳頭?
再說他指責利爪鷹的那一番話,根本就不像出自他本人之口,要知道趙九是個渾人,曉得什麽道理!他又目不識丁,哪裏來的“爲虎作伥”之類的言辭?
王虎上前,拼命扯出了大将軍趙九,趙九猶不肯罷休,掙紮着用腳去踢,利爪鷹眼下體力雖然未全恢複,功夫仍遠在趙九之上,隻是手腳都有無形的繩索捆綁着一般,動彈不得,任憑老四踢打,此刻趙九嘴裏仍舊叫喊,不過話卻變了:
“二哥,你饒了我!我不想揍你!我要撒謊我不是人!我的腳不聽我話,它硬要往你肚子上踹,我攔不住它!哎呦!這是怎麽啦?這還是不是我的腿啊!”
他嘴裏喊着“二哥我不想揍你”,雙腿卻不停地狠踹利爪鷹,整個兒就是一個瘋子!王虎猛然醒悟:“莫非又是那小子來了!”
王虎趕緊四下裏搜尋,并不見别人,推開門看,卻見陳昭正在院子裏,背着手四下裏踱步,仿佛在自己家裏一般。
王虎跨出門去,向陳昭深深一揖說:“我二哥不曉事,今日得罪了公子,我前番有眼不識泰山,也多有冒犯了!還望公子不與我們一般見識,且繞過他一次。”
陳昭回身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客氣,我并不是什麽公子,你們自家兄弟打架,也不關我事。你要是心疼你二哥,就别怕你們老四耳朵疼,等你二哥醒了,你就勸勸他,要他日後好自爲之吧!”
陳昭說完,轉身出門。
王虎急忙回房,見早就依然在那裏起勁的踢着,王虎去拉,怎麽也拉不動,忽想起“老四耳朵疼”的話來,揣摩道:“這是何意呢?莫非讓我去揪老四的耳朵?”
于是王虎試着去揪,但趙九依舊踢打不休。
王虎隻得抓牢他的耳朵,拼命揪扯,果然趙九立即停住了手腳,愕然問他道:“你揪我耳朵幹什麽呢?”
兩人蹲下去看,劍利爪鷹已經遍體鱗傷,已然昏厥過去,兩人七手八腳,将他擡到床上。
陳昭大步流星走出利爪鷹的家,走到街上,看着往來行人絡繹不絕,不由得淡淡一笑。
其實依着他的性情,殺幾個小小叫花子如探囊取物一般,料錦衣衛和順天府不敢把他怎麽樣!
但是秃子和徐婷卻是沒有仙緣的,他們必定會在這個塵世曆練,所以盡量不除人命,盡量不扯他們後退,盡量讓他們在這個世上清清白白的。
卻說陳昭回到家,隻告訴徐婷和秃子李赤水,說他們看起來無意參與此事,斷不會告官不過吳曦斷不會甘心,必然會派人四處打探,這次又知我們三人一夥,到要格外小心。
至于錦衣衛和順天府,其實倒不用放在心上。
石亨被刺未遂,誰知道背後有什麽大佬在推動此事?他們能扳倒徐有貞,必定有法子扳倒石亨。
錦衣衛下面的人也不是傻子,真要是踴躍參與,找到真兇,自己未必落到了好!
左右是朝堂裏面的大人物在鬥法,就算得利,也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功勞,他們下面的校尉、力士隻怕非但落不到好,反而會被人收拾了。
順天府的衙役們,自然更能想到這一層。
所以這種事,不做不錯,多做多錯,還是敷衍了事的好!
否則依着錦衣衛和順天府對京城的掌控,真要是查找徐婷的蹤迹,絕不會讓她在徐宅裏安安穩穩待上這麽多天。
t陳昭将事情給兩人剖析了,兩人連連點頭。
然後陳昭便問李赤水:“你可知道你們那個王虎,和武清侯府什麽仇隙?”
李赤水說:“我隻是聽說三爺原來并不是窮漢,在花市街還有個不小的店鋪,但後來那店鋪被石府占了,從此流落街頭,就跟我們一樣了。”
陳昭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眼看着徐婷出去,又對李赤水說:“我看徐姑娘劍法精奇,吳曦的那把刀并不是她的對手,但是那小子力氣大,徐姑娘則忒也柔弱了些。不過她不需我們幫忙,即便是再将吳曦印出來,也依舊沒什麽指望。”
李赤水道:“你若是還有那種大桃子,拿給我‘師父姐姐’吃一個就好了。”
陳昭笑道:“這麽大的桃子,世間哪有太多?你能吃到一個,就燒高香吧。就算我有,也沒法給她吃了,這也是你鬧壞的——是你多嘴,說吃了桃子力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