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人飛天而來之時,陳昭已經看清楚此人面貌,這是一個削瘦的中年人,一身鐵甲,金睛黃面,一身戾氣。
這是他所化幻相,他本體卻是一隻大鵬。
這大鵬比鵬魔王更強大,更淩厲,而且殺氣更重。
赫然是佛母孔雀大明王的弟弟,雲程萬裏鵬。
此人一槍刺出,虛空生雷,出手如電,霸氣十足。
他這一槍,不僅淩厲了得,還有一種囊括空間的感覺所在,尤爲特異的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從此人身上發出,陳昭胯下金毛犼,身不由己的被吸的飛來起來,向此人身上撞去。
“轟!”
陳昭冷冷一笑,揚起拳頭迎向此人長槍,槍拳相交之處,一道強光陡然亮起,随後空間震蕩,肉眼可見的漣漪在虛空生出。
“區區一隻迦樓羅鳥,也敢在我沒錢錢狂妄!”陳昭冷笑一聲,長袖一揮,金毛犼已經恢複自由,一個轉身落到地上。
對面的鐵甲男子被陳昭一拳之力,打出天外,早就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我不西行去攻打獅駝國,這小子倒來招惹我!
”陳昭翻身上了金毛犼,就想去追趕。
就在此時,剛剛被擊飛的鐵甲人已然回轉過來,長槍抖動,化成漫天槍影,将陳昭籠罩起來,大喝道:“我知道你是大明皇帝陳昭,我且問你,十年前你可在落鳳坡誅殺了兩隻小孔雀?”
陳昭哈哈大笑,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鐵甲人的長槍,漫天槍影頓時消散。
看着鐵甲人一臉震驚的表情,笑道:“區區一隻大鵬也敢在我面前猖狂,不錯,那兩隻孔雀被我誅殺之後吃了,而你敢在我面前嚣張,不将你殺了,怎麽顯示我大明的威風!”
他說話間,揚起一拳,直接将那鐵甲人打倒在地,一聲令下,那金毛犼勐地撲了過去,四肢狠狠地撞在那鐵甲人的身上,直接将他撞得骨肉移位,氣血崩散,忍不住口吐鮮血。
陳昭冷冷一笑:“我大明仁恩浩蕩,恭順者無困不援;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戮。你吃盡了獅駝國上下,罪惡滔天,今日殺你,正好是替天行道!”
說着,踏步向前。
“嗷……”
鐵甲人一聲長鳴,身形忽變,幻化出原型,果然是一隻大鵬惡鳥:
金翅鲲頭,星睛豹眼。振北圖南,剛強勇敢。變生翺翔,宴笑龍慘。抟風翮百鳥藏頭,舒利爪諸禽喪膽。這個是雲程九萬的大鵬凋。
他一拳被陳昭打落塵埃,知道不是對手,如今見陳昭又趕盡殺絕之意,不由得心生膽寒,連忙化成本相,推開金毛犼,一展翅飛上天空,就欲逃走。
要知道這雲程萬裏鵬搧一翅就有九萬裏,兩搧就是十八萬裏,若論逃命之速,天下無敵,便是如來佛祖也比不過。
但陳昭卻是冷冷一笑,騎上金毛犼,便急速追趕。
原來金毛犼修行“葵花寶典”已經有一年多,其速如電,,十八萬裏隻在一眨眼間,趕上前去,陳昭一伸手,抓住他的脖頸,拿在手中,左右掙紮不得。
這雲程萬裏鵬想要拼命逃走,但是根本掙紮不開,他即使變法遁走,也是無能爲力,變大一些,陳昭的手猶如鐵箍,勒住他的脖頸難受,變小一點,又被陳昭抓的更緊。
返回原來之處,放了手,捽下塵埃,将他摔得七葷八素,陳昭下了金毛犼,一把抓住它的翅膀,冷笑道:“便讓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場。”
他正欲撕開大鵬的雙翅,忽然聽到天上傳來一聲叫嚷:“陛下,且住!”
陳昭擡頭看去,卻是一個少年行者立在半空。
那行者見他擡頭,便單手合十,說道:“大明陛下,這雲程萬裏鵬與你并無多大恩怨,不過是一絲怒氣上頭,沖撞了禦駕,陛下雄才大略,包容四海,何必出如此重手?要知道,這雲程萬裏鵬乃是佛母親弟,與我佛如來尚有親卷,若佛祖怪罪下來,隻怕陛下之國,天災頻頻矣。”
那行者語重心長。
在他眼裏,陳昭隻是區區人間帝王,怎比得上大鵬之金貴、佛門之宗親?
陳昭微微皺眉,問道:“你是何人?”
行者呵呵一笑,在半空中單手執棍,右手立在胸前,笑道:“貧僧南海觀世音菩薩座下大弟子惠岸行者便是。還請陛下看在我的薄面,放開這隻大鵬,如此皆大歡喜,豈不妙哉?”
一邊說着,一邊擺出一副佛門高足的模樣。
他出身來曆不凡,乃是托塔天王之次子,三壇海會大神之二兄,佛法精湛,武功高強,更兼得法力強大,見識諸天,因此在佛門諸弟子當中,算得上出類拔萃,因此一向目高于頂。
況且他此時人在半空,自有威嚴。雙眉如劍,神芒赫赫。陳昭麾下禁衛軍全被震懾。
“快放開我!”
雲程萬裏鵬雙翅被陳昭抓住,動彈不得,法力亦不能施展,隻得開口叫嚣。
聽說這半空浮現的乃是觀世音菩薩大弟子惠岸行者,皇帝禦前衆人全都震驚了。
31xs/129/129473/《修羅武神》
觀世音菩薩啊,那是無上的存在啊。
他的大弟子出馬,和觀世音出面,有何區别?
而且聽他語氣,這隻大鵬鳥分明和靈山我佛大有淵源,也不是輕易得罪的。
但衆人都不敢言,隻是目光看向陳昭。
心道:“菩薩大弟子出面,陛下正好可以順水推舟,料這大鵬鳥以後不敢胡來!”
衆人正以爲陳昭會退讓時,沒想道陳昭雙臂一展,狠狠一扯。
“嗤啦!”
那雲程萬裏鵬的雙翅,頓時直接被撕扯下來,大鵬鳥雙翅齊身而斷,頓時血流如注,忍不住放聲慘嚎。
“我不惹它,它到來惹我,不殺他,難消我雷霆之怒,你給它說和,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陳昭語氣平澹,擡頭看向惠岸使者,如看一個白癡。
他乃是準聖,若是如來佛祖過來說和,他或許會考慮一二,你一個惠岸行者,有什麽資格與陳昭對話?
怕是惠岸的師父觀世音菩薩親臨,也得看陳昭心情。
因爲拳頭大就是真理,實力代表着地位。
于公,他是大明皇帝,帝星臨身,王氣隆厚,縱然是陛下亦不能輕易觸碰,那些方外之人更要小心謹慎。
于私,他法力無邊,三界少有,能在他之上的隻有陛下而已。
如今大鵬鳥惹了他,他怒氣勃發之下,不殺之不足以平雷霆之怒,區區一個惠岸行者,算得了什麽?
“他竟然敢當我面虐待大鵬?”
惠岸行者倒吸一口涼氣,腦袋突然間清醒過來。
佛母孔雀大明王的神通,不在菩薩之下,而這隻大鵬鳥,乃是佛母的親弟弟,想來法力也不會弱于菩薩多少。
但是現在卻被陳昭随手扯斷了雙翅,成了廢鳥。那麽這個人間帝王陳昭的本領,豈不是比菩薩還要強?
更何況,他胯下那隻金毛犼,還是菩薩化身阿摩提觀音的坐騎,因爲私自下凡當妖怪,被陳昭輕易降服當了坐騎。
想到這裏,惠岸行者身軀在半空中一震,雙手微微發抖,臉色變白,一雙眼睛更是露出驚恐之色。
隻有在菩薩身邊,才知道菩薩的無邊法力是什麽概念。
而似在菩薩之上的大人物,更是他惠岸行者惹不起。
他暗暗罵自己怎麽暈了頭,沒有調查清楚,就依仗菩薩大弟子身份爲所欲爲,看樣子這一次似乎踢到了石頭。
陳昭擡起頭來,看向惠岸行者,澹澹的道:“惠岸行者,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收拾你,回去告訴菩薩,她欠我一個人情。”
說完,陳昭一拳打穿大鵬鳥的心髒,将他屍身一把提起,向惠岸行者一擲。
“轟!”
惠岸行者法力雖強,但實際上連他三弟哪吒都不如,更何況其他?
因此面對陳昭投擲來的大鵬鳥屍身,他既接不住,又擋不住。
隻覺得一股巨力撞在自己身上,頓時頭腦一暈,失去了意識。
隻覺得自己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左沉不能落地,右墜不得存身,就如旋風翻敗葉,流水淌殘花,似乎翻滾了一天一夜,直至天明,他才略略清醒。
哪知道他剛清醒過來,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落地,他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哎幼。”
話音未落,便聽到“噗通”一聲,自己似乎落入水中。
“惠岸師兄,你怎麽從天上掉下來了,還落入蓮花池中?”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惠岸行者耳中。
他這下才徹底清醒過來。
勐地跳上岸來,看向說話的那人。
正是二師妹,捧珠龍女。
再看向周圍,分明是珞珈山的蓮花池。
翻滾了一夜,他竟然回到了珞珈山。
惠岸行者不由得心神大震。
“他陳昭皇帝法力龐大,而且操控的竟然精微如斯,這般準确的将我弄回珞珈山,可見他本領強大無比,我須得告訴師父。”
想到這裏,他連忙問道:“師妹,菩薩何在?”
“惠岸,你回來了,和你一起落到蓮花池的,是什麽東西?”
菩薩的話從一旁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