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康定伯, 我沒聽說過。”陳昭淡淡的說道。
他确實沒聽過,讀檔許仙的腦海,哪怕最深處的思維,也沒有聽過這個康定伯的名諱。
“康定伯?那是湖州的童老啊!”旁邊一個吃瓜群衆驚訝道。
“我聽說,那個康定伯是湖州霸主,便是湖州知府見了他也都拱手執晚輩禮。”
“不止如此, 他黑白兩道通吃,生意開的到處都是。”
“難怪他家商社叫做四海商社啊!”
“也是, 靠這種本事盤下一個個生意興隆的商鋪, 難怪……”這個家夥不長腦子,說了半截就被同伴捂住了嘴巴。
“許官人,這個康定伯不好惹啊!”人群中有人說道。
陳昭哈哈大笑,一伸手,手中便出現了一根匕首,卻是從那愛管事身上順的,輕喝一聲,匕首一閃,這二管事立刻魂飛魄散,大聲的喊叫起來。
隻見他的左耳已經脫離了腦袋,落到了地上。
“敢拿湖州的家夥威脅我,真是不知死活!”
血光飛濺,人群中一陣驚叫,周圍興緻勃勃看熱鬧的閑人們先是一愣,接着面露驚容, 立刻一哄而散, 本來堵得水洩不通的街道, 立刻變得通暢起來。
陳昭笑道:“這就是你拿康定伯威脅我的下場!”
“回去告訴康定伯,錢塘縣是我許仙的地盤,想來鬧事,得問過我的拳頭!”
“滾吧!”
說着一腳将二管事遠遠挑飛。
那個二管事飛出十幾丈外,又沿着路面滑出去好遠,方才止住身形。
到了此刻,他哪裏還有半點勇氣,站起身來,也不管王平和他的四個護衛,灰溜溜的跑遠了。
而此時王平在哪裏索索發抖,卻是一動不敢動。
其實他也動不了,因爲陳昭剛才已經點住了他的穴道。
而那四個護衛,估計等他們想醒來之後,也不敢在這裏狂妄了。
陳昭回頭掃了一眼正在對他點頭哈腰的陳掌櫃,伸手拿過十兩銀子的封包,放到懷中,負手而去。
……
做了這件事,拿了十兩銀子, 陳昭心裏毫無負擔。
他又不是聖人的弟子子貢, 可以爲了虛名不要賞金。
他可是打算在錢塘縣發展勢力, 壯大自己的, 沒有錢财怎麽行?
陳昭繼續往前走,又拐過了一條街,看見了一個賭坊,上面挂着三個字“聚義坊”。
門口站着的兩名大漢,外面看起來好像是個尋常宅院,可站在外面就能聽到裏面的人聲鼎沸,賭徒們腳步匆匆的進進出出,可見其人氣旺盛。
陳昭無聲的笑了笑,什麽聚義坊,分明是聚錢坊。
賭坊這個地方,從來就不是好人建立的,他們永遠是想方設法把賭徒的錢财坑進去。
對于廣大底層人民來說,指望通過賭博發财緻富,從來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谷殓
陳昭遠遠地看着那個聚義坊,想起自己曾經橫掃陽谷縣大小賭坊的往事,不由得笑了一下。
他當時是陽谷霸主,爲了徹底掌控縣境,就得把那些魑魅魍魉一掃而空,所以百無忌憚。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的姐夫在衙門上班,他的姐姐在家賢惠的很。
他敢欺負外地來的康定伯的下人,就是自信自己在對方報複過來之前,能夠很快建立一個不弱的勢力,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可是這個賭坊卻是本地人,說不定背後有什麽大佬,衙門裏面的縣尊或者通判之類的,說不得也有幾成分子在裏面,他若摧毀這個賭坊,報應會立刻落到他的家人身上。
陳昭不想重複祝彪路線,不願意打亂家人的生活。
畢竟李公甫和許嬌容都是普通百姓,不是祝家莊那樣的鄉下土霸。
不過眼瞅着賭坊發财,殘害這些無知的百姓,陳昭心裏也很不爽。
“正巧手裏有十兩銀子,正好可以當做本錢,好好的搜刮一下民脂民膏!”
他想到這裏,便踏步邁進了這個聚義坊。
這個時代賭博豐富多彩,有球類、棋類、骰類、鬥禽、關撲等等,而且參與人員,上到士大夫皇帝,下到尋常百姓,以至地痞無賴三教九流,可謂是無所不包。
國朝建立之初,對賭博管理甚嚴格,基本就是斬字。到後來皇帝對賭博事業熱愛有加,有個皇帝還酷愛鬥雞,律法就成了空文。此時民間、官場、文人舉子進士皆賭成風。
據陳昭所知,歐陽修、李清照這樣的大才子都是酷愛賭博,到了元朝,皇帝決定官員升遷就是大殿上扔骰子。
……
肥羊!
當陳昭進入賭坊的時候,場内幾十人心中同時閃現出這個詞語。
許仙今年歲數不大,又是長着一副小白臉的模樣,身上衣服也是光潔的很,就算不是哪家的少爺來此地找樂子,也是小康家庭出來的乖孩子耐不住好奇心來看個究竟。
一個夥計立刻上前:“這位公子,不知道您想要玩點什麽?”
陳昭扮成一個好奇寶寶的模樣:“這裏面哪樣比較簡單?”
猜得沒錯!果然是個雛!
夥計心中不由得大喜,仿佛看到一個大肥羊在向自己招手。
一般情況下,若是一個夥計能把一個雛整成賭徒,賭坊還會照例給個提成。
于是熱情的介紹:“這位公子,您剛來,可能不熟悉,不如先玩玩猜錢。你且看看。”
說着一招手,一個莊家會意,在一個甕中抓一把銅錢入碗,将兩碗相合扣在一起,輕輕地搖晃。。
片刻之後,将碗放好,賭徒們各自在一、二、三、四下注。
一切就緒,莊家打開晚開,把錢輕倒桌子上,然後用筷子将銅錢每四個撥開,最後剩餘兩枚錢。接着就是賠二三倍,賠雙一倍,押單或者是一、三、四的籌碼吃掉。
果然有問題,陳昭眼神何等犀利?
隻是一眼就看出這個莊家是個老千,這家夥卷起的袖子内藏有一枚銅闆,胳膊朝回稍微朝上一彎再朝下,銅闆就在胳膊的掩護下落進碗中,混在銅錢堆裏。
這個手法銅錢隻能藏一枚,多了會有聲響。也就是莊家願意賠小吃大,至于莊家如何知道抓的銅錢數量,也許問題在甕中,也許莊家能依靠重量判斷。
但是陳昭才不屑在這麽一個嘈雜y的環境賺錢,要宰就宰一筆大的,便道:“這地方有點吵,有清靜的地方嗎?”
“果然是個大買賣!”夥計心裏一喜,口中道:“有,當然有,這位公子,這裏有個雅間,你要是願意,可以到這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