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莊的校場,陳昭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的隊伍,以及雲集而來的豪強,淡淡的說道。
他的語氣很平淡,聲音也不大,但是偌大的校場,确實沒一個都聽得清清楚楚,衆人都是驚駭不已。
“隻有一千人?”
李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看向周圍,卻見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着台上,連忙回過頭來。
心中卻是腹诽不已:“你在自己家中,以逸待勞,打的數千山賊崩潰,就這般狂妄之大,不将女真人放在眼裏,人家可是兩萬滅七十萬的存在,戰力驚人,那曾頭市有六七千悍不畏死的鄉勇,你那一千人,豈不是羊入虎口?”
此時扈成也是這般想法:“太托大了,太托大了,曾頭市實力強橫,當地官府都不敢招惹,你一個鄉下土棍,居然隻帶着一千人就敢去打,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難道你指望這别人爲你沖鋒陷陣嗎?”
不隻是他倆,被召集而來的陽谷各地民間豪強也都驚詫不已,當時或是不敢說,但私下裏隻怕會嘲笑祝彪狂妄自大,居然拿着一千人,就去勞師遠征,打擁有六七千莊勇的曾頭市,真是太狂妄,太驕傲了。
這一切陳昭當然不會理會,他整理完畢隊伍,和家中老小,以及未過門的妻子告了别,便帶兵出征了。
有人私下裏笑道:“隻帶了一千兵就去打曾頭市,那是腦子被狂妄刺激了?”
“那是拿别人當炮灰,自己躲在背後撿現成。”
“你沒看這次拿個祝三郎留下了祝龍祝虎兩個哥哥,莊裏還有七八千人留守呢,就算在外面打輸了,全縣的人又能耐他們如何?”
“是啊,諸位别以爲武松跟着去了,那喬郓哥還留在陽谷呢,你們誰敢炸刺?”
“哼,還沒出征呢,就考慮家裏穩當不穩當了,看樣子就沒在乎輸赢吧?”
“說的也是,說不定隻是去遊玩,然後讓其他幾個莊子負責吃喝。”
“說不定被曾頭市給吓住了,卻不敢沒有反應,所以隻是帶兵去做個樣子,說不定什麽時候找個借口就回來了。”
“噓……,小心那喬郓哥……”
類似的議論,不隻是陽谷縣,便是整個郓州一帶,凡是聽說過這件事的,無不這般議論。
至于梁山泊的兵馬跟隊伍彙合之後,才知道祝彪僅僅率領本部人馬一千人,不禁吓了一跳,私下裏對吳用和林沖說道:“這祝彪太驕橫了,居然隻帶了這麽點人馬,怕是不夠給曾頭市塞牙縫的,難道是想讓我們梁山泊的人馬當前驅?這可如何是好?”
吳用也是發愁不已:“這祝彪手腕強硬,真要是不應他,怕是當場發作。可是若是應了他,我們五百人,也沖不過人家曾頭市六七千人啊?天王哥哥,要不我們私下裏和他們……”
晁蓋還未說話,林沖已經說道:“不可!那祝彪何等了得,五百人馬就打敗我們六千,現在他有一千兵馬,打敗一個曾頭市算什麽?若是我們做那種事,大家夥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晁蓋和吳用聽了,忍不住一個寒顫,最後晁蓋歎道:“林教頭是帶慣了兵的,我們聽他的便是。”
吳用隻得點頭答應,心中卻是不知道轉着什麽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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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父親,我已經打聽到了,祝彪小兒雖然帶了四千兵馬來犯我曾頭市,可是他祝家莊的兵馬,卻隻帶了一千人。”
曾頭市,曾家五子曾索,笑呵呵的對曾弄說道。
他主要負責情報收集,祝彪甫一出動,他便帶着幾個精明能幹的小厮,認真的勘察消息,第一時間便回來上報。
聽了他的話語,曾弄捋着胡須,還未說話,他的幾個兒子便開始說話了。
“什麽?他隻帶了祝家莊丁一千人,這是想讓其他人當在前面?别人就那麽聽話?”
曾家老大曾塗微微驚詫,不由得說道。
曾頭市的人雖說瞧不上祝彪這鄉下土棍,可也知道這麽一個豪強,吃了虧肯定要報複,卻是沒有想到,他隻帶了本莊一千人,加上其他才四千人。
“呵呵,就算他們全軍齊上,也不過四千餘人,我們曾頭市随時可以拉起七八千人馬,兩個打一個也沒問題,更何況他們還不一定齊心!”
曾家次子曾密一臉不屑,說道。
“老五,這祝彪真的打了四千人馬,你探聽清楚了?”曾塗一臉不敢置信。
“大哥,二哥說的沒錯,祝彪帶了他莊裏一千人馬,隔壁兩個村子,分别帶了一千人馬,還有他的手下敗将梁山泊,那晁蓋帶了一千山賊。加起來湊了一個三千。”曾索回答道。
“哼!”曾頭市的老大,曾家五虎的父親曾弄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說道:“這個祝彪小兒,我本來以爲他是一個英傑人物,沒想到這麽狂妄自大,隻是帶了一千人馬,加上三千亂七八糟的隊伍,就幹穿州過府,打我曾頭市的主意!莫不是被之前打赢梁山泊,給沖昏了頭腦?”
“父親說的極是!這祝彪小兒果然是鄉下土棍,志大才疏之輩,怎麽會是我曾頭市的對手?”
“說起來可笑,平日裏也聽說過梁山泊的威風,說什麽替天行道,好生興旺,更有林沖、秦明等武藝絕倫的大将,乃是山東第一大寨!卻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那祝家莊打的崩盤,果然胡吹大氣!所以後來在聽說那祝彪多麽雄強,多麽豪傑,我也不以爲意了!”
曾家老四曾魁大大咧咧的笑道,看他一臉揶揄之色,便知道沒有将祝家莊的隊伍放在眼裏。
“對了!”曾索又想起了什麽,“這祝家莊的隊伍當中,還有三百人是騎馬的。”
“三百馬隊?”
“哈哈,這個祝彪還真是鄉下土鼈,志大才疏之輩,搞什麽馬軍步軍,還真當樣子搞!”
“要我說他就是真是笑話,一個地方土棍,居然還搞得這麽全乎,可是他那裏知道,我曾頭市常年和官府經營馬市,論道馬匹,我們随便都能拿出一兩千騎。”
“郓州來的無知百姓能懂什麽,有會騎馬的出來已經算不錯了。”
曾家虎狼都在肆意議論,言談中充滿了對祝彪極其隊伍的蔑視,口氣都輕松的很,在他們看來,整個大宋境内,能夠有資格論道馬匹的地方,隻有他們曾頭市,一個郓州來的小地方,搞什麽三百馬軍,真是無知無畏!
“好了,敵人來犯,不要輕敵,你們光看到對方是一群鄉下土棍,可不想想這個祝彪武功絕頂,連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和青州統制秦明,都不是他的對手。”曾弄沉聲說道,他是這些人的老子,自然有資格教訓他們。
“别說,這祝彪當時有真本事,壓服身邊兩個莊子,還打服了梁山泊,已經很了不起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曾索念叨說道。
“這算個什麽,鄉下搶水搶地的群架,拼的不就是人多嗎?”老大曾塗笑道:“父親放心,任那祝彪了得,我們也有史教師坐鎮,定然讓那祝彪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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