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冷然答道:“我不光能夠降服猛虎,一個月前,我在官道上手持長槍,用了一盞茶功夫,殺了一百多個江洋大盜。”
郭飛揚臉色一僵,道:“即然如此,請賜一槍。”
他們進入莊中,自然把武器交出來了,如今比武,素要武器,倒也正常。
陳昭點點頭,當下便有人拿來一杆長槍,叫道郭飛揚手中,郭飛揚掂量了一下,道:“好槍!”
陳昭道:“我家工匠,打造槍支都有統一的度量衡,并将自己的名字刻上,每驗收一杆槍,便賞錢十文,所以造的好槍!”
郭飛揚點點頭,心中卻不以爲然,真是有錢不知道怎麽花的家夥,居然把錢這麽花!
他抖了一下,一聲大喝,瞬間身體如嶽滞淵,一派宗師氣象!
而陳昭手持長槍,擺了一個簡單的開手勢,道:“你是名将之後,請出手吧!”
郭飛揚知道他力量大,若是被他搶攻,自己未必能施展出手段來!當下一聲大喝,向前一沖,長槍刺去!
這是這一步,便可以看出郭飛揚在槍術上千錘百煉,要知道兩人是有些距離的,幾步踏出來,不能有半步偏位,否則力量會跑偏,而郭飛揚行進之間,力量彙聚于槍尖,猶如一道長龍,沖陳昭而去。
陳昭暗道不錯,身如巨松,穩如泰山,手中長槍便直直的向槍上劈去,無聲無響,竟然一點力量也沒有外露。
郭飛揚久經名師指點,不敢和他硬磕,身體王旁邊躲開,槍尖顫抖,燦若梨花,簡直将人的眼睛都要晃花。
陳昭猛然大踏步前沖,壓根不看他手中長槍,一槍如閃電,轟隆隆的劈向郭飛揚腦袋。
值此威勢,郭飛揚不敢硬接,抽身急退,但此時此刻,已經無法躲開,情急之下隻敢擡槍擊擋。
“當”的一聲,長槍磕在槍杆上,一股極其雄厚絕倫的力道傳來,郭飛揚虎口一震,再也抓不住槍杆,那槍便遠遠飛去,而自己也頂不住槍上傳來的力量,身子倒飛出去,摔倒在地!
廳内一片安靜,連個叫好的都沒有,祝趙進他們知道陳昭的實力,又是護衛,面色平靜,一點興奮的表情也沒有。
而林晚榮等人,眼睛都呆滞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在槍術上浸淫多年,有祖傳心法,又有名師指點的郭飛揚,連躲帶閃,極盡騰挪輾轉的本領,居然隻堅持了三個回合,便幹脆利索的被打敗了,而且是槍被磕飛,人也被磕飛。
輸的這麽徹底,這麽幹脆,林晚榮等人再是心高氣傲,此時也隻剩下面色發苦。
陳昭收了槍,依舊面色平靜,仿佛剛才與人搏鬥的壓根不是他,看了林晚榮等人一眼,問道:“聽說你們還有一個陣勢,威力無窮,要不要比一下?”
林晚榮等人相顧苦笑,不管是陳七河還是郭飛揚,都是他們團隊中的高手,即使是林晚榮出手,也要用上五十多招才能擊敗他們,可是如今陳昭出手,千斤神力之下,任他功力通玄,任他招式精妙,任他身法靈活,全無用處。
林晚榮道:“我們八人組成陣勢,對付一般人沒問題,可是在祝大官人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徒惹笑耳,不比了,不比了。”谷翈
陳昭微微一笑,朗聲問道:“服了嗎?”
林晚榮等人一怔,本以爲陳昭要說幾句場面話,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卻沒想到此人居然這麽直截了當。
林晚榮他們彼此看看,臉上表情各異,到最後卻都是苦笑着說道:“服了!”
氣勢洶洶的帶着五百人的軍隊而來,結果直接被人家擺出的森嚴陣勢給吓得軟了腿,進了大廳之後倡議比武,自己這邊兩個高手下場,被陳昭輕易打敗,在這樣的強勢面前,還有什麽話好說?隻有退步服軟的好。
便在此時,忽然門外傳來一個公鴨般的嗓音:“好好好!這就是不打不相識,不打不相識啊!哈哈……”
林晚榮聽了,臉上變幻不停,此時便有人在他耳邊道:“是個宦官!”
伴随着聲音傳來,廳門推開,一個宦官打扮的中年人,在身後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看着林晚榮道:“林班直,沒想到你做了好大的場面啊,咱家真是佩服啊!”
林晚榮一怔,不由得失聲道:“齊老公?”
同時心中劇震,暗道:“祝彪這厮居然把隐相梁師成心腹齊忠齊老公請來了,今日可真讨不了好!”
原來此人不是别人,是當今天子最寵信的宦官,人稱“隐相”梁師成的心腹手下,姓齊名忠,辦事能力強,爲梁師成鞍前馬後做事,很受他信重,常有一些棘手之事,讓他代爲處理。
如今他走到這裏,那就表明這個陳昭攀上了梁師成的關系,自然不将楊戬的手下放在眼裏了。
林晚榮等齊齊躬身施禮:“職下不知齊老公大駕光臨,罪該萬死!”
齊忠微微一笑,道:“免了,不知者無罪嘛!”
林晚榮道:“不知道齊老公到此,有何指教?職下無敢不從。”
齊忠哈哈一笑,道:“林班直客氣了,咱家到此,是爲了給祝差使傳遞聖旨。天子聽聞陽谷祝彪,既賢且能,可堪大用,便命祝彪主管陽谷公田,勾當陶朱一應事務。”
主管陽谷公田,勾當陶朱一應事務?
聽了這話,殿前司諸人全都呆了,林晚榮本人更是臉色發白,心中發苦。同時心裏暗罵祝彪辦事不厚道。
你要是早點請出齊忠來,知道你走了隐相梁師成的門路,我們還敢這麽幹嗎?
感情我們五百步軍壓境,随後又單挑放對,都是陪同人家玩猴戲呢。
要是赢了還好說,可是現在卻輸了,不僅輸了,還輸得一敗塗地!輸的臉面無存!
想到這裏,林晚榮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中修憤交加,無邊的屈辱彌漫了全身,這種屈辱,遠遠大過幾十萬貫财産得而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