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陣勢極爲精妙,每人所站位置,都能照顧到其他人,這樣可以聯手攻擊;他們既可以進攻,也可以防守,端的是厲害了得。
陳昭道:“也罷,讓你們心服口服!”
說罷,上前就是一拳,擊向李全。
李全大喝一聲,挺拳相抗。
而身邊幾人,腳步移動,陣勢變化,便有幾隻鐵拳,從不同方位攻來,各個勢大力沉,迅若驚雷。
陳昭何等神力,出手極快,雙拳極快閃動,與那幾個拳頭一一抗擊。
然則力分則弱,便是内家真氣,也是如此。
他雖然将每個人都一一擊退,可是卻未給他們實質性的傷害。
轉眼間那幾人的攻勢又來,不但方位巧妙,還像走馬燈似得從不同位置攻來,力道也有所不同。
有的浩然正氣,勢若奔雷。有的平平無奇,卻帶着說不出的詭異,還有的身子如陀螺一般,打過來的力氣也如旋渦一般轉動。
畢竟是國戰之中,千錘百煉的軍陣。
陳昭不由得點頭道:“有點意思!”
隻是有點意思嗎?
不錯,就是隻是……有點意思!
西軍是北宋最後的精銳,當這批精銳被朝廷消耗在平方臘、征北遼的戰争當中,金人便長驅直入,将虛弱的大宋給滅掉,給漢人帶來無盡的屈辱。
是以無論如何,陳昭也要親眼見證一下。
如今見了,也不過如此了。
陳昭輕輕一呼氣,道:“雕蟲小技,何足挂齒!”
他雙手展開,猶如抱天攬月,形如搏兔之鹄,神如捕鼠之貓,轉手之間,便将李全蘊含拔山之力的拳勁封鎖在雙手之間。
而李全覺得自己無邊神力,竟然打在水泊裏,全無實處,不由得臉色大變。
陳昭毫不留手,夾帶着李全的拳路,渾然一甩,便将李全甩向其他人。
他這一招乃是太極真意,是張三豐創造,并在陳昭和張三豐共同推演中更加強化!
便是那些内家高手也不是對手,何況一群外功将士?
是以陳昭使出,全無抗手!
李全驚詫之中,身體重重的撞在一位同伴身上,而他的拳勁,則毫無保留的擊打在另一個同伴身上!
兩個同伴則慘吼一聲,身子斜斜飛出,重重落地!動彈不得!
一招破三敵!
陳昭毫不停留,氣勢騰挪,有預運之勢,無散漫之意;神聚于拳,我意欲向何處,則拳直抵何處。
隻聽得“嘭嘭嘭”幾聲響,其他幾個西軍漢子分别挨了一拳,重重摔倒在地,各個面若金紙,氣若遊絲。
“打虎英雄,竟然威猛如斯?”捕快衙役衆人,如見神明,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這祝兄,武功竟然在我想象之上!”
武松目瞪口呆。
“噗通”一聲,李悠臉色蒼白,雙腿發軟,重重摔倒在地,口中喃喃道:“我這是不自量力,我這是不自量力啊……”
李悠是陽谷縣豪族,所以知道皇權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所謂皇權不下鄉,其實,便是在一個縣城内,皇權又能有何作用?
不過是有拳頭的人,借助官府之位,行使手段的借口罷了!
誰拳頭硬,誰武力強,誰在衙門有人手,誰就代表皇權,誰就代表真理。
如今,陳昭拳鎮李府,身邊又有衙門公差,加上活捉了江洋大盜頭目,人贓俱在,便是進了衙門公堂,縣令也隻能秉公辦理,不敢稍有違逆。
否則,他将在陽谷縣寸步難行。
而李悠肯定會被判個勾結盜匪,謀财害命的罪名,發配遠方。
家裏酒坊本來就走下坡路,族中子弟也沒有扛鼎之人,隻要他一被發配遠方,李家七世榮光,便會化爲烏有。
想到這裏,李悠不由得心膽俱裂,震驚、畏懼、絕望,種種表情,都印刻在他的臉上!
“陽谷小縣,竟出了這般怪物,居然打赢西軍精銳!”他不無悲哀的想着。
陳昭冷冷一笑,回頭對捕快說道:“将他們統統抓起來,關到衙門大牢!”
“是!”捕快們不由自主,齊聲應諾。仿佛服從他的命令,乃是天生的一般。
今日捉拿李府要犯,衙門中一共出動了五六十個捕快,陳昭則帶了七八個手下,原因便是這是正大光明的公事,陳昭帶着幾個人協助就可,萬不可搶了衙門風頭。
而今陳昭一聲令下,捕快們迅速行動起來,雖然有幾個受了傷,但大多數都是無礙的,所以他們迅速行動起來,捆綁李悠,監禁李家親眷,封鎖李府,順便上下其手,順手牽羊。
王童受傷不小,但李林傷勢不重,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回了衙門。
“咚咚咚……”
“外面何人?此時敲響喊冤鼓!”縣衙後院,縣尊問道。
親随道:“啓禀大老爺,趙都頭、王都頭帶着衙門捕快,以及祝家莊的莊客,帶着近百個屍體前來報官,說是消滅的江洋大盜!另外還有抓獲得同犯。”
縣尊哪裏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頓時身體一個顫抖,不由自主的縮了一步,喝到:“他們……他們要幹什麽?難道要造反不成?來人!來人!”
他已經慌不疊的叫起了人。
一旁的幕僚忙道:“東家,且靜下心來,我看他們敲了鼓,那定然是走的官場程序。”
縣尊深深地喘了一口氣,恨恨的道:“都說李家是縣内豪強,舉手之間便可攪動縣裏風雲,沒想到竟然不堪一擊!”
頓了頓,又道:“即使如此,本官就出去看看,諒那祝彪又能如何?”
幕僚和親随彼此換了一下眼神,都是深深地無奈,又想到自己這幾個月也拿了祝家不少好處,心裏又熱了起來。
一行人走出後院,縣尊還想:“我爲本縣縣令,你縱然拿着土匪來恐吓我,我又有何懼?”
可是等他走出大門後,卻一下子驚呆了。
衙門大門前的空地上,一具具屍體在那裏整齊擺放,屍體上有着各式各樣的傷口,有的人殘肢斷臂,有的人沒了半截腦袋,一眼看去,十分的吓人。
而屍體一側,則站着一班捕快衙役,各個挺胸兜肚,頗有神氣。
遠處又有近百個祝家家丁,想來就是傳說中的護衛隊,一排排站的筆直,看樣子頗爲雄壯。
縣令在京城待得時間久,也見識過高太尉操練禁軍,排列也是整齊非常,他随便掃過一眼,隻覺得和禁軍操練差不多,就是他們手裏的槍尖,整整齊齊的泛着陽光,頗爲刺眼。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屍體堆後面站着的一個人。
那人隻有十六七歲模樣,相貌俊美,卻是氣度沉穩,凜然含威,劍眉修目,射出的竟是道道寒光。
縣尊和他甫一對視,便覺一股涼氣沖上來,如同三伏天堕入寒冬臘月,渾身冰涼涼的。
“難道這就是殺氣?”想到這裏,縣尊嗓子都啞了,張張嘴巴,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縣太爺,祝彪奉縣尊公文帶人前往衙門議事,半路遇到江洋大盜伏擊,所幸本縣都頭早有發現,趕來救援,便将這百餘盜匪一網打盡,特向縣尊報備。”
他一說話,縣尊身子一顫,差點站不穩,所幸後面的幕僚偷偷地扶了一把,方才沒有丢醜。
縣尊大人連忙清了清嗓子,道:“這些……這些,都是江洋大盜?”
捕快頭目李林踏前一步,禀道:“回禀知縣大老爺,這些盜匪都是橫行京東、河北的巨盜,各個血案累累,各州縣都有通緝懸賞,本縣也有備存,小的查過,都是黑臉虎、飛天蜈蚣這幫人,小的要恭喜縣尊,這些大盜橫行不法,卻在我縣被一舉擒獲,可見縣尊大人真是治縣有方!。”
縣尊點點頭,一顆心還是嘭嘭嘭的亂跳,竟然不知道如何回話。
李林又道:“此事小的已經查明,是本地奸商李悠,圖謀祝家酒坊,勾結盜匪所爲,王都頭帶領大夥盤查李府,卻被他派人打傷,多虧祝大官人義氣,襄助我等拿下奸賊,來的路上奸商李悠已經招供畫押,現已投入大牢,而捕快們正在全城搜捕,捉拿在逃盜匪。”
他這句話,縣尊臉色蒼白,一陣暈眩,竟是再也站穩不住。
他的親随連忙上前扶住他,還未開口,縣尊說道:“好!好!好!你做的很好,本縣會認真查閱,秉公執法!”
陳昭淡淡一笑,派人遞上狀紙,道:“既然如此,有勞縣尊看我狀紙。告辭!”
他說完這句話,連拱手都沒有,轉身就走。
他甫一走,遠處的護衛隊也随之而行,很快便走遠了!
縣尊回頭看了看捕快們,見他們站得筆直看着他,雖然各個面帶笑容,可是眼神中卻是平靜之色。
此時此刻,周圍看熱鬧的很多,但是滿地屍體,各個奇形怪狀,據說都是成名的匪盜,卻被陳昭殺光。這等威勢,哪個敢張口說笑。
因此整個衙門口,竟然是一片安靜。
縣尊如何沒有注意到這種情形?他知道這都是祝彪的威懾存在,心中既憤怒又懼怕,隻覺得身體發顫,頭上發暈,一雙手盡是冷汗,心道:“一群粗坯武夫,一群粗坯武夫!”
雖然這樣念叨,可是心裏知道,從今日開始,全縣皆服祝彪!而他十年寒窗考取的功名,堂堂一縣之尊,在人家眼裏,已不足一曬!
恐怕以後,整個陽谷縣,便是以祝彪爲尊! 16367/10286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