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昨曰的說法,現在最起碼有三隊人跟上了車隊,可這麽吊着幹什麽。
陳昭喊來了孫曉東,淡淡的吩咐道:
“帶上幹糧、盤纏還有我的腰牌,騎馬現在就去津門三衛那邊調集援軍,帶三匹馬去,半路換馬,記得,不管出什麽狀況,咱們的車隊都肯定在這條官道上,不會跑隻會守!!”
孫曉東神色鄭重的答應了一聲,拿了東西之後急忙向着東邊打馬遠去了,現在距離津門快馬估計一天半不要,津門三衛駐紮大兵,應該能及時趕到。
當然,這說的是理論上的事,陳昭也不過是做些官面上的文章。
敢劫殺他的團夥絕不簡單。
津門的軍隊會不會來,猶未可知。
至于孫曉東會不會被劫殺,陳昭是不擔心的。
他培養的人才,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特點被陳昭傳授了武功。
雖然隻修練了短短幾年,但除非葉孤城這樣的高手,未必能對孫曉東造成傷害。
越往前走,陳昭越凝重。
因爲這都走了半個時辰了,官道上居然沒有一個路人,不管是和自己同方向還是迎面而來的。
大平原上的官道之中,除了車隊之外,就是在後面遠遠的有些可疑人馬。
大運河就在一側,一切都很安靜,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太陽高懸半空,陳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看得出來,這是一場大戰。
是陳昭手下一二百人,和至少上千人的厮殺。
一旦扯到十幾倍以上的差距,縱然是絕頂高手,陳昭也不由得感到一絲凝重。
畢竟他練得是武功,不是仙術。
這次殺戮之後,他肯定得找孝德皇帝好好地絮叨絮叨。
不多要點好處,決不罷休。
雖然心裏想着事,但車隊的速度倒是沒有什麽耽擱,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中午歇腳吃飯的時候,路邊的小道上倒有一單騎竄了出來。
一看陳昭這個大隊伍,這騎士慌忙的又回到了小道上,官道并不太寬敞,有車隊在,他那馬匹倉促間調轉不開,隻好又閃下去。
騎士衣衫和馬具都是半舊,上下打着補丁,馬是匹老馬,在馬鞍的後面馱着個包袱,人也是中等身材,平平常常模樣。
他這一閃開,正對着的那個車夫就不必調整下牲口的方向,這車隊幾十輛大車,一輛車有變化,後面都要跟着調整。
這突然出現的騎士倒是給了方便,那車夫少不得要在車轅上直起身彎腰賠個笑臉,開口招呼道:
“勞煩老哥這邊讓路了,這是去那裏啊?”
那騎士在小路上調整好馬匹的方向,上了路幾步跟上,也客客氣氣的說道:
“出門在外的勞煩什麽,從香河縣那邊過來,回楊村家裏,兄弟這邊呢?”
“去津門衛,我們大人去上任。”
車馬行自有規矩,路上出門在外,大家都有三分客氣,那騎士顯然爲了自己能在這路上有同伴說話欣喜,打着馬靠了過來,和那個車夫聊天,趕車那車把式也是無聊的緊,有個人扯着閑話,也緩緩這緊張的心情。
陳昭掃了那人一眼,待林飛湊過來,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壓低了嗓子說道:
“這個人有問題(是細作)?”
陳昭一怔,立刻趕到我家手下長成的覺悟,便開口問道:‘大飛,你怎麽看出來的?’
“回禀大人,“到楊村起碼還有一曰,而且看天色,再看他那老馬,今晚肯定要在外過夜,這天雖然不冷,卻也難熬夜,救他那身衣服和這麽小的包袱,根本不好應付,這遠距離回家,剛才那包袱颠起,未免太輕了些,也看不出什麽硬物,說明裏面銀子和銅錢都沒有,這太不對勁了。”
聽完這個之後,陳昭笑着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大飛看得未免瑣碎了些,其實這年頭,小門小戶的有匹馬,那真是要當做自己爹娘兄弟般對待,現在跟咱們車隊走不快,那人早就應該下馬牽着馬跟着走了,他還在那邊騎着……”
說道這裏,林飛已經知道怎麽做,立刻對一個鞑子牧馬人說道:
“找幾個人幫忙,去把前面那人捆了來見我。”
這鞑子牧人一聽有活要做,眼神立馬亮了,笑嘻嘻的點頭去了,不多時五個人騎着馬慢慢靠了過去,動作倒也實在,大棍子照着腦袋就是一下,趁着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拿着繩子就把人給捆上了。
陳昭在後面看的直搖頭,低聲評價道:
“這孫曉東招來的牧人,手法娴熟,看樣子沒少在北邊幹這事。”
“大人,這些鞑子從北邊過來,七八成的可能都是得罪了草原上的貴人和大部,不想死硬掙着逃,生裏死裏的過來,要是良善的,就死在那邊了。”
林飛笑着接話,那人已經被捆的好像是粽子一般拎了過來,直接丢在地上,陳昭叫停了車隊,站在那人面前冷聲問道:
“本官是錦衣衛指揮使,取你小命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說吧,爲什麽要跟着本官。”
那人被大棍子敲頭的暈眩還沒消散,睜着眼睛看陳昭顫聲求告道:
“大老爺,小人隻是同路,不是要跟着大老爺啊!”
陳昭照着這人小肚子狠狠踹了一腳,那人立刻好像是一般蜷縮起來,陳昭又是問道:
“爲什麽跟着本官!?”
“小人的确不知道啊,小人老娘和婆娘兒子都還在家中等着小人回家呢!”
車隊停下,不少人都探出頭看這邊的動靜,聽那人的哭喊,不少老人和婦女臉上有不忍的神情,陳昭揚聲招呼道:
“巴特爾,你去把傷藥和繃帶拿來!”
這人聽到這傷藥的說法,以爲陳昭心軟,哭喊的更加大聲,那幾個鞑子送來傷藥繃帶,陳昭卻不給地上的人松綁,讓鞑子巴特爾拽住那人右臂,抽出刀直接劈下。
“咔嚓”一聲,那人頓時大聲慘叫,巴特爾身上被血噴了一身,陳昭一邊讓人用藥包紮那斷臂,一邊撿起那人的右手看了幾眼,蹲下來用刀背拍了拍那人已經扭曲變形的臉,冷聲說道:
“爲什麽暗地裏跟着本官,說,就給你個痛快,不說,就把你手腳腦袋一個個的砍下來。”
說完,陳昭站起舉刀,下面那人硬生生刹住了慘叫,啞着聲音大喊道:
“大人,小的說,小的說……”
聲音因爲劇痛,已經不成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