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平淡,聲音不高不低,似乎渾然沒有把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明知是坑,心裏能高興才怪。
他先前旁觀,隻是因爲不爽被這張鶴青這個衙内無端連累,但眼下要是繼續袖手下去,便宜嶽父見到河營守備千戶,隻怕臉色不好看。。
卻說那韓孝忠看了陳昭一眼,一臉不屑一顧的冷笑道:“哪裏來的家夥,也敢在你韓爺面前賣臉?來啊,與我把這不長眼的東西拿下,先打一百殺威棒,我再與他理論理論!”
還閑着的七八個軍漢聞言,立刻左右包抄過來,還待如方才一般,将陳昭合力擒下。
陳昭皺了一下眉頭。
要是套路的話,這幾個軍漢應該是高手啊。
可是感覺不出來啊!
看來這套路深得很,不是幾個衙内搞出來的。
這個念頭轉瞬而過,然後陳昭輕輕揮舞拳頭,便把那七八個軍漢給打飛了。
“啊!”
“哎呀!”
“哼!”
那七八個軍漢頓時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一個個的四腳朝天,哀嚎不已。
不過隻是感到渾身疼痛,身上卻沒有真的受傷。
陳昭奪過一根哨棒随便一掃,便将再次圍過來的幾個手持哨棒的軍漢全都攏在圈内。
然後那幾個軍漢也飛了出去。
而那些哨棒,也全部折斷。
“韓兄。”
陳昭向沒事人一般拱了拱手,複讀機似的道:“韓孝忠是吧,這件事到此爲止如何?”
韓孝忠見他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幾個軍中精銳,正自愕然間,聽他又舊事重提,頓覺大失顔面。
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眼前的家夥看模樣是一個公子哥,身手卻利索的很,心中也是微微一震。
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拱手請教陳昭高姓大名,但是此時此刻他偏偏不問,一揮手,連退幾步,大聲喝道:“都别給小爺愣着,都給我上,把這個家夥給我拿下!誰要是軟胳膊軟腿,小爺要他好看!”
随着這一聲令下,呼呼啦啦又沖過來二十幾人,各擎哨棒,殺氣騰騰的圍了上來——這次卻沒誰敢留手,一招一式皆是全力施爲。
然而他們在陳昭面前,完全不夠看的。
于是隻三五合的功夫,陳昭便似虎入羊群一般,一口氣放倒了十七八個人——他當然不會下死手。
眼見于此,即便那些軍漢們再怎麽骁勇,也不禁生出幾分怯意,可不得韓孝忠的同意,又不敢擅自罷手。
正進退兩難之際,便聽圈外忽然有人暴喝了一聲:“閃開、都閃開!”
衆軍漢循聲望去,卻隻見三人各自一手持盾,一手持槍,大踏步沖了過來,這三人眼見都穿着盔甲,想要要以裝備壓制陳昭。
軍漢們立刻左右散開,隻将陳昭堵在了中央。
陳昭掃了韓孝忠一眼,微微一笑。
看來這小子裝備的倒挺齊全,明知道這是在瘦西湖,居然連铠甲盾牌都拿出來了。
這可真是狂妄到極點了。
說時遲,那時快,這三個全副武裝的家夥已經攻到了陳昭面前,看他盾牌散發着金屬光澤,長槍更是淩厲無比。
而且他們身材高大雄健,全都身穿明光铠甲,更何況看樣子這三人配合久了,隻怕武林中的大高手,也擋不住三人聯手進攻。
但面對三人聯手,陳昭卻依舊如故,甚至不用兵刃,迎面直上,就打算和他們硬剛!
“這小子膽子挺大,可惜沒心眼,竟然敢和甲兵正面交戰!”
“待會拿下他,好好收拾一番!”
“也算一條好漢!隻是腦子不靈光!”
幾個軍漢心中曬道。
張鶴青和甄如雲卻是臉色大變。
他們請來陳昭,本來是有結交之心的,雖說這韓孝忠之事,也是他們計算好了的,可是哪裏想到這韓孝忠腦子這麽混,居然把甲兵也派來了!
這可是瘦西湖名玉坊,達官顯貴暢遊之地,他弄來甲兵,不怕給他老子惹禍嗎?
再說,真要是把陳昭給弄得沒臉了,隻怕與計劃不符合,平白招惹巡鹽禦史的嫉恨!
“陳兄,快躲開!”
“陳大人,不好!”
兩人連連大叫。
就在此時,陳昭箭步上前,揮起白玉一般的拳頭,格開對面刺來的一槍,一拳砸在那鐵盾上面。
“轟!”
大地都似乎在這一拳之下震顫起來,那鐵盾頓時直接被打出數道裂縫,然後整個彎折起來,他身後的那個甲兵頓覺渾身一震,根本拿捏不住盾牌,整個人也慘吼一聲,向後飛出七八丈遠,重重摔倒在地,大聲哀嚎。
而他手中的鋼槍,已經落入陳昭手中。
陳昭掄起鋼槍,輕輕一抽,直接打在兩邊的盾牌上。
“轟!”
“轟!”
兩聲重響。
那兩個盾牌直接裂成數塊,後面的甲兵也被震飛,慘嚎着摔倒在地。
不過一兩招,三個甲兵就被擊飛,三個軍中鋼盾也碎裂成數塊。
全場頓時一靜!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全都目瞪口呆,難發一言。
舉手之間,就擊敗三個軍中甲卒!
這是何等的強悍!
何等的威風!
何等的神勇!
這簡直是楚霸王再世,李存孝重生啊!
衆人看着躺了一地的軍漢,碎裂的鐵盾,再看站在那裏面帶微笑,渾身上下一塵不染的陳昭。
隻覺得心中膽寒不已。
張鶴青、甄如雲兩人,更是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老大,不敢置信。
難怪上千個江洋大盜都被吓破了膽。
這是大神通,大高手啊!
他果然有傳說中的神勇無敵。
怪不得林如海敢拿揚州府的鹽商做筏子。
有這樣的高手在身旁,誰不會大膽放手施爲?
一時之間,如雲閣前的小廣場上,一時隻聞那地上軍漢的哀嚎,餘者再無半點聲息!
“啪啪啪。”
陳昭扔掉手中鋼槍,拍拍手,似乎要拍落沾在手中的灰塵,又沒事兒人一般看着韓孝忠,雲淡風輕的道:“韓孝忠是吧,這件事到此爲止如何?”
心中卻在吐槽:“看來這隻是前奏,真正的戲文,應該在如雲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