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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憂心不已,日夜和明教群雄商議,然則他們地處對方根本重地,身邊兒的五行旗也來了不到一百人,人家真的耍橫,他們根本走不了。
所以即使口遮無攔如周颠,也沒說什麽廢話。
距離臘八還有一月,陳昭安排手下關注這些遠道而來的武林群雄,自己則重點關注軍國大事。
十一月三十日,崆峒五老和青海派高手共十一人,趁夜潛入駐紮在淺水原的元軍大營,刺殺元廷隴王也速不幹,趁機放火,元軍大營頓時夜崩。
夏軍趁機突襲,大破元軍主力,陣斬元廷将士兩萬人,其餘逃亡,張一鳴率衆西進,很快便占據了隴西河西走廊一帶。
消息傳來,陳昭輕輕一拍桌子,對周芷若道:“隴西已破,後顧無憂,我們便可專注關東了。”
周芷若微微一笑,嬌麗無限,口中道:“師兄,元廷殘暴、明教黨争,天下必歸大夏。”
“借你吉言。”陳昭看着周芷若絕世容顔,歎道:“我得芷若,如太宗得長孫氏也。”
周芷若擡起頭來,眼中全是笑意,說道:“師兄,這裏是公堂,不是後花園。”
就在此時,趙敏推門進來,禀報道:“關東武林群雄已經來了三千多人了,預計……”
她還沒說完,陳昭輕輕一擺手:“夏王在享受閨房之樂,江湖上的事先等着。”
“啊?”
“嘻嘻……”
……
轉眼到了臘八那日,張無忌率領明教群豪,按照請帖來到玄空寺。
這玄空寺占地廣大,是少林寺的兩倍,殿堂房舍衆多,但各路英雄好漢來的太多,将玄空寺前殿後殿、左廂右廂,擠得滿滿當當。
各路武林人物之中,有的與謝遜有仇,處心積慮的要殺之報仇雪恨;有的觊觎屠龍刀,癡心妄想奪得寶刀,成爲武林至尊;有的是相互間有私人恩怨,要乘機作一了斷;大多數卻是爲瞧熱鬧而來。
峨眉派人數不夠,所以陳昭早就命李元芳率領皇城司的公差負責接待,引着在寺中各處休息。武當派到了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和宋青書,昆侖派何太沖班淑娴夫婦帶着五個師弟,華山派、崆峒派、青城派這些投效陳夏的門派,來的也都是最高規格之人。
倒是少林派還沒有人來。
午時将屆,皇城司衆人肅請群雄來到主殿面前的中心庭院,這片場地十分寬大,号稱“百畝中庭”,
此時大院搭起了數十座大木棚。群豪随着差使引導入座。各門派幫會中人數衆多的自占一棚,人數較少的則合坐一棚。
群豪畢集,洵是盛會,許多向來極少在江湖上行走的山林隐逸,這時也紛紛現身。
此時李元芳暗暗點查,場上足有六七千人。
衆賓客坐定後,峨眉派衆高手分批出來。
先是外門男弟子,由秦榮、宋通、李子龍帶着十餘位男弟子,與群雄見禮,接着是黃陵派、點易派、鐵佛派、川蜀镖局這四家峨眉派的分支,由各派掌門率衆出列,然後由靜玄帶着内門女弟子出列,靜虛、靜迦、丁敏君、貝錦儀都在其中。
最後是滅絕師太,身後跟着陳昭和周芷若。
陳昭長身玉立,英氣勃勃,周芷若身形修長、嬌豔清麗,群雄見了不由得連連喝彩。
即便是周颠,也不由得說了一句:‘當真是神仙眷侶!’全然不顧張無忌心思低落。
峨眉派衆人在北側高台落座之後,靜玄師太站起身來,走到廣場正中,手中拂塵一擺,向群雄單手行禮,說道:“今日得蒙天下英雄賞臉降臨,峨眉派至感光寵。”
她這幾年苦練北玄真經,内力深厚,所以說話聲音雖然淡然,卻是響徹中庭,群雄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頓時相顧駭然,人人回禮之餘,神态不一。
南宋末年,郭靖、黃蓉夫婦曾先後在大勝關及襄陽邀集天下豪傑,共商抗禦蒙人入侵的大計,此後将近百年,郭靖黃蓉之女郭襄創立的峨眉派後人亦召開英雄大會,看似爲了屠獅揚刀,但衆人皆知會議的真正主人陳昭此時已經是一方諸侯,占據秦川兩地,頗有強溱漢高之姿,極有可能是驅逐鞑子的開國皇帝。
所以,群雄的心思也都莫可名狀。
隻聽靜玄又道:“金毛獅王謝遜爲禍武林,罪孽深重,幸而得爲我派所擒。考慮天下英雄所望,峨眉派不願自專,故而請各位望重武林之士,共商處置之策。”
靜玄師太說完,目光掃過全場,一雙眼睛如寒釘一般,大家都覺得如看自己。
便在此時,東南角上站起一人,身形魁梧,一把黑白相間的胡須随風飛舞,四顧群雄,雙目炯炯有神,形相甚是威嚴。
“此人是山東老拳師夏胄。”李元芳坐在陳昭和滅絕師太背後,低聲介紹。
隻聽他聲若洪鍾,說道:“這謝遜作惡多端,貴派能将他擒來,造福武林,實非淺鮮。滅絕師太和夏王太過謙抑,這等惡人,立時一刀殺卻,也就是了,何必再問旁人?今日既是天下英雄聚會,咱們此會便叫作屠獅大會。将這謝遜淩遲處死,每人吃他一口肉,飲他一口血,替無辜死在他手下的朋友們報仇,豈不痛快?”
他的親兄長爲謝遜所殺,數十年來隻是想找謝遜報仇。此言一出,四周便有數百人随聲附和,都說及早殺了爲是。
混亂之中,忽聽得一個陰恻恻的聲音說道:“謝遜是明教的護教法王,殺戮衆多,惡貫滿盈,夏王将他擒來,就是要在天下群雄面前将他明正典刑,以屠獅立威。但明教肯定要阻攔的,我說夏大哥哪,你有點老胡塗啦,我們但看明教和峨眉派相争,自己明哲保身的爲是。”
說話的正是好酒如命的“醉不死”司徒千鍾,這番話說得陰陽怪氣,但傳在衆人耳中,仍是清清楚楚。
夏胄大聲道:“是‘醉不死’司徒兄弟麽?那謝遜與俺有殺兄之仇,老夫恨不得一刀将他殺了。反正大家夥來到這裏,便是承認峨眉派威風凜凜的,若是明教衆魔頭要鬧,老夫與峨眉派并肩力戰便是。”
司徒千鍾又是陰恻恻的一笑,說道:“夏大哥豪邁,江湖上人人皆知,那把武林至尊的屠龍刀,乃是落在謝遜手中。峨眉派既得謝遜,豈有不得寶刀之理?人家殺謝遜是賓,揚刀立威才是頭等大事。我說靜玄師太,你也不用裝模作樣啦,痛痛快快的将那屠龍寶刀捧将出來,讓大夥兒開開眼界是正經。你峨眉派之前有倚天劍,現在又有屠龍刀,刀劍在手,威風霸氣,大家夥便承認你們是武林至尊便是。”
隻聽場中七八人跟着道:“此言有理。請峨眉派取出屠龍刀來,讓大夥兒瞧瞧。”
此時陳昭站起身來,也不下場,輕輕開口:“諸位……”
他聲音也不怎麽大,但甫一開口,便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如同就在每個人身邊說話一般。
場地數千豪傑,頓時心中一凜,所有說話的人全部閉口,百畝中庭頓時安靜下來。
人人屏聲靜氣,聽陳昭開口說話。
一刹那間,場地安靜,隻有北風吹過庭中樹木。
連張無忌和明教衆人也不由得靜下心神,聽陳昭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