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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兩人。”陳昭微微點頭,面色不變。
李元芳道:“主公,那張無忌當初獨鬥七大派,武功深不可測,而那韋一笑輕功絕世,兩人若是潛入王府,護衛們可未必能發現他們。”
陳昭不以爲然的擺擺手:“呵呵,無妨,他們不過是想查找謝遜下落,随他們去。武林中其他消息呢?”
原來李元芳本是關中武林世家,武功高明,擅使鏈子刀,在關中一帶極有威望,因行俠仗義,好打抱不平,又處事果斷,江湖上人稱“檢校千牛衛大将軍”。
當初李思齊入關中,曾想聘請他,可是他根本看不上李思齊,反而在陳昭崛起于川蜀之後,第一時間南下川蜀,投奔陳昭,短短時日屢立功勳,升爲内衛指揮使。
這段時間,他的主要任務便是監視江湖各門各派,或收攏、或打壓,以方便臘八節召開的屠獅大會。
此時聽到陳昭詢問,李元芳忙道:“回禀主公,河北譚腿、江陵府黑風寨、青陽山吳三郎、山東豪傑夏青,俱都向峨眉派表達了善意,少林派不置可否,丐幫争吵未決,至于武當派……”
陳昭微微擺手:“武當派張真人的親筆書信已經送到我這裏,他已經派了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和宋青書四人前來,武當派已經站在我們這邊。”
張無忌聽到陳昭親口說出武當派的消息,不由得心中一凜:“武當派和謝遜無冤,tia太師父雖然不問俗事,但世事洞明,他派出俞二伯、張四伯、莫七叔以及宋師哥過來,擺明了看好夏國奪取天下,難道他就那麽不看好明教?”
一念至此,心中不由得有點難過。
不過他心中也明白,峨眉派如今勢大,陳昭所立的陳夏勢力又占據關中和川蜀,隐隐間有強秦漢高之勢,以他太師父的判斷力及名門正派的立場,很難不支持陳夏勢力。
陳昭說完這句話之後,又道:“張真人是我華夏史上不世出的奇人,由他的立場,天下武林必然心向我們,将來驅逐鞑子之後,我們也好方便征服天下,解民倒懸了。”
李元芳道:“主公英明!萬民有福,想來劉福通、朱元璋、徐壽輝、張士誠、方國珍之輩聽說主公雄心之後,必定羞愧萬分。”
陳昭笑着搖搖頭:“他們是争霸天下的英雄,怎麽會心裏有愧?對了。你爲何不提張無忌?他可是劉福通、朱元璋和徐壽輝的教主。”
李元芳笑道:“主公,那張無忌雖是教主,但他本質上是江湖散人,有仁義之風卻無雄才之略,他是一個仁人君子,卻不是亂世枭雄,早晚被劉福通那等人架空,隻需一個計策,便有可能将明教大權拱手讓人,自己飄身隐退。”
屋頂上的張無忌又是心中一凜。
他擔任明教教主心中便很勉強,一心想着把義父謝遜接來,請他擔任代教主,就算義父雙目已盲,做不得教主,自己勉強去做,一旦天下有定,明教驅逐鞑子,他必定卸去教主之職,交給有德之人。
這個念頭在他心裏隐藏,從未示人,如今卻被一個外人随口說出,這令他怎能不驚?
一時間感覺自己沒了衣服,被此人看得通透一般。
陳昭點點頭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你對這張無忌倒是看的極準,雖郭奉孝、王景略也不過如此啊!”
郭奉孝是曹操謀士郭嘉,王景略是苻堅的大臣王猛,皆是謀略出衆,看透人心的大才。
李元芳聽了陳昭誇贊,急忙躬身行禮:“屬下多謝主公謬贊,隻是屬下之才,難比郭嘉、王猛,而主公之雄才,遠勝魏武帝、秦世祖,屬下願追随主公,乘長風、破大浪。”
陳昭哈哈一笑:“咱倆也不用互捧了,省的讓兩位老人家看笑話。”
“哈哈哈……”劉仁和劉祯一起笑了起來。
陳昭笑着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了,元芳,你對謝遜此人怎麽看?”
此時因爲陳昭擒獲謝遜,關押密室,所以将謝遜之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屬下,所以大家都知道謝遜是因爲師父成昆殺了他一家十三口而無力報仇,一時激憤而大殺無辜。
聽到主公詢問,李元芳沉吟片刻,道:
“謝遜此人,武功高深、頗有謀略,但和他師父成昆有一樣的清奇的腦回路。”
陳昭一怔,這段時間以來,身邊人沒少談論過謝遜,大家各有各的看法,或者同情,或者切齒,但都承認謝遜是一個響當當的好漢子。
陳昭這是第一次聽人說謝遜有“清奇的腦回路”。
“當師父的愛人被别人搶走了,他不去學韓千葉對付陽頂天,反而禍害他徒弟一家,而手段殘忍至極!當徒弟的被師父禍害了一家,幹脆出去江湖上禍害千萬人家。主公,屬下也是闖江湖的,知道江湖規矩乃是“冤有頭,債有主”從來沒有聽說遷怒十萬八千裏之外的不相幹之人。”
聽了李元芳的述說,陳昭歎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按理說冤有頭債有主,可世間事,誰又說得清呢?那些貪官污吏,奸臣狗賊,有幾個沒受過上司氣的?自己無力抵擋,隻能用更殘忍的手段禍害治下百姓。還有那秦桧,自己的老婆被金兀術糟蹋,無力抵抗,隻能去殺嶽飛洩憤。這成昆和謝遜,與秦桧何異?”
屋頂上的張無忌心中難過:“我義父雖然是因爲激憤而殺人,但也終究是殺人了,被天下人辱罵也是應該,把他和秦桧并列,我也不能說什麽!但無論如何,我也要保下義父生命,哪怕萬死不辭。”
這邊張無忌在發呆,陳昭則和三位屬下繼續讨論,說起日後驅逐鞑子,恢複漢家河山之後該如何治理,此時如何先爲之備,倒似大元天下已是他掌中之物,占據中原之地的明教定會敗亡一般。
張無忌和韋一笑對視一眼,都是心中有氣。
便在此時,陳昭道:“元人殘暴,強分天下百姓爲四等,又瘋狂剝削壓迫百姓,所以才會有秦末隋末那樣,流民四起,說來說去,也隻一個道理,就是老百姓沒飯吃。咱們得了南朝江山,第一件大事,就是要讓天下百姓人人有飯吃……”
張無忌心中一震:“這話對極!陳大哥竟然有如此仁心大志。”
劉慈、劉祯和李元芳聽了這話,連連頌揚。陳昭接着道:“老百姓之所以沒有飯吃,天災算不得什麽,最大的原因是土地兼并,戰争之後,人口減少,自然人少地多,老百姓吃得起飯,可是長期以往,哪怕我們輕徭薄賦,沒有相應的政策與前赴後繼的官員執行,這土地兼并依舊不會停止。要想徹底遏制土地兼并,讓全天下的老百姓永遠有飯吃,你們說有什麽法子?”
此言一出,三人一起站起,面露崇敬之色,一起道:“主公悲天憫人,所計長遠,屬下萬萬不及。”
頓了頓,文化水平最高的劉祯也搖搖頭道:“屬下無能,想不出能傳萬世的好法子。”
陳昭歎道:“兩位先生是元廷進士,曾在鄉野蟄伏多年,元芳也是關中豪傑,三位都是見識不凡之人,若是你們也想不出,隻怕天下間少有人想出的,不過我有個計劃,你們看看如何?”
三人對視一眼,一起躬身行禮:‘請主公示下。’
“待屠獅大會之後,我要發出求賢令,便請天下才德兼備之士,入我關中,一起讨論讓百姓永遠有飯吃的法子,你們看如何?”
三人這才明白,陳昭爲何今夜召來他們三人,原來目的是想發出招賢令,需要這三個人支持。
劉祯是川蜀名士,趙晉和李元芳是關中名人。陳昭的招賢令發出,勢必會對他們當地人的利益有所影響,所以先和他們商議。
不過這三人之所以追随陳昭,是因爲他們都是胸懷大志,願随明主縱橫天下,對于陳昭“求賢若渴”的勁頭,當然會大力支持。
隻要盤子足夠大,蛋糕足夠大,足夠他們這些元老吃的好,吃得飽。
所以這三人便一起答應了。
陳昭歎道:“謝遜此人,也是才華卓越之輩,隻要他不被沖昏頭腦,也算海内奇男子,若是他肯投奔于我,我便是說服師父,請天下群雄寬恕他,也願意去做。”
張無忌心想:“雖然你有明主氣象,但我義父已入明教,拜過明尊,豈能向你投降?”
此時李元芳道:“主公胸懷四海,海納百川,這謝遜若是肯低頭效力,倒是他的福分。”
“福分不福分的,以後再說,元芳,我想讓你去見一見謝遜,問問他是否願意棄明投夏。”
李元芳道:“是!屬下遵命。”
腳步之聲輕響,李元芳走了出來。張無忌和韋一笑心下大喜,但知陳昭武功極高,稍有響動,立時便被查覺,陳昭若是出手,隻怕自己也難以取勝,最多不過是自謀脫身,韋蝠王或可逃命,但要救義父,卻是千難萬難了。當下屏息不動。
隻見李元芳離開房間,徑直向西而去,張無忌兩人待他走出十數丈,這才輕輕移步,跟随其後,很快便離開夏王宮。
張無忌不知,此時陳昭對趙晉道:“趙先生,你覺得屋頂上的兩人是何人?”
趙晉微微一笑:“主公考我呢,屋頂兩人,呼吸極輕微,都是輕功極高明之人,但兩人内功一個爲正,一個卻透着邪,所以我以爲内功爲正之人,乃是明教教主張無忌,至于另一個人,那不正是李指揮使剛才所提到的韋一笑嘛!”
“哈哈!趙先生耳力,果然了得!憑此本領,屠獅大會還要請你老坐鎮啊!”陳昭道。
“固所願,不敢請耳。”趙晉回道。
兩人話說完,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