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師太沉聲道:“昭兒,不可輕敵!”
陳昭轉頭對滅絕師太道:“師父,弟子理會得。”
便在此時,金花婆婆舉起手中拐杖,往陳昭身上疾點。
陳昭冷哼一聲,左手一揮,内力充盈無比,饒是金花婆婆的珊瑚金拐杖淩厲無比,卻也不由得一滞,而在此時,陳昭已經欺身直進,一拳擊向金花婆婆的肩頭,其勢如雷轟,如閃電,當真是快到極限。
金花婆婆咳嗽聲中,身形急向後退。
但他退的再快,又哪裏有陳昭往前沖的速度快,隻眨眼間,陳昭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拐杖,内力沖擊過去,那拐杖猛然一顫,直接脫離了金花婆婆的雙手。
那拐杖一如陳昭手中,便如龍如蛇一般,直接蕩開了金花婆婆的手臂,擊中她的肩膀。
“哼!”金花婆婆一聲悶哼,頓時右肩血如泉湧,自己也連退幾步,一邊連連咳嗽,一邊忍不住口中溢出鮮血。
兩人交手迅若閃電,幾乎隻是一眨眼間便分出了勝負。
在場衆人除了滅絕師太之外,竟無一人看清兩人是怎麽交手的。
但兩人的武功之高,内力之強,速度之快,實在是超脫了其他人的想象,讓人思之不由得心驚肉跳。
胡青牛和王難姑面面相觑,均知若是落入金花婆婆手中,隻怕半招也扛不住。
而丁敏君、貝錦儀和紀曉芙則暗暗咂舌,震驚于陳昭一個外門弟子,内力竟然深厚如斯,武功竟然高明如斯。
滅絕師太又驚又喜。
他已經高估了金花婆婆的武功,但現在看來,依舊低估了她。
此人雖然不敵陳昭,但身法之妙,招式之精卻是已經達到極高的層次,若自己手中沒有倚天劍,未必能夠擊敗他。
而金花婆婆武功如此高明,自己的弟子卻一招将其擊敗,導緻其重傷,足以顯示陳昭的武功之高,已經達到深不可測的地步。
“能一招重傷金花婆婆,除了陳昭,隻怕當世隻有張真人吧?”
滅絕師太心中想到這個問題,更是激動連連。
陳昭停住不攻,手裏拿着金花婆婆的珊瑚金拐杖,輕輕地敲擊另一隻手掌心,口中道:“金花婆婆,做個交易怎麽樣?”
金花婆婆一手捂着傷口,口中連連咳嗽,冷笑一聲:“你奪走了老婆子的兵器,還想和老婆子做什麽交易?你幹脆殺了我,豈不省事?”
“你盜用峨眉派信号,又傷我紀師姐,我随手殺你也不算什麽。”陳昭淡淡開口:“不過江淮大旱,百裏無人煙,我若殺了你,你身邊這個小姑娘隻怕活不過兩天。”
“怎麽着,金花婆婆,你不敢和我交易?”陳昭目視金花婆婆,再次開口問道。
金花婆婆兩眼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随即扶着胸口咳嗽不已;阿離卻是嬌軀一震,她已經十二三歲,對世間之事已經有所了解,明白眼前這個峨眉派高手話中意思,不由得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露出感激的色彩。
陳昭卻是胸有成竹,他知道金花婆婆肯定會服軟。
因爲她怕死。
作爲波斯總教的聖女,她已經身處中土,遠離總教,居然還擔心總教找到她,爲此孜孜不倦的去找乾坤大挪移。
而她擔心總教找到她,是因爲她破戒成親生女,違背了教義,卻未完成任務。
你說你一個武林高手,中土沿海的島嶼何其多,幾萬個總會有吧,你随便找一個隐居起來,波斯總教就算來了人,一個島一個島的找過去,隻怕總教滅亡了也未必找得到。
歸根到底還是怕死!
“此刻你爲刀俎,我爲魚肉,你想如何交易?”金花婆婆開口道。
陳昭笑了:“我饒了婆婆一命,還把這神兵拐杖還給你,隻要你從此不再追究胡青牛夫婦,如何?”
他的要求可謂是十分寬松,也十分合理,金花婆婆沉吟片刻,緩緩點頭:“我答應你了。”
陳昭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的胡青牛夫婦,又看向滅絕師太:“不知師父還有什麽訓示?”
滅絕師太擺擺手,道:“你自行處理即可。”
丁敏君和貝錦儀互相看了一眼,均想:‘師弟宏圖大志,師父全方位支持他。
陳昭點點頭,對金花婆婆道:“婆婆請自便。”
說道:“今日領教了峨眉高足風采,他日定當讨教!老婆子還不知道閣下高姓大名?”她自始自終言語中不落下風,到此時方才有了敬語,卻是内心真正欽佩陳昭的俠義胸懷。
陳昭見她白的如此慘,尚且氣勢不減,知道這種人最是死鴨子嘴硬,所以不以爲意,道:“峨眉掌門滅絕師太門下弟子陳昭,婆婆什麽時候想挨揍,盡管來找我!”
金花婆婆點了點頭,一手拉過還在怔怔發呆的阿離,轉身離開。
金花婆婆遠去,滅絕師太接下來便履行他這次趕赴蝴蝶谷的事情,就是處理門戶大事——紀曉芙未婚生子事件。
胡青牛的茅屋成了公堂,而他夫婦二人則和張無忌、楊不悔在門外遠遠等着。
紀曉芙在師父的威嚴之下,吐露了實情,原來當年紀曉芙奉師命下山,路上遇到白衣男子楊逍,被其百般捉弄,最終失身于他,後逃脫之後,生下孩子,因此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山,隻好躲着不見人。
滅絕師太本來還很憐惜紀曉芙的遭遇,可是聽說那個男人乃是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突然間勃然大怒,忍不住袍袖一拂,一張飯桌給她擊坍了半邊。
原來楊逍是峨眉派大敵,而且仇深似海,當年滅絕師太的大師兄孤鴻子,就是被楊逍活活氣死。滅絕師太擡頭向天,恨恨不已,喃喃自語:“楊逍,楊逍……多年來我始終不知你的下落,今日總教你落在我手中……”
突然間轉過身來,說道:“好,你失身于他,回護彭和尚,得罪丁師姊,瞞騙師父,私養孩兒……這一切我全不計較,我差你去做一件事,大功告成之後,你回來峨嵋,我便将衣缽和倚天劍都傳了于你,立你爲本派掌門的繼承人。”這幾句話隻聽得衆人大爲驚愕。丁敏君更是妒恨交迸,深怨師父不明是非,倒行逆施。
紀曉芙道:“師父但有所命,弟子自當盡心竭力,遵囑奉行。至于承受恩師衣缽真傳,弟子自知德行有虧,武功低微,不敢存此妄想。”滅絕師太道:“你随我來。”
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陳昭突然插話:“師父且慢!”
滅絕師太本來已經拉住紀曉芙的手,準備出屋,聞言止住,道:“什麽事?”
陳昭說道:“弟子已經猜到師父讓紀師姐所做的事情,弟子認爲大大的不妥,紀師姐既然将孩子養大,那麽甯死也不會從命,再說了,以弟子武功,随時可以殺掉楊逍,請師父三思。”
滅絕師太聞言皺眉,眼光變冷,打量了陳昭一眼,陳昭見狀,立刻施禮道:“師父,我們峨眉派欲驅逐鞑子,恢複漢家河山,到時候君臨天下,師父金口一開,普天下的高手都去追殺楊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豈不更好?所以爲峨眉千秋大計,也爲了給紀師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懇請師父收回成命!”
滅絕師太冷冷的道:“我正準備給你紀師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師父,你這不是給她改過自新,這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師父,甯拆十樁婚,不拆一座廟啊!”
滅絕師太:“……”
紀曉芙、丁敏君、貝錦儀:“……”
窗外偷聽的張無忌:“……”
半響,丁敏君說道:“陳師弟,那是甯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敏君住口!”滅絕師太喝道!
丁敏君聞言一個激靈,不敢再說話。
半響,滅絕師太道:“你知道我打算要你紀師姐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