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天地孤鴻任我行打賞
親事定下來以後,陳昭也想着早點回去。
倒不是想着回雙水村幹農活。
而是他想去原西縣城。
他已經找到一條掙錢的商機。
通過馬勇他們,将城裏的富裕糧票低價買來,然後通過鄉下那些二流子,将那些糧票平價賣給有需要的老百姓。
盡管是冒着殺頭的危險幹的,但是短時間内是安全無虞。
畢竟馬勇是縣革副主任馬國雄的家人,手底下的小弟有不少是都是縣裏的幹部子弟,對于風吹草動最是敏感不過。
所以即使原西縣的黑市被打擊了無數次,他們卻依舊安然無恙。
而在鄉下,二流子們知道幹的都是吃槍子的買賣,陳昭又舍得讓利,自然不會有人和利益過不去。
陳昭盤算過,一個月出門三五天,能掙一二百元,一年下來就能掙上兩千元,完全可以新建一個院落,還能把家裏面捯饬的像模像樣。
隻要能編造一個正經的來錢門路就行。。
原著裏面,少安和秀蓮結婚後,住的是飼養室的窯洞。
但現在陳昭來了,讓秀蓮短時間住那裏還行,時間長了他心裏也過意不去。
人家媳婦通情達理,那是因爲信任你,愛你。
你不能這樣不想辦法讓人家住好點啊!
陳昭打算離開,但一見鍾情的秀蓮卻舍不得他走,一天天地硬挽留前他。陳昭還真拗不過這姑娘的一片纏綿之情,隻好依了她的願望。當天就跟秀蓮到她家的自留地去勞動——他營務莊稼的本領立刻就使賀家灣的人贊歎不已;大家都說秀蓮找了個好女婿。
不過他在這裏待了三五天,便坐不住了。
因爲他實際上已經離家二十多天了。
按日程算,雙水村強挖水壩的事都告一段落,村主任金俊山估計都做完檢讨了——村支書田福堂告病休養,輕松地躲過了這個難堪一幕。
所以他私下裏和秀蓮說,他家裏爛包光景,且隻有爸一個人忙裏忙外,時間長了怕應付不來,所以無論如何他也得趕快回去,至少他得想辦法掙點錢,準備結婚備用的東西。
秀蓮看再留不住他,就向他提出:她也跟他回去!她說她去少安家住幾天,然後再返回山西家裏。等過春節時,她就和她爸一起來雙水村,和少安結婚。秀蓮一家人都支持她這意見。
多麽好的姑娘啊。
陳昭再次感動得兩眼發紅,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于是陳昭便帶着秀蓮從柳林坐汽車一路回來,路上他也将家裏的情況給秀蓮說了,畢竟他家那情況,還真沒地方讓秀蓮住。
但秀蓮完全沉浸在愛情當中了,她坐在陳昭身邊,像工作人一樣大方地依偎着他,真誠地說:“沒住處,你先把我安排在你們生産隊的飼養室裏。”
“你現在是客人,再怎麽也不會把你扔飼養室。但是如果年底結婚,隻怕還真得住那裏。”陳昭苦笑不已,随即又道:“不過也就這樣兩年時間,我砸鍋賣鐵也得搗鼓出一個新院來。”
“我相信你少安哥,不過砸鍋賣鐵就不要了。”秀蓮說道。
等回到家裏,一家人見到秀蓮,全都高興壞了。
秀蓮不嫌家窮,而且對家裏老老少少都非常親熱,甜嘴甜舌地稱呼老人。她還偷偷對陳昭說:“你家裏的人都好!光景比我想的也好!你原來說的那樣子,我想得要比這爛包得多!”
正巧少平也回家了,他也跑前跑後,幫忙把秀蓮的住處安排在金波家金秀和蘭香住的地方了。金大嬸喜得把一床從未沾身的新鋪蓋拿出來,讓秀蓮蓋。
少平安排完秀蓮的住宿,悄悄對陳昭悅:“幹脆你過去住在金波那個窯洞裏,讓我回來住在你的小窯裏。”
陳昭拍了拍少平的肩膀,笑着說道:“還沒結婚,我攆過去住在那裏,村裏人會笑話的。還是你住在那裏。秀蓮路生,晚上你把她帶過去,早上再引回咱們家吃飯……”
第二天上午,陳昭先出去找了副隊長田福高,問了他走後這一段隊裏的生産情況,又向福高安排了下一段的活計。他說他還要忙幾天,讓福高繼續把隊裏的事照料上。
田福高當然表示沒問題。
吃過午飯以後,陳昭便去金家灣那邊找金俊武,以表示他對他的不幸的慰問和同情。
要說這金俊武,實在算是雙水村的一條好漢,腰圓膀粗,長一對炯炯有光的銅鑄大眼。這人悍性很,腦子裏彎彎又多,金家裏的所有成員,因爲有精明強悍的金俊武,誰在村裏也不受氣。憑的是他的個人威望。
不但如此,他今年四十多歲,人生閱曆豐富,比原著當中隻有二十三歲的孫少安多了一份城府,所以在豬飼料地事件當中,沒被查出貓膩,從而避開了這一次被批鬥。
總體來講,金俊武個性強悍,對村支書田福堂也不怎麽服氣,但是很佩服孫少安。兩人一個是一隊的隊長,一個是二隊的隊長,既合作又競争,可以說互相欽佩,算是那種互相欣賞的朋友。
陳昭走在雙水村的路上,望着望着秋天的村莊和山野。
偷水事件之後,下了一場暴雨,挽救了雙水村的一點收成。
他走過那片棗林,與“烈士”金俊斌的遺孀王彩娥說了兩句話,又和二爸孫玉亭打過照面,确定了明早去他家吃面的事情,最後終于走進了金俊武家。
二隊長拉住一隊長的手,淚水在那雙精明的銅鈴般的大眼裏湧出來了。
陳昭安慰他說:“俊武哥,你不要再難過了,我剛回來就知道了這事。我今個兒是專門來爲你說幾句寬心話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對于孫少安的寬慰,金俊武兩口子很感動。
金俊武更是表示:‘我在大事上不如你。’
陳昭笑着說道:“俊武哥你客氣了,我也聽說你在那天晚上的安排頭頭是道,給個參謀總長都不換,這要是我,隻顧着安排人去石圪節挖壩去了,哪想到這麽多?再說了,雙水村以後還得靠你掌舵呢,到時候在遇到這種情況,我陪着你,一起去公社找領導協商水資源分配,咱們決不再搞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