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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朱麟和霍世鑒便趁着夜色率領1萬3千騎兵往西進發。3千水軍營騎兵實際上便是張延齡在水軍内部建立的1支6戰隊騎兵。張延齡心目中的水軍兵馬可不僅僅靠着鐵甲船作戰,而是要在登6作戰中也有強悍的戰鬥力。所以1支5千人的6戰隊營早已組建訓練數月。
這3千水軍營騎兵,攜帶有兩百鳥铳槍,全員裝備弓弩,鈎索,長刀等制式武器,并且每人攜帶5枚金瓜雷。這3千人的作戰突襲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京營騎兵。
其實襲擊巴彥綽爾之戰本無需出動精銳的水軍6戰營。但是張延齡對朱麟确實有些不放心。朱麟作戰勇猛,但是遇事沒有什麽主意,喜歡硬打硬沖。巴彥綽爾城寨鞑子兵馬數量應該是不多的,但是畢竟是攻擊對方城寨。萬1城防堅固,難以攻克的話,朱麟若要硬來,那便會造成極大的損失。
霍世鑒經過多年的曆練已經是1名優秀的領軍将領,他主意多,腦子活絡,派他去和朱麟搭檔是合适的。況且京營騎兵的戰鬥力不敢恭維,3千水軍營騎兵也可爲戰鬥兜底。
臨行前,張延齡和張侖單獨見了朱麟和霍世鑒,進行了1番交代。叮囑兩人要密切協同配合,凡事商議之後再行動,切忌莽撞行事。
張延齡還特别告誡他們,巴彥綽爾城寨的敵軍也許數量不多,但那是1處浮橋渡口,很可能會有北岸鞑子增援而來,所以1定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和重視,做好敵情偵察,審時度勢,随機應變。絕對不可掉以輕心。
次日上午,北征軍對達拉特城的試探性進攻開始。
上午巳時,兩支大明京營騎兵從東西兩側迫近這達拉特外城土牆。在來回數趟的試探性襲擾之後,發現達拉特外城并無鞑子兵馬布防。倒是大批的外城的鞑靼百姓被吓得4處亂竄,拖兒帶女的收拾帳篷趕着牛羊跑路。
1番試探之後,确定外城無敵人。大明騎兵沒費吹灰之力便攻破外城土城門,湧入達拉特城外城之中。
兩萬大明騎兵繞着弧形内城山崖和城牆縱馬狂奔,來回穿梭挑釁。結果鞑子緊閉内城城門,沒有任何動作。城頭倒是有不少鞑子出沒,但騎兵并不靠近,鞑子士兵也沒有做出攻擊的舉動。
讀者身
這場面堪稱多年來絕無僅有的場面。從來都是鞑子騎兵在大明的城池下方耀武揚威縱橫來去的挑釁,今日大明騎兵卻在鞑靼人的城池外縱馬馳騁,鞑子兵馬躲在城牆上山崖工事内探頭探腦。
不過北征軍這麽做倒不是爲了這點面子上之争,而是在測試鞑子有無出城作戰的可能。以兩萬騎兵進入外城,這是誘人的餌料。鞑子騎兵埋伏在達拉特城中,按理說這是他們出擊的好機會。
騎兵對騎兵,沒有什麽鐵絲網拒馬陣和強力火器的幹擾。這對鞑子而言是1次巨大的誘惑和必勝的機會。但如果鞑子連這都不敢,那隻說明1件事:他們是鐵了心的要死守達拉特城了。
試探出鞑子的底線之後,明軍剩下的隻有1件事,開赴達拉特外城,準備攻城。
北征大軍于午後時分抵達達拉特内城南城門外3裏開始紮營。十1萬兵馬分爲3個營地,左中右1字排開,借助外城土牆作爲前沿工事,大軍開始設置各種防禦的手段。
鐵絲網鋼刃拒馬自然得安排上,但與此同時,在陣前各個位置,大批明軍士兵開始4無忌憚的挖泥裝袋,建造各種環形工事和土台,忙的不可開交。
達拉特城中,巴圖蒙克站在山崖高處的瞭望台上将這1切盡收眼底。明軍在這種情況下,先做好營地的防禦,這種謹慎的心态令他頗爲感慨。明軍領軍之人是個明白人,他并沒有因爲之前的大勝而放棄警惕,攻城之前先做好營地的防禦,這是1種立于不敗之地,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的做法。
巴圖蒙克原本就沒有打算此刻進攻明軍營地,見了這架勢,更是隻有1個想法,那便是堅守城池,消耗對手了。
對于對方的攻城手段,巴圖蒙克倒是很好奇。目前爲止,他并沒有見到明軍的大型攻城器械。巴圖蒙克知道他們1定有攻城器械,比如雲霄車攻城車雲梯等,也1定會有攻城火炮。但巴圖蒙克并不認爲靠着這些東西能攻破達拉特城。
鞑靼人已經準備了大量的油脂火箭,明軍的攻城器械1旦靠近城牆,火箭便會将他們全部燒毀。達拉特城城頭上,還架設有數十門仿造大明盞口将軍鑄造的火炮,以及東勝城之戰中繳獲的明軍的佛郎機炮十幾門。居高臨下的狀态下,盞口将軍炮的射程可在裏許之外。而佛郎機炮則在兩裏左右。
除此之外,城頭還有大量的床弩箭樓等防禦的手段。
之前明軍騎兵在城牆外裏許之地馳騁而過的時候,并非鞑靼人無法攻擊到他們,而是鞑靼人選擇了不暴露這些手段。1旦明軍發動全面攻城,到時候這些手段便會讓明軍嘗嘗死亡的滋味。
如此1來,對于明軍的火器,那是不用擔心。對方的火器根本無法轟擊到達拉特城的核心位置。己方火力覆蓋範圍在城外兩裏左右,也就意味着對方的火炮不能架設在兩裏範圍之内,否則會被己方城頭火炮摧毀。
以對方火炮的射程而言,架設在兩裏之外有何意義?射程不足以威脅城牆和牆頭的設施和兵馬,更别說山崖高處以及後方的藏兵坑了。因爲山崖和藏兵坑距離城南戰場在45裏之外的完全安全區。
明軍在陣前搭建環形泥包工事,以及壘砌土台的行爲,被巴圖蒙克等人認爲是加強他們的營地防守的1種手段。是防止對方騎兵沖城裏沖鋒出來的1種人工的阻礙。
這看起來有些畫蛇添足,因爲倘若本方騎兵進攻,出城之後有兩裏的緩沖區域,大可繞往兩側沖鋒。明軍在正面修建這些工事牆,完全是在徒然消耗氣力而已。況且鞑靼人也壓根沒打算出城進攻。
1天過去,明軍在鞑靼人的眼皮底下忙活了1天。到了次日上午,他們還在忙碌。數千明軍士兵在陣前的忙碌之下,到午後時分,當巴圖蒙克再1次登上崖頂瞭望的時候,他發現不對勁了。
明軍陣前的1百多個環形工事和十餘座土台已經建造完畢。但明顯卻不是相連的工事障礙,而是相對獨立的弧形工事。看上去倒像是要布置什麽進攻的手段。
巴圖蒙克猜測,那或許是火炮架設的陣地。但是那些弧形工事在距離城牆兩裏之外。他們的火炮又打不到達拉特城裏,架設何用?
不久後,巴圖蒙克的猜想被證實。從午後未時開始,明軍陣中有大量的車馬從營地裏出來,抵達這些工事區域。然後,車馬上油布揭開,1門門火炮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十座土台周圍,也有數十輛大車抵達。然後,1群士兵從車上卸載下1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并且還架設了木吊車。在木吊車的吊運下,他們将那些奇形怪狀的物件拼湊起來,花了1個多時辰時間,最終組成了1門門大炮。
巴圖蒙克自始至終千裏鏡沒離手,他反複的觀察着架設的那些火炮,以及土台上的那1門門火炮的組裝過程。經過比較和觀察,巴圖蒙克發現對方的火炮和自己的盞口将軍炮以及繳獲的那些佛郎機炮很是不同。
環形工事中的火炮倒是很像是佛郎機炮,看起來區别不大。但是土台上的那十門組裝起來的火炮絕對是巴圖蒙克見過的最大的火炮。長長的炮管高高昂起,黑洞洞的對着城中。看上去便給人1種殺氣騰騰之感。
巴圖蒙克感覺心中發涼,有1種危險來臨之前野獸般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