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殘酷真相

“什麽人?拿下!”馮剛甕聲甕氣的喝道。

兩名親衛沖上前去,将摔倒在地上的那人按住,扭着臂膀提溜起來。那人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身上瘦骨嶙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流浪多日的乞丐一般。

“我不是壞人,我不是壞人。放開我,我是來找護國公張公爺的。有要事禀報。”那乞丐一樣的人大聲叫道。

張延齡一愣,緩步上前問道:“你是誰?你找護國公作甚?”

那乞丐張了張口,忽然又閉口不說話了。

馮剛喝道:“問你話呢,還不如實回答。”

那乞丐啞聲道:“我隻見護國公張延齡當面禀報,見不到他,我是不會說的。”

張延齡皺眉道:“你不認識張延齡?”

“護國公何等尊貴身份,豈是我能認識的?”那乞丐道。

張延齡點點頭,舉步往府門内走,同時吩咐道:“将此人帶進來詢問。”

廳上,張延齡脫了披風,坐在桌旁緩緩喝茶。馮剛押着那名乞丐來到廳中。

“說吧,你從何處來,有何要事禀報?聽你口音,不像是京城人。你爲何要見本國公?”張延齡緩緩開口道。

那乞丐一驚,擡起亂蓬蓬的頭發下的一張黑乎乎的臉問道:“你便是護國公?”

馮剛喝道:“還能騙你不成?你面前的便是護國公張公爺。快說,你在府門前躲藏,意欲何爲?有何目的?誰人指使?”

那乞丐并未回答,上下打量着張延齡道:“我不信,護國公怎會這麽年輕?”

張延齡楞了楞,笑了起來。

“你來找我,又不認識我,還懷疑我不是護國公。莫不是來消遣我,胡攪蠻纏的。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裏磨嘴皮子浪費時間。馮剛,轟他出去。若再看到在周圍走動,拿了送去衙門問罪。”

馮剛高聲應諾,一把薅住那乞丐的衣服往外拖去。張延齡也站起身來往後宅去。

那乞丐大聲叫道:“仇钺将軍你認識麽?”

張延齡一愣,停步轉身,擺手示意馮剛停手。快步走到那乞丐面前,沉聲喝道:“你到底是誰?仇钺将軍我當然認識,當年和我在甯夏平叛,現在是甯夏鎮副總兵之職。你和他什麽關系?莫非你是他派來的人?”

那乞丐終于相信了眼前這個年輕英武的男子便是護國公張延齡了。他撲倒在地,連連磕頭道:“果真是護國公,請恕小人唐突,實在是仇钺将軍交代了,不見到護國公本人,不能說出來意。護國公,快救救仇钺将軍吧。快救救被困在東勝城的十幾萬将士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二進書房之中,張延齡神情震驚的聽完了羅虎的禀報,半晌說不出話來。

羅虎叙述了進攻河套的大軍的境況,以及仇钺帶着十餘名親衛蒙混出來,抵達大同鎮讓大同鎮總兵胡祖光上奏禀報,請求支援的事情。當然也叙述了館驿之中有大同鎮兵馬闖入,自己奉仇钺所托前來京城求見張延齡的事情。

羅虎當日逃出了大同,一路往京城趕。路上,大同鎮兵馬設卡盤查,他隻得繞行山野,一路狂奔猛走。因爲走的匆忙,無坐騎無銀兩在身,渴了喝幾口冰水,餓了在野村人家讨要幾口吃的,三天三夜才出了大同境内。

後來在官道上遇到遇到運貨的商賈車隊,幫着他們推車拉馬,跟他們一起穿過了太行山北段的西山小道,這才抵達京城。

羅虎人生地不熟,又不敢亂問亂走,生恐被人發現身份,在京城遊蕩了數日,才打聽到了護國公府邸所在之處。所以今天躲在護國公府門前的石獅子後面等着。張家門人見隻是一個乞丐,以爲他隻是歇歇腳而已,便沒有驅趕他。這才見到了張延齡。

張延齡聽完了羅虎的全部叙述之後,心中紛亂如麻,一時之間理不出頭緒來。

命人将羅虎帶走,讓他沐浴用飯歇息之後,張延齡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書房裏,坐在書案後仔細沉思思索。

在細細的回想了羅虎的每一句話之後,張延齡首先确認了整件事的真實性。因爲羅虎的叙述完全是一個随軍士兵的視角,言語之中并沒有自相矛盾和前後不一的地方。況且,張延齡想不出羅虎受誰人指使來欺騙自己的理由。

确認事情的真實性之後,張延齡心裏反而更加的沉重。他很希望能找到羅虎言語中的破綻,認定此人說的是假話。那反而說明情況并非他所言的那麽糟糕。

但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便意味着,進攻河套的大軍現在已經被鞑子主力大軍圍困,白城子被鞑子攻克,斷了糧食和補給,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境。

可惡的是,這一切,朝廷居然蒙在鼓裏。哪有什麽大捷?哪有什麽高歌猛進即将收複河套,而是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正在等待救援。

按照時間線來看,仇钺在十幾天前便抵達了大同府。大同總兵胡祖光如果第一時間上奏朝廷的話,那麽朝廷應該在十餘日前便已經接到了奏折。然而,朝廷這段時間居然風平浪靜,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消息。楊廷和在早朝上還在說,朝廷大軍已經推進到黃河南岸的草原上,鞑子正節節敗退。

這簡直不可思議。

大同鎮總兵胡祖光難道沒有上奏朝廷求援?又或者是朝廷中有人知道這個消息,但卻故意隐瞞?誰敢隐瞞如此重大的軍情,至十幾萬大軍的安危于不顧?張延齡不敢想象這件事。

按照羅虎所言,仇钺在大同鎮的館驿遭遇突襲是怎麽回事?仇钺讓羅虎逃出來,來京城隻找自己禀報此事,那說明什麽?說明仇钺心裏明白,事情出了岔子。說明他知道,朝中有人故意隐瞞求援的消息,所以他才會告誡羅虎來找自己,自己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張延齡腦子裏亂紛紛的,從震驚逐漸變得冷靜下來。細細的分析這件事的時間線和種種蹊跷之處。

一旦冷靜下來,整件事的脈絡便慢慢的清晰浮現。一切的種種的不可能,代入到具體的人的身上,以及他們的行事手段和處境上面,那些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便也變得合理了起來。

在穿越大明朝的這十一年的時間裏,張延齡其實對一些看似根本不可能發生的,無底線無廉恥的事情看得太多了。許多事情都颠覆了張延齡的三觀和認知。你認爲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往往就是赤裸裸的發生在你的眼前。

這便是大明朝,一個讓你既愛又恨又無奈的朝代。一個既洋溢着國家大義,民族振興的激情,但卻又會讓你對他的許多事情感到無奈和失望,感到無力的時代。

所以,當脈絡理順之後,張延齡反而平靜了下來。有些事就是如此,有些人就是如此。爲了保住自己,爲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什麽都敢做。

此次外廷提出的出兵收複河套的計劃,從一開始張延齡便洞悉了他們的想法和目的。趁着自己不在京城的空檔,他們說服了朱厚照。利用朱厚照這一生都無法改變的好大喜功自以爲是的性格特點,給朱厚照畫了一張大餅,讓朱厚照急于擺脫即位以來的種種亂象和形象的崩塌。

外廷想以收複河套這件開疆拓土的大功勞來平衡自己的地位和權力,來重新獲得外廷地位的提升和穩固。這個意圖很明顯。張延齡擔憂的不是他們的這種想法,而是擔心貿然出兵一旦失利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但既然從朱厚照到外廷都信心滿滿,自己阻撓反而被認爲是一種自私自利的行爲,所以張延齡便也随他們去。說的多了,招緻反感。大明朝廷裏的事情,也不是自己一個國公所能左右的,自己還遠遠沒到有那種隻手遮天的權力的地步。

況且,張延齡也權衡過此次出兵的風險有多大。張延齡認爲,進攻河套的計劃,即便不會成功,隻要大軍穩紮穩打,起碼不至于招緻大敗。二十萬大軍,一步步的推進,占據一城之後,穩固補給,清掃周邊,保持後勤暢通,是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差錯的。

張延齡相信參戰的邊軍都是身經百戰的将士,當不至于不明白這些道理。

正是出于這種種的考慮,張延齡才沒有強力的阻撓這次軍事行動。

但誰能想到,現在的局面居然已經崩壞了。很明顯,領軍的楊一清和朱晖沒有做到穩紮穩打。白城子的一萬多敵軍并沒有被殲滅,他們卻謊稱什麽白城子大捷。占據白城子之後,不能夠找到消失的鞑子兵馬的蹤迹,這成爲了極大的隐患。

謊稱白城子大捷其實倒也沒什麽,畢竟拿下白城子也算是勝利,那是物資中轉和轉運的樞紐。但問題是,不清掃周邊,消除隐患。輕率的認爲危險消除,這是何等草率的行爲。這是極度輕敵的表現。

按理說,他們都和鞑子交手多年,應該不至于如此輕敵。鞑子的實力他們應該是清楚的,爲何會如此輕率?

張延齡認爲,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這件事本身的目的不純。如果目的僅僅是收複河套的話,那麽顯然會注重軍事行動,而一切爲了這一個目的運作,則不會受到太多的幹擾。

但一旦摻雜了政治上的目的,則不同了。比如白城子之戰,明明不是一次真正的大捷,就作戰本身而言,被敵人從眼皮底下溜走,這其實是一次失敗的進攻。

因爲政治目的幹擾,他們隻能謊稱大捷。之後,他們也不得不加快速度揮師北上。因爲既然白城子之敵既然肅清了,便沒有理由大軍留在白城子逡巡不前了。這便失去了搜尋敵軍蹤迹,消除對補給線的威脅的機會了。

撒了第一個謊之後,後面所有的行爲便都要爲了圓謊而不得不繼續撒謊。以至于所有的計劃都開始變形,開始變得瘋狂而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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