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失望的看着徐晚意,搖了搖頭道:“真是可惜。爲了自己的幸福當拼盡全力才是。你不用這些下三濫的法子,那你隻能嫁給我了。”
徐晚意冷聲道:“我叫你來,便是要跟你說清楚。我雖然會嫁給你,但是你我必須約法三章。”
張延齡皺眉道:“什麽約法三章?”
徐晚意緩步走到窗前,看着窗**沉的天空,開口道:“其一,你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得碰我。”
張延齡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是有多麽厭惡自己,才會提出這樣的條件。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有多惡劣?
“其二,成親之後,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得幹涉我的事。”
“其三,如果我找到了我心目中的那個人,你需放我離開,給我一紙休書。”
徐晚意說完,轉過身來看着張延齡。她發現張延齡的面孔扭曲着,表情甚是猙獰。她心裏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但是她不能放棄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我若不依呢?”張延齡冷笑着咬牙說道。“你能如何?嫁到我張家,便是我張家婦,我想要怎麽對你,便怎麽對你。由得你說這麽多條件麽?莫非你要你父兄來興師問罪不成?夫妻間的事情,你父兄也能幹涉麽?況且你莫要忘了,我是建昌候,我姐姐是當今皇後,你父兄能奈我何?”
徐晚意靜靜看着張延齡道:“我當然不會那麽做。我隻會自己死去罷了。你若對我用強,我便結果了我自己的命。在這裏我不能,因爲我不能不盡孝道,用你适才教我的那些法子去脅迫我的爹娘。但嫁到你張家,我便無所顧忌了。我死在你張家,便不能算不孝了。”
張延齡怒極反笑,連連點頭。
“很好,很好。我也不知倒了什麽黴,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你不願嫁我倒也罷了,何必要害我。你死在我張家,你父兄豈非還是要來找我麻煩。他們會以爲我逼死了你,就算我是皇後的弟弟,怕也沒用了。你定國公府之怒,皇上都要懼怕三分的。呵呵呵,你可真是惡毒的很。我跟你有什麽仇怨,你要這麽對我?”
徐晚意輕聲道:“對不住了,誰叫你我走上了這條孽緣的路上呢?你沒辦法,我也沒辦法擺脫這件事,那便隻能退而求其次了。不過你放心,晚意既然嫁給了你,便會恪守婦道,在沒離開你之前,絕對不會對不起你。而且,公開場合,我也會表現的是你的夫人該有的樣子,不會給你難堪的。”
張延齡大笑道:“很好。我也有約法三章。既然你這麽直接,我也不拐彎抹角。”
徐晚意點頭道:“你說。”
張延齡略一思忖道:“其一,既然你我是假夫妻,那麽将來你不得幹涉我跟任何女子交往,我便是娶三個五個十個一百個女人回家,你都無權幹涉。”
徐晚意嘴角邊露出鄙夷的笑容,點頭道:“嗯,我一猜就是這件事。成婚後我将單獨居住,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隻要不在我面前髒了我的眼睛,我一概不管。我也犯不着管。”
張延齡點頭道:“就是這個話。還有,第二條,我做的任何事情,你都不得透露給你爹爹和兄長知曉。我可不希望身邊有雙眼睛盯着我。”
徐晚意怒道:“莫非你以爲我爹爹将我嫁給你,是想要控制窺探于你?”
張延齡冷笑道:“那可難說的很,我怎知是不是?我當然希望不是。”
徐晚意恨恨的瞪了張延齡一眼,點頭道:“我答應了。”
張延齡道:“第三條,如果哪一天你若是後悔了,希望成爲我真正的妻子,你得在我面前跪着道歉。否則你便守一輩子活寡。這便是你此刻輕賤于我的代價。”
徐晚意一愣,忽然笑了起來,搖頭道:“瘋了,你可真是瘋了。放心吧,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你怕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徐晚意豈會向你求肯。呵呵呵,你瘋了。”
張延齡冷聲道:“瘋也罷,癫也罷,你若答應了,咱們便白紙黑字寫下來,立下字據。免得以後反悔。”
徐晚意收斂笑容,冷聲道:“立字據便是。”
張延齡走向桌案,取出紙張,濃濃的蘸了墨汁,刷刷刷寫下兩份約法三章的字據。毫不猶豫的簽了名,按了手印。徐晚意看着那森森的字迹倒是有些詫異這個張延齡的一筆書法寫的倒是不錯,頗有章法力道。但此刻不是研究書法的時候,便也提筆簽了字,按上手印。
張延齡吹幹墨汁,疊好字據收在懷中拱手笑道:“告辭了!”
說罷轉身便走。徐晚意叫道:“且慢!”
張延齡皺眉道:“還有什麽條件?”
徐晚意道:“到沒有,我隻是想問問,你說你心裏的那個人是誰?”
張延齡都無語了。女人真是随時随地都不忘八卦,這都鬧到這種地步了,還要問這些。
“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你我的婚事影響到了别人,若是教你們有情人不能成眷屬,豈非是罪過。倘若那女子也是真心愛着你的,我倒是可以幫你去解釋解釋,消除其中的誤會。”徐晚意說道。
張延齡呵呵笑道:“那倒不必了,我自會跟她解釋清楚的。至于她是誰,我若有幸能娶得她進門,你自然會知道她是誰了。”
徐晚意還待再說話,隻聽房門外有婢女的聲音響起道:“郡主,公爺派人來請姑……張侯爺去赴宴,說大夥兒都等急了。”
張延齡大聲道:“來了來了。”
說罷快步出門,下樓梯出小樓而去。
徐晚意站在窗邊,看着張延齡在婢女的引導下出西園的背影,伸手将桌上的另一份約定的字據拿在手裏,看了半晌,仔細的疊好藏入腰間香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