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兵馬正趕到岔道口,見百餘騎倉皇逃回,都驚訝萬分。
在聽了逃回的士兵的禀報之後,江斌還有些将信将疑。那些士兵結結巴巴的描述騎兵被看不見的東西割裂成碎片的場面,聽的人毛骨悚然。
但是十幾名身上插着箭支的受傷士兵倒是證實了确實有敵人在兩側伏擊。于是乎江斌立刻下令,兵馬頂起盾牌沿着大道往前推進,同時各派出3百步兵從道路兩側的田地裏搜索前進,找到埋伏在道路兩旁偷襲的弓箭手。
大道上的兵馬小心翼翼的頂着盾牌往前推進,兩支側翼兵馬下到道路兩側的田地之中,在1百5十步的範圍内平行推進,搜索敵蹤。
道路兩側都是莊稼地,種植着大豆芝麻等作物。此刻正是作物成熟季節,齊膝的作物讓行走很是困難。再加上地面浮土被雨水打濕之後,踩上去會黏在靴子上,形成1個巨大的爛泥團,沉重無比。這讓本就精疲力盡渾身濕透的錦衣衛校尉們更加的疲憊。
不過好消息是,并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迹。往前搜索了兩裏多地,已經抵達了之前襲擊的區域之後,兩側搜索的兵馬隻在大豆田的另1側發現了石頭壘砌的小型工事。用枯草和豆萁遮蓋着,看上去就像是1個小土包1般不顯眼。
工事之中有雜沓的帶着泥巴的腳印,那也證實了不久前有人藏匿在這裏,對着大道上放箭的事實。但現在,襲擊之人已經逃了。
得到禀報的江斌命大道上的大隊兵馬往前挺進,然後他們抵達了那片屍橫遍地,亂78糟滿地屍塊的地方。那些被切割的屍體确實很恐怖,腸子下水流了1地,胳膊脖子都被利刃切割開來1般。到這時,江斌才相信之前兵士們禀報時說的話。确實很詭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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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很快揭曉,江斌等人發現了橫亘在道路上的幾道細細的3角棱形鐵索,3角面鋒利無比,蹦的緊緊的,就像是橫在空中的幾條鋒利無比的刀刃1般。試想1下,騎馬快速奔馳的時候,遭遇這幾道鋒利的鐵索,血肉之軀當然會被切割斷裂。
“狗娘養的,手段真是狠毒啊。這些手段,便是咱們錦衣衛也未必能想的出來。真是殺人于無形之中啊。”北鎮撫司鎮撫李德林咬着牙罵道。
江斌也是心悸不已,果然這1趟沒那麽簡單。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來了,所以才設了伏擊和這些攔阻的手段。既然如此,也不必隐瞞行蹤了。咱們索性點起火把來大大方方的進攻。他們既然有人在此阻擊,足以說明我們要抓的人就在此處。”江斌沉聲道。
“江大人明鑒,确實如此。那還小心翼翼的作甚?卑職建議,拿下前面的那個村莊,大夥兒休整1番,烤烤火烘幹身上的衣服,再吃些幹糧歇息,等天亮了再進攻。否則敵暗我明,反而受其騷擾。”李德林道。
江斌沉聲道:“就這麽辦。”
當下大隊兵馬浩浩蕩蕩搜索前進。沿途又清理了3道攔阻的鐵索。側翼步兵發現了小股埋伏的敵人的蹤迹,在他們沒有發動進攻之前便趕走了他們。
這樣往前行34裏之地,抵達了前方1個小小的村落之中。
大軍進入村莊之中,快速進行了1番搜索。之前還發現村子裏亮着燈火,但現在卻已經什麽人都不見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這村子裏家家戶戶都關門閉戶,老人婦孺男子1個不見。若不是這些村民家中有最近才住人的迹象,倒讓人懷疑這裏是座荒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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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斌也不在乎這些了,下令兵馬在村子之中休整,派出警戒兵馬在村口周邊巡邏警戒,封鎖通向官道的道口。衆校尉渾身濕透,疲憊之極,鑽入百姓家中拆卸門窗桌椅闆凳升起無數火堆烤衣燒水。休整之後紛紛鑽進百姓家中床上呼呼大睡。
1夜過去,天光微明之時,江斌等人吹起竹哨集結兵馬。兵馬簡單的吃喝之後,出村莊南口,直奔西南方向的另1座村莊而去。
昨晚已經有錦衣衛人手探明了目标的位置。得知昨晚駐紮的這個小村莊叫陳家莊,隻是西山莊園入口的1座小村子。順着碎石大道往西南方向走,便是趙家莊。那趙家莊才是目标所在。
其實,西山莊園野狗嶺因爲需要有大量的物資運進來,所以修造了1條比官道還要平坦寬闊的碎石大道。這條路風雨無阻都可通行車馬。無需探查,隻需要順着這條大道1路走下去,終點便是野狗嶺。
半個時辰後,錦衣衛大軍正式抵達趙家莊。趙家莊也1樣空無1人,昨日所有百姓,無論男女老幼都已經全部轉移到了野狗嶺兵工廠之中。便是擔心敵人來時遭到塗炭。同時也怕錦衣衛逼着這些村民百姓拿他們當擋箭牌。兵工廠中的青壯勞力幾乎都是莊園内的百姓。他們的父母妻兒自然要保護起來,不能丢下不管。
天光大亮時分,3千多錦衣衛兵馬順着大道抵達趙家莊村西頭。江斌等人也第1次看到了野狗嶺兵工廠的規模和外貌。他們原本以爲,張延齡在西山莊園之中的兵工廠隻是1些分布在村落之中的作坊。張延齡的家眷也是住在1些鄉村别墅庭院之中而已。
現在,當他們看到數裏之外那座圍牆重重的堡壘1般的建築之後,頓時目瞪口呆,驚歎不已。
高大的圍牆,層層疊疊往上的陡峭地形。山頂上高聳的煙囪和巨大的房舍建築鱗次栉比。高大的樹木郁郁蔥蔥,之間道路蜿蜒,4通8達。
通過千裏鏡細看,從外圍到頂部有3道圍牆。每1道圍牆内側有大量哨塔和箭塔林立。山坡上,大量的人手在來回走動。山腳下最外側的圍牆上有不少兵馬探出頭來,正朝着這邊張望。
江斌驚愕半晌,心中生起不祥的預感。這是1座依托地形建造的大型城堡,整座山融爲1體,防禦體系顯然已經完備。怪不得張延齡将家眷送到這裏來,原來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他已經建造了這麽1處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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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狡兔3窟,這便是張延齡爲自己營建的1處老巢。之前早就知道張延齡在西山莊園搗鼓了兵工廠,但所有人都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樣子的。還以爲不過是1座大庭院,裏邊各種作坊而已。
現在這麽1看,這簡直就是1座城寨規模的堡壘了。
“江大人,怕是不好辦啊。咱們才3千多人,可怎麽攻下這裏。咱們大意了啊。這等規模的堡壘,怕是要再多些兵馬才成啊。”李德林在旁嘀咕道。
“是啊,江大人,咱們得趕緊派人回京城,請楊大人再派些兵馬前來才可。僅憑我們這3千多人,怕是難以得手啊。”有人附和道。
江斌心情郁悶之極,他何嘗不知道有些棘手。但是1想到楊廷和等人的嘴臉,以及這幾日自己并沒有什麽建樹,已經讓楊廷和對自己很不滿。現在自己再回去搬救兵,楊廷和定然會更加惱怒。自己雖然不怕他,畢竟抓着他的把柄在手。但是也不肯和他就此翻臉,那對雙方都沒好處。
“他娘的,真是可惡。”江斌罵道。
他接着說道:“都不用擔心,他們的人手并不多。咱們的情報是準确的,他們不過45百人在此。就算加上1些其他人手,不過千把人而已。我們兵力是他們3倍,怕他們何來?這些圍牆不過丈許高而已,又不是城牆,咱們帶着雲梯鈎索等攻城工具,1定能攻進去。”
身邊人呆呆看着他不說話。江斌怒道:“看着老子作甚?還不即刻準備進攻?我可告訴你們,誰要是再說喪氣話,老子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