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有9座城門,位于内外城分割的南側城牆上有3座,自東往西分别是崇文門、正陽門和宣武門。這3座城門是連接京城内外城的唯1通道。從外城進入内城,隻能從這3座城門進入。
1般而言,宣武門通衢内外城貨物,是爲商貿通行的城門。宣武門行普通百姓,還有1個似乎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那便是罪犯出入内外城皆從宣武門通行,著名的西市,也就是民間所謂的菜市口砍頭殺犯人的地方就在宣武門外。
而位于中間的正陽門,則是通行龍車以及官員車馬的城門,那是正兒8經的有身份地位的人走的通道。
當然這些倒也并非是完全嚴格的規矩,隻是約定如此。自朱棣定都北京城之後,如今已經近百年時光,有些規矩早已松動,早已不是那麽嚴格了。
但是,正陽門作爲9門之中最爲氣勢恢宏的城門,它的作用和意義可非同小可。正陽門坐落于禦道之上,南通永定門,北接大明門乃至皇城午門,直通宮禁之地。是爲皇帝車駕的專屬通行城門,每年驚蟄農耕冬至祭天,皇家倚仗浩浩蕩蕩,都從此處通行。各種朝廷大事,科舉封賞,大婚大喪,也必是要從正陽門通行的。其中的象征意義是顯而易見的。
昨夜4更時分,徐延德率領的耀武營兵馬假扮錦衣衛突襲了正陽門,不費吹灰之力将正陽門守軍千餘人盡數擒獲。之後近9千團營兵馬進駐正陽門藏匿于此。
有人會疑惑,上萬人的兵馬如何能夠藏匿于1座城樓之上,那你便是小看正陽門的規模了。
正陽門主城樓高3層。光是這座3層的城樓,相較于城牆基座的高度便有近3十米,要是以地面爲參照物,高度超過了4十米。可見其高大巍峨。
城樓東西跨度超過4十米,共有7大間,南北跨度2十1米。稍微計算1下便可知,整個城樓所占的面積,每1層達到了8百平方米。光是這3層飛檐城樓之中,便可藏兵超過兩千人。
除此之外,位于城樓所在的城牆平台基座南側還有1座角樓,甕城門洞上方還有東西兩座閘樓。這3座附屬城樓又可供上千兵馬藏匿守禦。
城樓基座城牆上地勢開闊,城牆上可以大量屯兵倒也罷了,更有1座南北深1百多米,東西寬8十多米的弧形甕城作爲正陽門的重要防禦措施。這8千平米的甕城,更是絕佳的藏兵之地。
所以,雖然徐延德率領的兵馬人數多達萬餘人,在占領正陽門之後,近萬人的兵馬藏得嚴嚴實實,根本不顯山露水。
根據之前的計劃,徐延德得手之後,率領兵馬固守正陽門,等待張延齡的命令。故而今天1天,徐延德都按兵不動,藏匿于城樓上下,不露分毫。
唯1的行動便是,派出數百人手搬運城頭上的沙包石塊對城牆兩端進行了封堵。在正陽門兩側各裏許的位置,用沙包青石壘砌了3道高達丈許的防禦工事。
這麽做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便是将正陽門和動東側崇文門,西側的宣武門隔絕開來,形成獨立的防隅體系。因爲内城城牆通連9門,正陽門并非孤立城池,東西兩側的城門都有守軍。甚至9城兵馬皆可彙聚而來。所以必須要堵塞城牆兩頭,形成封閉防守區域,才能确保穩穩的守住正陽門。
城牆的寬度有限,3道防守工事,配備适當的弓箭手和防守兵力可以起到1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效果。這是非常必要的措施。
徐延德在正陽門城樓上渡過的這1天可以用心急如焚來形容。晌午時分,皇宮裏傳出的火器轟鳴和喊殺聲隐隐傳來,徐延德便擔心不已。生恐張延齡出事。
他知道今日上午朝會上會是1場激烈的較量,本來他的建議是,自己在得手之後率軍直接進攻皇宮,将楊廷和等1幫奸黨1網打盡。
但是張延齡不許他這麽做。張延齡的想法依舊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必進行大規模的内讧。以爲1旦開戰,必是1場浩劫。張延齡還是不希望看到這1點。
當然,即便張延齡自己也并不抱幼稚的想法,認爲可以感化楊廷和及其黨羽,但是張延齡不能做那個派兵攻入皇宮的人。因爲從道義和作戰本身上,這都是不合适的。
于作戰本身的策略而言,以解救出來的京營少量兵力去進攻皇宮,這其實是不明智的行爲。這等于是将少量的軍事力量置于危險的境地。1旦攻擊受阻,被困于内城街市上,便是覆滅之局,那将會讓局面全面崩塌。
張延齡需要的是徐延德站穩正陽門,随時接應便可。以正陽門爲立足點,可以牢牢占據此處,爲自己後續的安排争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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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徐延德幹着急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的聽着皇宮裏喊殺聲震天,看着皇宮方向錦衣衛兵馬調度奔走,1派忙碌。
皇宮内的宮殿失火的情形,以及文華殿方向傳來的大量的火器和爆炸的轟鳴聲傳來,徐延德都是看在眼裏,聽在耳中的。但是因爲沒有張延齡的信号,他隻能苦苦忍耐。這對徐延德而言是頗爲不容易的1件事。
終于,在傍晚時分,焰火彈騰空而起的時候,徐延德跳了起來。他等的就是此刻。按照之前的約定,這是張延齡決定突出皇宮前往正陽門彙合的信号。他需要率兵前往午門進行接應。
徐延德率領5千兵馬沖出了正陽門,沿着禦道往北攻去。不費吹灰之力攻下了大明門,之後兵馬穿過禦道趕到了午門外。毫不猶豫的發動了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