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達2十餘日的休整,來自大同府的糧草物資的補給已經6續到位。十餘日前,來自榆林3衛的邊軍奉命北進,重新占領河套之南的白城子。與此同時,北征大軍分出3千兵馬抵達東勝城駐守。
由此,整個河套之地的大軍補給路線全部貫通。東南兩條補給線,1條從大同府至偏頭關黃河渡口往北抵達達拉特城。另1條是從延綏邊鎮抵達白城子,經由東勝城往北送達。
所有的物資糧草彈藥以及軍中所需之物源源不斷的運往達拉特城。達拉特城成爲了北征軍第2階段進攻的跳闆和後勤基地。
2十多天時間,士兵們除了休整操練之外,便是清理達拉特城被炮火轟擊過後的廢墟。以原有的城牆爲基礎,進行擴建和加固的工作。同時重新對城中進行規劃。達拉特城作爲黃河岸邊的1座城池,将來必将成爲最爲重要的邊鎮樞紐。所以在這座城池上下功夫是很有必要的。
中午時分,張延齡和張侖渾身大汗淋漓的策馬從南城門進了城。兩人剛剛在草原上縱馬馳騁了1個時辰。倒也不是爲了體驗草原上縱馬的快感,而是沿着黃河南岸巡視了3十裏,想找到1處大軍可以偷偷渡河的地點。
物資糧草彈藥都補充完畢,大軍也已經休整2十餘日,第2階段的戰鬥即将開始了。衮必力克莫日已經急的要命,催促着張延齡他們兌現諾言,渡河攻戰漠西黑水城了。雖然張延齡當然不會因爲他的催促便行動,但是确實也該到了進行第2階段作戰的時候了。
原因很簡單,眼下已經是7月中下,到了8月便入秋了。北地最早十月便入冬,必須要在冬天來到之前達到北征的目标。1旦冬天來臨,情形便會急轉直下。張延齡可不會蠢到和楊1清他們那樣冒着嚴寒進軍作戰。
張延齡的預期是,在秋天結束之前,幫助衮必力克莫日拿下漠西黑水城,讓他能夠鞏固地盤。這便在巴圖蒙克的心窩裏插了1把刀子。另外,盡可能的掃蕩黃河北岸陰山和大青山南北,以及漠東1帶的大規模鞑子城寨和聚集區,打擊其人口補給和有生力量,極大可能的削弱其兵力。
如果能夠尋求決戰,1舉擊潰鞑子主力騎兵,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也沒什麽,搗毀其城寨,削弱其後勤補給和人員補給也1樣能達到迫他們退往漠北的目的。
總之,在冬天來臨之前,大軍必須南撤。冬天來時,收縮至河套黃河南岸1線,守住河套黃河防線便可。屆時除了巴彥綽爾和達拉特之外,還要在兩處城寨之間建立兩到3處屯兵點。
延綏和甯夏部分邊軍,以及北征軍中的外4軍,大同邊軍将共同防守這1新的防線。至于京城騎兵和水軍,不服水土,難耐嚴寒,那是不能在此駐守的。
問題的關鍵在于,入冬之後,黃河封凍,鞑子若要反擊,則處處可渡河南下。所以,1方面要在幾處有隘口的渡河點設立寨堡屯兵固守,利用南岸高崖進行防禦。另1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要消解對方的力量,大力削弱其兵力後勤補給等等,這其實才是主動防禦的精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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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讓鞑子無力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方式。而單純依靠防守體系的被動防禦,其實是消極的防守方式。由此而知,第2階段的北征行動是極爲重要的,對于取得的收複河套的戰果是有決定性的意義的。
張侖和張延齡策馬進了城,城池内,兵士們忙着修築城牆房舍,平整道路。街道上,大量的物資車輛來往穿梭,前往各處軍營,1片忙碌景象。
兩人飛馳到城池中心的廣場上,這裏是中軍大帳所在之地。鑒于上下遊都沒有适合的渡河地點,兩人必須要決定是否從此處渡口舊址進行強渡,這是1次極大的考驗。
兩人進入中軍大帳之中,親衛奉上茶水,兩人坐下喝茶歇息,均眉頭緊鎖。
張侖道:“延齡老弟,事情有些棘手啊。當真要強渡的話,鞑子在對岸已經重重布防,我們的損失1定會很大。你說怎麽辦?這渡口位置,非西則東,再無合适地點,真讓人頭大。”
張延齡喝了口茶水沉聲道:“确實有些麻煩。不過也不用太着急,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再等1等。”
張侖道:“等1等?等什麽?莫非你有了安排?”
張延齡苦笑道:“不瞞你說,之前我确實做了安排。不過這1次我也沒有把握。當初出兵的時候,我曾查勘過黃河河道是否能通行大船的事。我當初是想命兩艘大船從渤海黃河出海口溯流而上,抵達此處,協同作戰的。那樣的話,戰鬥便簡單的多了。隻可惜黃河河道泥沙淤積,大船無法通行。可惜的很。”
張侖哎呦1聲道:“可不是麽。真是可惜。如有你水軍大船航行而來,那渡河便不是什麽問題了。可惜無法如願。那說了也無用啊。”
張延齡道:“是啊。不過我還是抱着希望,我命水軍調集了3艘木帆船溯流而來。這些船吃水淺1些,體型也小1些,希望可以能通行至此。可是從我們出兵之時他們便開始往此處河道航行,但到今日還沒影子,我估摸着也是擱淺在半路上了。怕是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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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侖翻着白眼道:“那還有個屁的希望,3個月沒到,便是走路也走到了。定是沒用了。說了等于沒說。”
張延齡道:“是,說了确實是希望渺茫等。爲今之計,隻有1個辦法,便是強行搭建浮橋了。鞑子能做到,我們應該也能做到。我已下令偏頭關渡口的小船全部北上。這兩日應該便要到了。咱們還是用老辦法,以小船并排鉸連在1起,上面鋪設木道,打下固定樁,搭建渡河浮橋。你覺得呢?”
張侖咂嘴道:“隻能如此了,但抵近對岸時,怕是難度不小。鞑子弓箭手和弩車投石車怕是要造成極大的傷亡。你真打算這麽幹麽?1個不小心,便會葬送好局啊。”
張延齡道:“我明白你的擔心,但這種時候,若不鼓足勇氣進攻的話,怕是再無機會渡河。我軍大勝,鞑子大敗,此消彼長,士氣正盛。必須要1鼓作氣,不能遲疑。況且,我們還有其他手段,爲渡河做掩護。”
張侖道:“什麽手段?”
張延齡道:“此處黃河河面寬4裏多,龍吟重炮架設山崖之上,可直接轟擊對面河岸工事。對我大軍渡河将起到很好的掩護作用。”
張侖道:“倒是個好辦法,可惜隻有十門炮,作用恐怕不大。”
張延齡道:“我們可以搭建水上炮台。以原木在河面上搭建平台,延伸至河中心位置,将咱們射程不夠的虎嘯炮推到浮台上,這不就射程夠了麽?幾十門火炮轟擊對岸工事,轟的他們焦頭爛額,當可有效掩護浮橋的建設。其實若不是有大量辎重車馬需要過河,單單隻是步兵的話,乘小船都可直接沖鋒強渡到對岸了。”
張侖點頭道:“這個辦法倒是不錯,隻是費些功夫,但能少死些人,渡河成功的話,那便什麽都值了。”
張延齡笑道:“侖兄現在是菩薩心腸了,打仗死人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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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侖道:“哎,死人終究不是什麽好事。我大明這幾年死的人太多了。内憂外患的,折騰下去,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安穩。我呀,就希望平平安安的,什麽事都不要發生,也不要死人,大夥兒都安安穩穩的,最好。”
張延齡點頭呵呵而笑,心道:隻怕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想享受你的榮華富貴,有人卻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不想死人,死的便是你。
兩人正有1搭沒1搭的聊着事情。忽然馮剛從外邊大踏步進來,大聲禀報道:“2位國公爺,河面上來了好多船。陳将軍讓我請2位國公爺去瞧瞧。”
張延齡大喜道:“定是偏頭關渡口的小船到了。”
兩人連忙出大帳趕往城北,順着石階爬上了河灘左近的高崖頂部,放眼看去,果見從東邊河道處逆流而上駛來烏泱泱1片船隻。
張延齡1眼便看到了船隊之中1堆小船之中夾雜着幾艘大船,正張起風帆逆流而來。張延齡舉起千裏鏡細看,認出那正是3艘水軍的中型木帆船。
這些木帆船中間用繩索拉扯,最前方的1艘木帆船被前方數十艘小船牽引着,兩側也各有十餘艘小船牽引。3艘木帆船就像是被纖夫拉扯着行來。
張延齡大喜道:“那3艘大船居然到了,這下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