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人主動走出,透過紅色的霧氣,可以看到他的一雙異色的瞳孔散發着别緻的光芒,芬格爾很快就認出了那個人。
“帕西·加圖索?”
“幸會。”
帕西從黑暗裏出現,他的身上穿着筆直的佛羅倫薩西裝,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看上去很溫和,隻是他的溫和用錯了地方。
強勁的疾風吹拂而來,帶着絕無僅有的氣勢砸向帕西的臉頰,帕西卻站在原地,宛若一個木頭人,當一隻拳頭來到帕西的眼前,拳頭忽然停住,而疾風吹起帕西的劉海。
帕西睜着眼睛正視那飛來的拳頭,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
“幸會你個鬼啊,你是怎麽進來的!”
芬格爾完全想不到冰窖的深處居然能讓一個外人混進來,這裏防衛森嚴哪怕是美國國會大廈也不能與之媲美,這裏可是被秘黨号稱“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帕西看了看自己那雙精緻的意大利皮鞋,它們被有機污泥裹挾的嚴嚴實實,“‘花園’的路很難走,或許你們應該考慮給那邊增加一條小路。”
“鬼吧你,居然能從那邊蹭過來,還修繕個屁的小路,你是怎麽一臉正經地說出這種話的,一個小賊翻牆來到主人的家裏還理直氣壯地告訴主人給他修一條路!”芬格爾無語死了。
“我不是賊,我隻是按照校董的意思來後花園巡視一下,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秘黨長老會的财産,并非學院個人所有。”帕西彬彬有禮地說。
“好吧好吧,無論是出于什麽樣的原因,現在你惹上大事了知道不,你如果能活着離開這裏那一定是我們腦子壞掉了!”芬格爾抓狂無比。
帕西海藍色和金色的眼眸閃了閃,随後輕輕一笑道:“你們不能殺我的。”
“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源稚女逼近帕西,剛才他出手的一拳足夠把他的頭給轟碎,這個男人居然還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他要麽就是一心求死,要麽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們用的是某種煉金術對吧。”帕西淡淡地說。
三人相互看了看,源稚女的眼睛變得狹促,“所以你想說什麽,告訴調查組的人我們欺騙了他們,然後把我們抓起來秘密地處置掉?”
“那我應該是真的走不了。”帕西微微一笑,很謙遜溫和地說:“源君很有幽默感。”
“我不這麽覺得,我很認真。”源稚女擺出認真的姿态,帕西看了看源稚女的身材,笑了笑,“源君的身材也不錯,難怪能俘獲無數少女的芳心。”
“咋的,你費勁千辛萬苦從‘花園’那個鬼地方過來難道是爲了看兩個光屁股的男人,你到底是你變态還是男同啊!”芬格爾露出鄙視的目光。
“初次見面,身上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唯一有價值的也就這身佛羅倫薩的定制西服了。”
帕西脫下他的西裝遞給源稚女,源稚女半信半疑地接過西裝套在了身上,帕西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身體的曲線透過淺薄的襯衫可見一斑。
“不患寡而患不均懂不懂!”芬格爾看了看楚子航暗示一聲,帕西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剩下的這件衣服我暫時不能脫下,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
“什麽原因。”源稚女緊緊追問。
“源君真的想知道嗎?”
帕西的眼眸溫和,在源稚女看來,看這個人無論是表現出神态還是說出的話語都沒有任何的威脅,仿佛他過來的目的隻是爲了送一件衣服。
“莫非是你身上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源稚女有一點猜測,芬格爾連忙跟上,“難道是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
“不愧是源君,在下隻不過是一個失敗品,而且沒幾年好活了。”帕西沒有理會芬格爾的打岔,微笑地回答源稚女。
三個人又互相看了看,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身,背着帕西開始合計合計。
“這個家夥到底什麽來路!”芬格爾搞不懂帕西此行的目的,他來到這裏,說的盡是一些無用的廢話。
“我們都才剛剛蘇醒,外面發生了什麽我們根本不知道。”源稚女搖搖頭,這個突然蹦出來的陌生人也是很奇怪,根本搞不清楚他的意圖是什麽。
“要不我們把他打一頓看看?”楚子航提議,芬格爾愣了愣,側過頭用眼睛的餘光掃了掃帕西,那個家夥依然文質彬彬地站在那微笑,芬格爾壓低聲音對楚子航說,“你還真是個暴力狂,能把你洗幹淨我可真是太驕傲了。”
帕西趁着三人交換意見的時候看了看這個冰窖,地上湧動的液體已經幹涸,而那些剛才煥發金色光彩的符文現在已經全部熄滅,看上去這個煉金矩陣已經發揮了它的用途,現在徹底失去了它的光彩。
周圍存放了許多上了年代的玩意,奇奇怪怪的八音盒,包括從金字塔裏挖出來的棺椁,來自瑪雅時代的未知巨石,巨大的吊鍾就懸挂在頭頂。
遠處有幾根粗大的鐵鏈延伸向黑暗深處,可以确信那邊可能存放了某些不得了的東西。
至于剛才那兩個恐龍蛋旁邊,帕西看到了兩具枯萎的身體,他想要走過去一探究竟,卻被一雙手攔住了。
“帕西先生,這裏可不是加圖索家的後花園,能随便亂走的。”芬格爾笑了笑。
“你們的煉金術應該是操控了某種意識形态的傀儡對吧,你們将洗過的血液注入了他們的身體,用煉金術賦予其生命,隻不過你們的煉金術還沒有成熟,傀儡隻是傀儡,是毫無意識的煉金産物,芬格爾先生把傀儡帶回來,傀儡自動激活煉金矩陣,歸還了血液,是這樣吧。”
帕西冷靜地分析,這叫芬格爾倒吸一口涼氣,源稚女走過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在給兩位抽取血液的時候,兩位身體的溫度可比常人要低3攝氏度左右,而且聽證會讨論激烈,二位可從來都沒流露出什麽其他的表情和情緒。”帕西笑着說。
“所以你猜到了?”源稚女眉頭緊鎖,這個家夥太聰明太危險了。
“我跟過來就是爲了求證一下,另外認識認識殺死龍王的英雄,源君的命運和在下不一樣,在下隻是爲别人而活的,源君活成了我最希望的模樣。”帕西将手按在胸口,像是一個聖騎士在發誓。
“所以你現在看到了,你回去要和校董會說起這件事?”
“不,這件事情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無關加圖索家族和任何人,隻是想見證一下偉大的煉金術,剛才的一幕已經讓帕西大飽眼福了。”帕西眼中泛着光彩。
“如果這種技術能被掌握的話,也許...”帕西慘笑一聲,“算了,這是在下的奢望,如果哪一天真的活成了一個毫無意識的傀儡,恐怕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吧。”
源稚女拉下眉毛,通過簡單的交談,源稚女終于明白了帕西來此的意圖。
“依靠煉金術來活着,除非你體内的龍血高貴的能支持煉金矩陣一直運轉,否則的話哪怕是再高明的煉金大師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源稚女轉身背過手,給出一條信息。
帕西擡眸,明白地點點頭,“我知道了,如果我的血統足夠高貴,那是否可以...”
“當然不可以。”源稚女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世界上沒有不計報酬的事情,我需要利益,給你一個能打動我的條件。”源稚女轉過頭盯着帕西,帕西也堅定地看着源稚女:“不知道源君的條件是?”
“我需要在未來的某個時機借用加圖索家的資源和力量。”源稚女說。
“這是很苛刻的條件。”帕西思索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但源君能提供的煉金技術亦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帕西會努力争取的。”
“好,如果未來你達成了這個條件,你就來找我吧,如果我還活着...”源稚女忽然毫無由來地悲傷。
“帕西明白了,感謝源君的解疑答惑。”帕西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玉佩,“源君,這是在下的随身之物,今天和源君認識,三生有幸,便贈與您了。”
“不用,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源稚女揮揮手。
“這是加圖索家族的信物,在源君所說的某些關鍵場合會用的到。”
源稚女抿了抿嘴,如果真的是信物,那的确有收下的必要,他結果帕西遞來的玉佩,玉佩是暗紅色的,上面銘刻奇怪的花紋,表層有些裂縫,看上去已經不太值錢了。
“我收下了。”源稚女将玉揣在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