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拉着源稚女,兩人沿着火車站走到一半,零忽然停下了腳步,冰藍色的眸光閃了閃,胸口輕微起伏,好像有什麽話想說。
“怎麽了?”源稚女側頭。
“你...”零說了一個字就停住了,大太陽曬的源稚女直冒汗,零這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是讓他的内心躁動,十秒過後她終于又說了,“你不知道她很危險嗎?”
“啊?!”源稚女差點下巴砸到地上,張着嘴,小聲試探地詢問,“哪個?”
“還需要我說是誰嗎?”零幽幽地說。
零冰冷的目光中帶着一種特别的關心,雖然嘴上有點刀,但内心或隐或現地對面前這個大男孩燃燒着一種特别的火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源稚女一臉正經,認真的臉龐好像真的裝的很無辜。
零和源稚女兩人牽着手,彼此互相對視了将近一分鍾,誰的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流動的空氣吹來,叫人眼睛無比幹澀。
最後零妥協了,撒開源稚女的手,向前快步走去,源稚女駐足在原地,零剛走出去幾步又回頭,冰冷道:“我希望你活着。”
撂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又向前走。
源稚女頭皮有些麻,雖然零不算是什麽謎語人,但她說話總說一半可真令人着急,好像在刻意顧忌什麽。
在原地停了一會,源稚女趕忙追上零的腳步,兩人很快就消失在火車站。
夏彌回到候車大廳,楚子航眼巴巴地望着門口,都有些望眼欲穿,好像是高閣之上極目遠望的閨中之婦,路明非都替楚子航心疼。
可惜悶騷的楚師兄又什麽都不願意表達,可他那雙眼睛又什麽都表達了。
雖然路明非也不認爲自己是什麽情感上的成功者,但至少在情感經驗上要比楚子航稍微豐富那麽一丁點。
至少他非常清楚喜歡一種人是什麽樣的狀态,隻需要看那個人的眼神和行爲,或者了解他的語言,就能很快得知。
路明非也就這點用了。
夏彌踏着陽光從門外蹦蹦跳跳的進來,好像一隻溜入屋内的小雀,飛一樣地來到了兩人的前面,楚子航在那道倩影出現的瞬間開始有了光彩。
“師兄,師兄!”
夏彌揮着手,在空蕩無人的候車大廳大呼小叫。
“怎麽了?”
楚子航站起來,夏彌跑到兩人的面前,微微喘氣,“源師兄...源師兄...”
路明非也驚愕地站起來,夏彌兩句話隻蹦出一個人名可真是急死人了。
“源稚女怎麽了?”楚子航冷靜地說。
“他執行任務去了!”
兩個巨大的問号同時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頭頂升起,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的不解之色。
“他什麽時候接的任務,執行部的任務嗎?”楚子航連忙詢問,這麽大的事情,源稚女怎麽一聲不吭地就一個人去了。
“不知道,還來了一個很好看的女孩,不過她看上去好冷。”
夏彌回想起零的那張臉,白金色的頭發高高盤起,精緻的面龐帶着點淡妝,看臉部的輪廓,很容易讓人想到是一個俄羅斯的小姑娘。
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個女孩,絕對就是“冷”。
“那個女孩,大概有這麽高!”
夏彌用手比劃了一下,把零比劃的比自己稍微低了一點,其實兩個人是差不多高的,不過夏彌不太喜歡有人說她矮,誰不想當個禦姐呢。
“零?”
路明非一猜就猜中了。
“對,好像就叫什麽零,這名字可真奇怪,居然就是一個數字,莫非是什麽特工嗎?”夏彌攤攤手。
“零找源稚女...有點意思。”路明非的臉上露出了賤賤的笑容,不過扳着手指算一下,兩人大概也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小别勝新婚嘛,能理解。”
“什麽?”楚子航一臉八婆地湊上來八卦。
“沒什麽,沒什麽,社會上的事情你少打聽。”路明非揮揮手,看着候車廳大門的位置,心底開始暗暗的腹诽。
難怪源稚女剛一來到這裏就站不住腳,一聲不吭地往外面鑽,他肯定是事先規劃好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嘛,人家郎情妾意的,誰也不能插手。
零在學校裏就很少有什麽朋友,諾諾還有蘇茜,可零連個像樣的閨蜜都沒有,一直一個人孤單單的走在路上,偶爾會有路明非舔着張狗臉湊過去和她聊幾句。
她要麽是一個人,要麽就能看到她和源稚女待在一起,上次聖誕夜,路明非還看到她和源稚女在聖誕樹下許願拆禮物,兩人好像玩的很開心,平常周末無事的時候,源稚女都會叫上零去學校外的山區走一走。
經過一年的時間,兩人的關系似乎發展了不少,也不知道暗地裏有沒有kiss過。
說不定有,說定沒有。
應該是有的。
一想到零也會滿臉羞澀,臉犯桃花地站在源稚女的面前,踮起腳尖,爲她心愛的男孩奉上一枚溫潤香嫩的濕吻,路明非都有些煩躁起來,眼睛都綠了。
真的不是他想當曹賊,喜歡YY人家女朋友,隻是身邊好兄弟的女朋友都太棒了...
“好羨慕啊。”
路明非坐回椅子上,人家又帥又有錢,實力強大還有個冰塊小妞陪在身邊,同樣是入學的新生,這個差距實在是有點巨大。
不過他們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零在路明非這一屆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尖子生,如果不是源稚女的光輝太耀眼,那零絕對是當之無愧的“新生女王”。
回想起自己的感情,路明非又要無病呻吟了。
人家楚子航雖然悶騷,但夏彌的心思大家都懂,路明非就不一樣了。
在拒絕掉陳雯雯之後,路明非的心就開始變得空蕩,而情感的欲望從這個時候開始像是潮水一樣湧現,瞬間塞滿了路明非心底的空蕩。
他現在急需一個戀愛對象,隻是他實在不好意思拉着臉皮去湊近諾諾。
當然,如果她不嫌棄的話,蹭一蹭也不錯...
“該來的總會來的,别這麽喪。”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安慰這個思春的騷年。
誰叫路明非的臉上都寫滿了“我要女朋友”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路明非看了一眼楚子航,拖着下巴,人家楚大少爺有錢有力量,又有小師妹的喜歡,路明非這邊兩手空空,啥都沒有,論實力,别說龍族了,連學校掃廁所的大媽揮起拖把,路明非都要退避三舍。
他這樣的人會有妹子喜歡才怪呢。
“師兄,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路明非拖着下巴,喃喃低語。
他也想要一段完美且令人羨慕的愛情,可是路明非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和芬格爾一樣,兩人一起混到畢業算了。
前提是芬格爾要再堅持三年,不過據說芬格爾馬上就要畢業了。
想到唯一的敗狗師兄都要離開,路明非就非常的憂傷,沒有人和路明非一起在學院裏擺爛,那路明非隻能一個人頹廢下去。
說不定路明非會成爲第二個芬格爾,甚至打破芬格爾的記錄...
“餓漢子,餓漢子,師兄你不要着急嘛,你肯定有人愛的,隻不過愛你的人還沒出現。”夏彌彎下腰笑眯眯的,隻不過路明非這個角度看過去,居然能透過T恤中空胸領看到...
“我看過一本叫《上海堡壘》的小說,裏面說過,世界上有兩萬個人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時便會愛上你,所以你要堅信一定有兩萬個人是喜歡你的,隻是你還沒遇到。”夏彌說完,發現路明非正傻愣愣地睜着眼睛,好像完全沒聽她講什麽東西。
她順着路明非的目光向下,臉上浮現了一朵紅暈,嚴肅認真地咳了咳。
路明非咽了咽口水,收斂了自己的目光。
夏彌眯着眼睛,對着路明非輕輕地哼哼,她在那裏說的安慰路明非,路明非卻在一旁心猿意馬的吃豆腐。
“路師兄,你要改掉這種臭毛病。”
“該改改,我一定更改!”
路明非立馬點頭,楚子航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又看了看這狼藉的候車廳,“我們去開房吧。”
“啊?”路明非和夏彌一起驚呼。
楚子航一時語塞,好像也注意到這個用詞不太方便。
“我是說一起組個旅館先歇着,這個鐵路估計沒幾天是不能複工的。”
“走!開房去!”路明非豪氣幹雲霄地揮手,“餓爆我了,早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三人托着行禮離開了罷工的候車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