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之中,一道單薄的人影走過電閃雷鳴的工業園,他披了一件紅色的雨披,帶着一張狐狸面具,一雙金色的黃金瞳泛着冰冷的無情。
工業園區的地面許久不經修繕,坑坑窪窪,泥水積攢在一個又一個低窪的坑洞中,他的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雨靴,踏過泥潭。
冰冷的雨水流入面具,順着他的臉頰從下巴緩緩而下,在偌大荒廢的工業園區,那道身影簡直渺小的不可見。
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他站在廠外停下了腳步,周圍都是生鏽的鐵欄杆,他輕松揮手一劃,那些生鏽的金屬像是受到指令,融化彎曲,如同跪地的奴仆,給女孩讓開了一條道路。
他的身影穿過鐵栅欄,鐵栅欄在穩穩地發抖,它們沉默着,悲鳴地發出嗡嗡的聲音。
向前走了幾步,他又轉過頭,“合上去吧。”
他的命令宛若是上帝造物主,鐵栅欄真的又扭曲地回複原樣,這些無機金屬仿佛是從噩夢中醒來,面對黑影的壓力隻能一味地服從。
風雨吹起雨披,一道雷霆劃過天空,照亮面具雨披下的一寸肌膚,溫潤如玉,朱顔玉骨。
他繼續向裏邁步,走過廢棄的停車站,頭頂的雷霆愈發的狂躁,像是盤繞在天空的一條巨龍吐着電光火舌的信子,大氣之中,一雙黑暗的眼睛若隐若現。
轟隆的雷聲仿佛在警告這道黑影停下他入侵的腳步,可黑影卻毫無顧忌地繼續向前走,走過那些腐朽報廢的鐵疙瘩,踏過積水的坑窪,雨披在凄風冷雨中飄搖,仿佛是王者凱旋的披風。
雷霆按捺不住,開始向黑影投下雷劍,空裂的閃電蜿蜒分岔如蛇,轟隆隆地劈砍在工業園區内,園區裏霎時間變成了雷的海洋,濃郁的雷元素萦繞的到處都是。
黑影揮了揮手,凝膠狀的空氣像是絕緣的物體,将雷霆完全阻隔在外,閃電是發狂的野獸,可這個黑影是馴獸師,野獸面對一頭馴獸師不敢發作,因爲它知道馴獸師的手段。
周圍的一切都被劈碎,道路被偏開的裂出了縫隙,亂石飛揚,腐朽的鐵疙瘩這閃電劈的炸裂,空氣裏都彌漫着難聞的氮化合物氣息。
“哼,膽小鬼,怎麽不敢出來露面。”黑影哼了哼鼻子,手臂輕巧地一揮,天空的雷霆仿佛都被靜默了。
空氣裏流淌着風聲的嗚咽,好似藏着無數頭兇猛的怪物,低沉憤怒。
黑影又是向前走了兩百步,抵達了汽修廠的車間。
車間内黑暗的不見光芒,磅礴的暴雨拍打在合金覆蓋的天花闆上,猶如無數鼓手快速向胸口的鼓面錘擊,擂起的戰鼓叫人心血彭拜。
黑影在車間内環視一圈,找到了一個方向,向黑暗的深處走去。
嘀嗒嘀嗒...
黑影走在黑暗裏,周圍充斥了奇怪的聲音。
“家裏來了老鼠,打翻了罐子打碎了碗,将牛奶撒到處都是,搞得一團糟,不跑就算了,卻還想站在原地舔舐牛奶,揚着尾巴,吱吱亂叫,自以爲得意的耀武揚威,殊不知危機就要從它的頭頂落下。”
黑影的聲音冷漠清脆,卻帶着一種非常别樣的情緒在裏面。
當他話音落下之時,廠房内蕩漾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道牆壁被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風雨吹拂進來,蕩漾灰塵的黑暗之中另一道黑影上蹿下跳,真的猶如之前所說的老鼠被掃帚趕着的模樣。
黑影站在原地,清冷地笑了笑,他再次揮動手腕,地面的大地元素開始聚集崩潰,地面搖晃,廠房也開始動搖,上面是幾百斤的合金天花闆,能輕易砸死裏面的所有人。
當然不是人的不算其中。
“嘿嘿嘿,抄家呢!”
另一道黑影從黑暗中露面,一臉塵灰,絕妙的好身材,玲珑曼妙的曲線,還有那雙傲人的長腿,隻不過看上去狼狽,帶着些喘氣。
“你說你這麽高貴的人,還要自己過來做這種下三濫的活,何必呢?”後來的黑影笑嘻嘻的,顯然是個女孩,聲音清悅,透着點嚣張。
“酒德麻衣,把東西給我吧。”黑影伸出手。
酒德麻衣也是一愣,“哎呀,我難道這麽出名嗎,真是沒想到能讓你這樣的人物給惦記上,看來我們得好好地談談心。”
一記清鳴刀響,酒德麻衣從懷中拔出了兩把太刀,她帶着輕蔑的目光盯着黑影。
“你居然想對我動手?”黑影很疑惑,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決,他隻用揮揮手,站在他面前嚣張的女人就會煙消玉隕。
“不是我,而是我們!”酒德麻衣舔了舔嘴唇,目光向着不遠處的黑暗看去,那邊靜悄悄的,好像什麽都沒有,但總覺得有些奇怪。
“我們?”黑影無措地扭過頭,身後的酒德麻衣得意的說,“本來是想釣魚,可釣到了奇怪的物種,還是個高貴的家夥,現在奇怪的家夥和魚都一起上鈎,挺好的。”
黑暗中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有人從黑暗中走出來。
“什麽眼力,這麽誇張的嗎?”黑影走出,他自以爲已經僞裝的很好了。
“原來你叫酒德麻衣,又見面了。”黑暗中一雙黃金瞳露了出來。
“幸會幸會,你看我們四個人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裏,這可不是緣分嗎?”酒德麻衣鼓鼓掌,三道鐳射燈照在了三人的身上,那是她帶來的設備。
現場由原來的漆黑變得敞亮無比,好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燈,三人都驚呆了。
“狐狸小姐?”源稚女看見那道身影帶着狐狸面具。
“哼,卑鄙。”狐狸小姐對着酒德麻衣龇牙。
“幹嘛不摘下面具叫人看看你的真實面目呢?”酒德麻衣掩着嘴輕盈地笑笑。
“住嘴吧!”
狐狸小姐的聲音清冷裏帶着點...傲嬌,像是一個出門被抓的小公主。
隻不過現場的幾個人都沒有懈怠,因爲情況也不容許他們懈怠,地面開始晃動,地面的碎石塵埃像是逆飛的雨水緩緩升起,狐狸小姐操控了大地的元素。
“呦呦呦,急了急了!”酒德麻衣繼續調戲狐狸小姐,“狐狸尾巴都要露出來了。”
源稚女和楚子航穩住重心站在晃動的地面上,酒德麻衣的話是在刺激那個家夥,這會要出人命的。
“你覺得這很好玩嗎?”
狐狸小姐驅動大地元素環繞在她的身邊,塵埃碎石仿佛能重新組成了深紅的泥岩,帶着岩漿的炙熱溫度。
“當然好玩了,你看我們四個人都能湊一起打麻将了,要不先來一局,如果你赢了就把文件給你。”
“麻将是一場公平的遊戲,有輸有赢都很正常,我爲什麽要冒着會輸的風險和你玩,對我而言,殺掉你們所有人,比赢一場麻将要輕松許多。”
“你看看你這話說的,動不動就要殺殺殺的,有什麽意思。”
“對于弱者和蝼蟻,我從來都不用去思考他們的心理,幾具屍體是不會進行思考這種高級行爲的。”
她的話音落下,山崩地裂,喪鍾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