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故事會後,路明非飲料喝多了,提着褲子上了一趟廁所,在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宅邸的雙開大門打開,門外走進來了兩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多歲,但看上去十分氣派,無論是領帶還是西裝都整理的一絲不苟,向後梳起的頭發上還打着頭油,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看到家裏出現了陌生人之後,先是一愣,目光中帶着幾分疑惑,路明非的腦袋也靈活,不用也想也知道這個人就是楚子航的父親了。
“叔叔好!”路明非禮貌地打招呼。
“你是?”男人的嘴張了張,明顯是能說出一句話的,卻隻吐出了兩個字。
“我是楚子航的同學,應邀來叔叔家玩的。”
“哦,原來是路明非同學啊。”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帶着一絲善意的笑容,“不要客氣,随便一點好了,我這邊還有客戶,就不招待你了!”
“沒事的叔叔,你忙你的吧!”
路明非又不在乎,平常在學校裏都懶得有人搭理他,人家還是楚子航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成功人,自然顧不上路明非這個小屁孩。
不過奇怪的地方是他怎麽知道路明非的名字的?
“你回來了。”
楚子航也從外面走進來,恰好進門就看到了自己的繼父。
“嗯,我和客戶還有些事情要談,你好好招待同學,車庫裏的保時捷Panamera的鑰匙我也放在大門口的挂鈎上,車上放了一張信用卡,不用給我省錢。”
楚子航淡定地點點頭,一旁的路明非卻投來的無比羨慕的眼神,繼父帶着他的客戶笑眯眯地從路明非的身旁經過。
路明非瞥了一眼那個客戶,一張很大衆化的臉,似乎看一眼之後又容易忘掉,客戶也對着路明非淡淡一笑,又微微點頭。
楚子航的繼父帶着他的客戶上了二樓,楚子航目送繼父和他的客戶上樓,拉了拉路明非的衣服,“我們出去玩吧。”
“師兄,你老爹可真有錢啊。”
“他不是我爸爸。”
楚子航抛下一句話悶頭走了出去,路明非一臉懵逼,追在後面跟了出來。
此時夕陽撒在泳池的水面上,大家今天都玩的很開心,源稚女和夏彌幫忙收拾現場,免得到處是一片狼藉,怪難爲情的。
“師兄,那個人不是你老爹嗎,那怎麽裝出一副這家主人的模樣?”
“他就是這個家的主人,但的确不是我的父親。”
楚子航撿着地上的酒瓶子,源稚女拉了一個大的麻袋過來,楚子航一股腦地将這些酒瓶子丢到了麻袋裏,噼裏啪啦的玻璃碰撞的粉碎。
路明非在一旁抓耳撓腮的,不明白楚子航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們晚上出去吃吧,我請客!”楚子航發出邀請,源稚女和夏彌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做,自然是沒什麽問題,倒是路明非舉起手,“我還要去買個通馬桶的皮搋子呢!”
“不用買了,從我家拿一個吧。”楚子航指了指後院裏的雜物間。
路明非喜出望外,這還賺了十幾塊錢,楚師兄家果然是地主老财,富得流油啊!
當路明非舉着紅彤彤的皮搋子,來到了楚子航家車庫,随着頭頂的燈光打開,路明非的眼睛瞪得電燈泡似的,連夏彌也發出了驚呼,隻有源稚女一臉淡然。
作爲源家次子,極樂天都的老闆,又是猛鬼衆的領袖,源稚女是不缺錢的,雖然他也沒什麽豪車,但如果想買的話,這些車子大概都入不了他的眼。
燈光下,奔馳S500的旁邊,停車一輛暗藍色,修長低矮,像是黑暗中蟄伏的猛獸。
這是繼父在楚子航十八歲成人禮生日會時給楚子航買的“大玩具”,當時繼父在宴會衆多的目光下把價值百萬的鑰匙交到了楚子航的手中,像是皇帝賜給大将軍兵符,大将軍本應該跪着接受。
可楚子航依舊是和現在一樣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興奮和開心,接過車鑰匙隻是看了一眼,說了一聲可有可無的“謝謝”。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夏彌繞着車子轉了一圈,路明非樂了,他慶幸這邊有個和自己一樣沒見過世面的小師妹,終于他不再是孤單一人了。
楚子航坐上駕駛座上,夏彌坐在副駕駛,後面路明非像是日本大佐似的雙手拄着皮搋子,又擠着源稚女。
坐上了師兄家的保時捷,路明非覺得自己也算是個人上人了,這種車可不是什麽人都坐得起的,在路明非這座城市裏,開得起這種車的屈指可數。
楚子航的是個好司機,絕對不會弄壞這輛車,繼父也非常樂意讓兒子開豪車,這樣能彰顯他家的财力和氣度。
“晚上去哪吃?”楚子航調整了一下座位。
“客随主便。”源稚女說。
“要不...去吃海鮮一條街?”這是路明非印象裏他吃過最貴的餐廳,他已經很久沒吃哪種原汁原味的大鮑魚,饞的流口水。
“好,那就海鮮吧,沒人對海鮮過敏吧。”楚子航回頭。
三個人搖搖頭。
“出發。”
4.8升V8引擎高亢的咆哮,7速PDK雙離合器的齒輪緊密咬合,動力均勻地送至四輪,寬闊的輪胎如蟄伏的猛獸爪子扣地,向獵物發出了緻命一擊。
卷簾門緩緩升起,保時捷開出了車庫,擋風玻璃外的夕陽燒遍了天邊的雲彩,宛若一道金紅色的簾幕拉開了夜晚的序幕。
路過一片廣場,此時老年人已經開始出來活動了,他們是城市中黑夜的舞者,經常以魔幻卻又整齊的舞步配以大音箱的鄉土情歌而聞名。
他們往往成群結隊地出沒,并且迅速地占領一切可以跳舞的空曠地方,你可以在市廣場,小區廣場,甚至樓下的籃球場見到他們。
雖說大音箱很吵很聒噪,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道獨特的人文風景。
窗外放着《最炫民族風》,大音箱裏的動感旋律甚至穿透了車窗,讓路明非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調調。
“你是我的心中最美的雲彩,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
“留下來!”夏彌歡快地附和一句。
“呦,師妹你很懂啊!”路明非笑着張嘴,向前伸伸脖子。
“嘿嘿,這種鄉土風格的歌曲,在北京也很火哦,我經常聽到。”夏彌龇牙一笑。
“師兄,你會唱嗎?”夏彌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讷讷地點頭,他的音樂細胞非常不錯,凡是歌曲什麽的,隻要聽一遍就能記個大概。
他曾經在學校晚會上表演大提琴獨奏,在舞台中央拉完一曲《辛德勒名單》,台下的人還沉浸在音樂裏,楚子航就已經收拾好琴箱,鞠個躬就下台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
……
源稚女睜大眼睛,一臉懵逼地坐在後面,他們不是要去吃飯嗎?
爲什麽現在多了一個民歌聯唱的活動,關鍵源稚女真的一句都接不上,隻能在一旁坐着愣着幹瞪眼,夏彌和路明非唱嗨了,楚子航也有隐隐被帶起來的節奏。
真的很難想象,一輛幾百萬的豪車裏,坐的不是什麽談生意的大老闆,也不是坐着一群纨绔子弟和漂亮網紅富二代,而是一群在車内高歌《最炫民族風》的小瘋子們。
關鍵一首《最炫民族風》還不夠,他們還唱起了《套馬杆》。
“套馬的漢子你在我心上!”
“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一望無際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
源稚女真的好崩潰,在車内膽戰心驚的。
你能想象這是一群坐在保時捷上的人能做出的事情嗎?
路明非還打開了窗戶,把手伸在外面,窗外的熱風拂面,感覺太真實了。仿佛身臨其境,像是坐上了汗血寶馬,飛奔在一片蒼茫的大草原裏。
或許昂熱說的對,去卡塞爾學院上學的,那都是瘋子,源稚女已經感受到夏彌瘋狂的屬性了。
真的是...
很出色的師妹呢...
天邊的晚霞壓的很低,保時捷飛奔在繁華的商業街道上,一路的風與雲追随着小瘋子們的歌聲。
真是美好的假日傍晚,有豪車,有歌聲,還有一群熱鬧的師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