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董會散會,然而校董們依然留在了卡塞爾學院裏,這次任務拟定于今晚行動,路明非将作爲專員,帶着下屬零前往冰窖之中殺死龍王康斯坦丁。
一切的計劃都已經拟定好了,所有的人員都準備妥善,執行部成員将戒備在冰窖的附近,在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得已任何目的靠近冰窖。
就在昂熱以爲,一切都在按計劃順利進行的時候,源稚女回到了學校,找到了校長昂熱。
昂熱此時正待在辦公室裏,他從地窖裏拿出了一支珍藏多年的波爾多紅酒,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喝了一杯又一杯。
就在今晚,他将見證青銅與火之龍王康斯坦丁的末路,龍族會少一位君王,而昂熱的複仇名單上,康斯坦丁的名字也可以永遠地劃去。
對于昂熱而言,沒什麽比這件事情更能讓他開心的了。
“校長!”
源稚女這一次沒有敲門,火急火燎地推門而入,隻見昂熱坐在地上高興地喝着酒,看到源稚女回來了,昂熱向源稚女招招手,“快過來喝一杯。”
昂熱非常熱情地給源稚女倒上一杯酒,源稚女壓根沒什麽心情喝酒,但還是接過昂熱的酒杯一飲而盡,昂熱喝着葡萄酒,眼底閃爍着光芒。
“好久沒這麽暢快了,哈哈哈!”
“校長,雖然很不想打攪你的雅興,但是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說。”
昂熱回頭,源稚女看上去挺急迫,昂熱對源稚女雖然了解不多,但知道他是個禮貌謹慎的人。
如果不是世界要毀滅了,源稚女也不會那麽不禮貌地推門而入。
“什麽事情,莫非是你在外面放個假,遇到危險的混血種?”昂熱猜測。
“不是的,我在外面得到消息,有人花重金雇傭賞金獵人,他們将潛伏到學院,救援康斯坦丁。”源稚女一臉嚴肅認真。
昂熱花白的眉梢微微低垂,但還是倒上一杯酒,抿了抿,舒暢道:“你認爲雇傭兵能突破我們卡塞爾學院的防線嗎?”
“顯然不能...”
“就在剛才,我已經和校董會達成共識,将派遣路明非爲專員,零爲協助下屬,前往關押康斯坦丁的冰窖,趁其不備,将其擊殺,賞金獵人來到這裏,将是個愚蠢的決定。”昂熱一口喝下了手裏的酒。
昂熱是個好說話的人,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都會大大咧咧地答應,但有些事情,比如殺死康斯坦丁,沒得商量。
“這樣會不會對我們的行動造成一定的影響?”源稚女問道。
“稚女,我問一個問題,你老實地回答我。”昂熱放下酒杯,沒有回答源稚女,反問他一句,源稚女點點頭,“校長請說。”
“你!”昂熱指着源稚女,“對上康斯坦丁,你有把握赢他嗎?”
昂熱盯着源稚女,他臉上任何的微表情都逃不過昂熱的眼睛,源稚女低頭咬了咬嘴唇。
昂熱的這個問題他很難回答。
因爲到目前爲止,源稚女還沒有正面接觸過初代種的存在,更沒有和它們交過手,實在是不清楚它們的實力到底有多少。
但光看康斯坦丁熔煉命令操控金屬的能力,源稚女覺得,一旦交手,他有很大的概率會戰敗。
縱然八岐會讓源稚女擁有永不枯竭的生命力,可康斯坦丁的火焰可以将源稚女的血統摧毀,一旦源稚女失血過多,被烤成人幹,言靈的效果續不上來,那一切都完了。
“完全沒有。”源稚女想了很久,搖頭回答。
他對上康斯坦丁,如果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是根本無法戰勝康斯坦丁的。
哪怕源稚女提着七宗罪上去,和龍王進行一番血戰,最好的結果大概也是以命換命。
一旦康斯坦丁發動了“萊茵”或者“燭龍”這種滅世級言靈,源稚女在言靈的作用範圍内是絕對無法幸免的。
“原來如此。”昂熱點頭,松了口氣,微笑地拍拍源稚女的肩膀,“你不用自責,這樣才說明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敵人。”
源稚女的回答令昂熱滿意,如果源稚女說他能幹爆一隻初代種,那昂熱也不得不懷疑其身份的特殊性了。
“屠龍需要一個團隊,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昂熱從地上站了起來,搖了搖瓶中僅剩的紅酒,仰頭将其一飲而盡。
“校長,那雇傭兵的事情,真的不用管了嗎?”源稚女不知道爲什麽,心底有些隐隐不安,總覺得會出大亂子。
“到時候路明非和零下去了,你就守在冰窖的門口,龍王你可能對付不來,但我想一些雇傭兵哪怕是混血種,你應該是不在話下吧。”
“是!”
……
夜幕降臨,路明非在執行部專員的幫助下套上了一件納米級隔熱防化服。
“我的媽诶,穿的這麽臃腫,跟個消防員一樣。”
這是路明非第一次執行任務,非常緊張,他這個人一緊張就想說話,一說話,就避免不了爛話的出現。
這衣服穿在身上雖然不吸熱,但是也不散熱,而且重的像是鎖子甲。
現在是十月份,還沒到穿羽絨服的季節,卻被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張開雙臂,一旁有人爲他套上衣服,系好腰帶。
“太緊了,太緊了,松一點啦!”路明非被腰帶勒的喘不過氣,一旁有人又替他調整了大小。
路明非提了提褲子,松松垮垮的,穿的像是西遊記裏孫悟空進裁縫店似的。
“路明非,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你看同樣是新生,人家零怎麽一點話都沒有。”
芬格爾嘴裏啃着一個蘋果,他特意來到這裏送送路明非,免得以後見不到了。
零一臉安靜地坐在那裏,盤起白金色的頭發,冰冷的臉頰不帶感情,她戴好隔熱面罩,源稚女親手爲她調整好衣服的松緊。
和路明非吵吵比起來,零就是另一個極端。
“好了,看看能不能行動起來。”源稚女拍了下零的肩膀。
零站起來走了幾步,向源稚女點頭,“沒有問題。”
“那好,注意安全。”源稚女朝零微微笑,路明非拉胯,零卻十分靠得住。
根據昂熱的介紹,兩人隻需要在昏睡的時候,将七宗罪刺入康斯坦丁的身體,等康斯坦丁反應過來的時候,煉金刀劍的毒素已經破壞了它的心髒,哪怕他是龍王,也避免不了死亡的命運。
總的來說,這個任務幾乎沒有不成功的可能。
他們又不用像曹操行刺董卓一樣,偷偷摸摸地混進去,拿着七星寶刀行刺。
董卓是睡着了,但容易被驚動醒來,康斯坦丁被注入了鎮定劑,又被煉金矩陣束縛了力量,醒來的概率很小。
當然,也不是沒有概率。
不然執行部也不會爲兩人套上臃腫的隔熱防化服。
“師兄,你說到時候龍王醒了咋辦,我這個衣服能不能幫我逃出來?”
路明非看向一旁戒嚴的楚子航,他拿着一把村雨,站得筆直,目光深沉而堅毅,和哨兵似地站崗。
楚子航和恺撒受命,帶着獅心會和學生會的精銳防守附近的建築,爲的就是防止那些潛伏進來的雇傭兵。
楚子航回頭看了看防化服,沉思了一秒,擡起頭英俊的臉回答道:“顯然不能,我用君焰都能燒穿你的衣服。”
“師兄别這樣說啊,你這麽一說我又不想下去了,你但凡騙騙我,讓我放心地死去也行啊!”路明非哭爹喊娘地嚷嚷。
“别說了,這個衣服至少能給你留個副骨頭,不錯了。”芬格爾咬着蘋果。
他也是學生會中的一員,恺撒顯然是注意到了這個舞會上獨特的存在,所以對芬格爾照顧有加,讓他也過來防守冰窖。
“那還不如給我直接燒完算了,到時候骨灰直接打包運回國,連火化費都省了。”路明非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了。
路明非的黑白照片擺在靈堂上,上面供奉着他的小盒子,叔叔喝着悶酒,想不懂他老路家那麽大的人好好地走出去,怎麽回來就變成盒子了,嬸嬸對外張羅着來吃席的親戚朋友,堂弟路鳴澤假惺惺地抹把眼淚,外面的唢呐吹的震天響...
“學院還是慷慨地包下了火化費的,并且會贈送一個精美小禮盒,曼斯教授和葉勝的我前兩天好像看到了,我敢保證,質量非常不錯。”芬格爾豎起了大拇指,“如果時間趕得上,你說不定能和葉勝一起回去。”
“你不說話會死嗎?”路明非翻着白眼。
“哎呀,我隻是讓你不要擔心,放手去做吧,就算是死,你還有零陪着你,和那麽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火化,你應該感到榮幸,我...”
芬格爾注意到了零那冰冷的目光像一把利劍直逼他的喉嚨,芬格爾喉結動了動,立刻識相地住嘴。
“芬格爾你别亂說,大家都會好好的。”源稚女走到路明非的身邊,替他按了按肩膀,“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稚女,還是你好啊!”路明非擁抱源稚女,萬一這是最後一個擁抱呢。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康斯坦丁應該處于深度睡眠狀态,你們這個時候下去正好。”執行部的施耐德教授親自指揮這場任務,“準備好了嗎?”
“讓我提個褲子,好像又有點松了。”路明非拉拉褲子。
“準備好了。”零不着感情地回答。
“出發吧,祝二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