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學着電影裏的情景,撲倒在繪梨衣的身上,把頭埋到了最低的位置。
暴雨般的子彈落在了車窗上,車窗碎出了無數條裂縫,密集的聲響如同近距離靠近百響的鞭炮,窗面變得極其朦胧,但就是沒有破碎,車子劇烈地颠簸。
路明非整個過程都不敢擡頭,他深知在這樣的情況下露頭就是死路一條。
石中介猛踩油門,這輛悍馬車的大缸引擎瘋狂地怒吼咆哮,大号防彈輪毂快速驅動,左側車窗上密集的子彈和瓢潑的雨水般可怕。
女忍者看石中介開車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彪了一句,“你行不行,不行的話給老娘來開,老娘幼兒園開的玩具車都比你開的快多了。”
“少廢話,我救了你們你還話這麽多,源氏重工裏面還有人嗎?”
“有呢,你家主人還在裏面,要不你下車去救主?”女忍者撇了撇嘴,石中介沒有接到對的人,有點冒火,“有種你就下車,我去救人!”
石中介還真是個性情中人,居然真的猛打方向盤就要開着悍馬往源氏重工裏撞去,忍者立刻扶正他的方向盤,車内猛烈地颠簸一陣。
路明非在颠簸的這個過程中被甩的頭暈目眩,嘴巴忽然就靠在了一處柔軟的地方,溫潤香甜,他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隻,繪梨衣睜着玫瑰紅的眼眸,有些呆滞,有些驚慌。
路明非也完全被吓住,背後冒冷汗,他條件反射地起身,抹了抹嘴巴,止不住地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種流氓!”
路明非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戲劇性的情況,雖然他以前也總想着能強硬一回,強吻某個女孩,但那畢竟隻是幻想。
路明非是什麽人?
那是一個衰崽好不好。
他也隻敢和屌絲一樣在腦袋裏yy這種香豔的場面,真要是強吻女孩,以他的長相和身份,遇上脾氣好的會紅着臉羞憤地罵他流氓,遇上暴躁老姐恐怕不得被人扇巴掌。
當然,如果長得帥,又有錢的那種人就不能算是耍流氓,那是風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卧花眠柳這些對他們而言隻是基礎而已,像是恺撒,如果有女孩被他強吻了,那女孩們晚上會興奮地睡不着覺,幻想和他的未來。
但如果這個人換成路明非,那路明非又好色又流氓的身份算是坐實了。
繪梨衣摸着頭坐起來,剛才車颠簸的那一下她撞到了頭,現在有些昏昏沉沉,對于路明非做的事情,她也沒感到有什不适,隻是這樣的感覺有點小小的奇怪。
“對不起,原諒我吧。”
路明非真不想對這樣的女孩子造成什麽困惑,萬一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怎麽辦,路明非對付這樣的女孩完全隻能被牽着鼻子走。
繪梨衣坐定冷靜一會,擡起頭看着路明非,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真的”
路明非還在辯解,繪梨衣從口袋裏拿出一隻便簽和一隻筆。
“你受傷了,好嚴重,疼嗎?”
路明非有些愣愣地接過繪梨衣的紙條,他這個時候才感覺自己鼻子腫脹,嘴裏有點腥甜,連牙齒都磨不到一塊去,好像半張臉被人打歪了。
“對不起,是我讓Sakura受傷了。”
“啊,其實我還行,我比較耐揍我經常被揍!”
路明非還是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關心,一時間有點不習慣,嘴欠了幾句。
他爲了展示自己堅強的意志和頑強的精神,激動地用力展示自己的肌肉,可下一秒的酸疼和腫脹讓他直接倒吸一口涼氣,彎着腰垂下頭。
他身上挨了不少棍子,那些警衛下手沒輕沒重的,完全是往死裏打。
路明非當時發了瘋地咬人,腎上腺素狂飙,也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勢有多嚴重。
現在他終于發現自己居然直不起腰來了。
可是在女孩面前,路明非要保持自己的形象,雖然路明非也從來沒什麽形象可言,但他有努力地表現自己。
“喂,在女孩子面前逞強好麽,小心閃到腰呢。”前面飄來揶揄的聲音。
“你才閃到腰,我好得很,我還能打十個。”路明非堅強地握拳,風采堅定,酒德麻衣笑了笑,拿出一部手機,放到石中介的表盤前,“按照這條路線開,蛇岐八家追不上我們的。”
“你也是猛鬼衆的人嗎?”
石中介剛才不服酒德麻衣,被酒德麻衣一招手掌鎖喉制服的服服貼貼,現在隻能乖乖地屈服于這個女忍者的淫威。
“顯然不是咯。”酒德麻衣悠閑地翹起大長腿。
石中介瞥了瞥酒德麻衣,“那你是誰?”
“雇傭兵,别人出錢,我出力的那種。”酒德麻衣從身上不知道哪裏掏出一把小匕首把玩,一雙狐狸似的眼睛瞟向石中介,“按我的路線開,不然下一秒這邊刀就出現在你的喉嚨裏。”
石中介極其爲難,他本來是想将車開離市區,去到郊外的山裏,現在酒德麻衣提供的路線居然還在市區之中,他終于忍不住地反抗道:“你這樣會害死我們的!”
“要死也是你死,反正我們不會死。”酒德麻衣很随意地抛着匕首。
“你簡直不可理喻,傲慢自大,市區裏全部都是蛇岐八家的眼線,他們的人遍布整個東京,你在人家的根據地裏活動,簡直不要命了!”他怒吼。
“我要不要命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再敢對我大喊大叫的話,你肯定會沒命!”酒德麻衣将匕首紮入車前的箱蓋上。
石中介真是活見鬼,也不知道這個閻王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他本來是來接櫻井小暮說的那個人,可看到被抓的路明非和酒德麻衣,他猶豫了。
當他看到蛇岐八家出動大量的力量追殺三人的時候,他才坐不住,認爲這是猛鬼衆的核心成員,開車過來救場。
可結果酒德麻衣完全就是一條蛇,不光有着一張蛇精的臉,心腸還和蛇蠍一樣,救了她的命,他還不感恩就算了,還反客爲主,簡直就是《農夫與蛇》裏的蛇成精了。
他現在有些絕望,蛇岐八家随時都會找到他們的,他們現在就是行走在刀山火海裏,每過一個街道都有可能出現一輛泥頭車撞死他們。
黑道的報複來和夏天的暴雨一樣,非常徹底,始料不及并且難以抵擋。
他經過的每一個路口都仔細地張望,如履薄冰般地謹慎小心。
可和他想的不太一樣,蛇岐八家并沒有派來追兵,也沒有來得及通知下屬組織追擊堵截這輛悍馬車。
他一路順暢地來到了酒德麻衣的目的地,那是一家情人旅館。
悍馬車開到這裏就停下來了。
酒德麻衣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卡,飛給路明非,路明非還不清楚發生什麽事情,拿着那張卡有點莫名其妙。
“下車吧衰崽。”酒德麻衣拍了拍窗沿。
“啊,不是吧,我在這裏下車會被人砍死的吧。”路明非也覺得這裏十分不安全,酒德麻衣眯了眯眼,“這可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将天天抱得一個大美人睡覺。”
路明非艱難地看了看繪梨衣,此刻她正翹着頭,好奇地張望這裏的街道,她翹家最遠的地方不過距離源氏重工隻有一公裏的地方。
這裏已經好遠了。
“那我會被蛇岐八家給閹掉吧。”路明非秒慫。
“抓到的話大概會的咯。”酒德麻衣咯咯咯地笑,“人生得意須盡歡,想這麽多有的沒的幹嘛,況且你二舅子不是都把他的妹妹交給你了麽,他現在正在積極處理你大舅子的關系呢。”
“二舅子大舅子.”路明非腦海裏蹦出了兩個人影,這樣的稱呼真的好不習慣啊,想象着在某天在學院食堂裏和源稚女碰面,路明非還得高聲來一句,“二舅子,你好呀!”
那恐怕是極其引人注目的吧。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蛇岐八家完全不會想到你們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的,他們肯定會把矛頭指向另一個倒黴鬼。”
酒德麻衣拍了拍石中介的肩膀,石中介一臉黑線,他莫名其妙就攤上了大事。
“萬一他們找來了怎麽辦?”
“怕什麽,你是S級混血種,幹他丫的!”
酒德麻衣把路明非和繪梨衣從車上抛下,石中介被逼得開車揚長而去。
路明非鼻青臉腫,失落極了。
他看了看酒德麻衣給的一張卡片,這是一張房卡,而房卡上清楚地寫着。
美惠子情人旅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