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微涼,頭頂的群星搖曳着微光。
冷風一陣陣地吹在身上,源稚女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寒月,那寒月忽然就閃出了詭異的光芒。
黑暗之中現出幾道漆黑的人影,他們帶着般若之鬼的面具,和之前出現在美國的惡鬼一樣,是煉金造物。
“呵呵,試探我的實力嗎?”
冰冷的月光在源稚女的臉上潑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他的臉呈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灰白,好像是午夜裏出沒的惡鬼,一雙黃金瞳裏藏着殺戮之意。
一片落葉從源稚女的身邊飄過,這次不是什麽忍者的技法,隻是一片普通的樹葉,可真是這種普通的樹葉,在源稚女目光的注視下碎成了兩半。
他身後的槍聲啞火,領頭知道源稚女的脾氣,他出手做的事情不容許任何人插手,這是規矩,也是命令。
葉片敗落,源稚女抽出天叢雲,拔刀的裂空聲宛如波動高音的琴弦裂響,人們的耳膜一震,那天叢雲的刀劍上萦繞着遊絲般的血氣,出鞘的瞬間仿佛能染紅頭頂的寒月。
昂熱哪怕是站在後面,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都在時刻侵擾着他的理智,裏面蘊藏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如果換做另一個人持劍,恐怕隻是握刀的瞬間就受不了這樣的侵蝕而發瘋自殺吧。
劍上萦繞着血腥的氣味,它出鞘的瞬間在空氣中斬出了一道血色的虹,那一抹緻命的鋒芒哪怕是作爲毫無感情的煉金傀儡也察覺到了極緻的危險。
源稚女向前幾步,幾個惡鬼散開了一個陣型,以三角戰陣将源稚女包圍在中間,确保他一次揮劍不會造成大範圍的傷害。
可就是這樣的戰陣讓源稚女笑的十分輕蔑,那種狂妄無比的笑聲帶着奸邪的味道,好像他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反派小人。
影武者沒有來級的辨識對方的危險,卻能看到劍氣長虹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好像整個天地都萦繞在刀劍的鋒芒之中,他們沒有時間閃避,卻聞到了血腥的氣味裏夾雜着淡淡的芬芳。
這縷芬芳仿佛是夢中才有的溫柔,像是年輕漂亮的媽媽邊搖籃,邊哼唱着輕盈的歌謠,哄睡襁褓中的嬰兒,影武者雖爲煉金造物,但他們的軀體來源于人類死侍,他們也曾經擁有過童年和夢想,也難免沉溺于其中。
源稚女在“夢貘”的精神言靈效果下趁機揮劍,動如雷霆之勢。
劍影裂空而出。
徐,破,急。
源稚女的身影如夢幻般地靈動一閃,三道次元斬劃破空間,數十道劍影憑空出現地命中影武者。
源稚女回到原點,吐納氣息,抖落血液,現場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風,那幾個影武者在短暫的瞬間碎成了幾塊。
天叢雲又渴飲了鮮血,劍上的戾氣變得更加兇橫,甚至想要從源稚女的手中掙脫出去,源稚女隻是看了天叢雲一眼,身後亮起暗金色的光輪,像是日蝕。
光輪重合了月亮的清輝和太陽的耀光,内斂含蓄而不乏大神威勢。
源稚女将天叢雲放到自己的額頭前,天叢雲嗡嗡地鳴叫兩聲,裏面交雜着諸邪百鬼的遺恨,在須佐之男的光輝下,這些遺恨仿佛魂飛魄散一般,重新回歸到了天叢雲之中。
這是一把殺人劍,每殺死一個活物,它的力量就會強大幾分,大蛇的遺恨也會反噬主人,隻有須佐之男的光芒才能徹底地壓制邪祟。
天叢雲的邪氣被鎮壓,源稚女将其納入劍鞘。
神乎其神的技法讓身後的一群猛鬼衆歡呼了起來,昂熱也咂了咂嘴,上一次面對這些家夥的時候,源稚女還是雙手應付的他們,現在有了天叢雲的加持,源稚女可謂是無可抵擋。
如果這樣的劍用來斬向龍王的話,想必龍王也會在刀光劍影中成爲劍下亡魂吧。
這樣想着,昂熱的心燥熱起來,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發揮出色的青年。
源稚女向回走,郊區的路上除了車燈,這裏沒有任何的照明系統。
天空的寒月冰冷地發光,夜莺啼鳴,耳旁傳來的浪潮的聲音,一浪浪地拍打在沙灘上,山裏的葉片疏疏落落地劃過天空,醉人的芬芳帶着春的欣喜,世界充滿了禅意。
源稚女忽然愣住,他眼底的光芒變化,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猙獰,臉上爆出了幾根青筋。
那根本不是什麽浪潮鳥鳴,而是一種梆子聲,這種精神幻想欺騙了在場的所有人。
昂熱是第一時間發現情況不對勁的,他看到了源稚女變化的神态,從一個羽化飄然的美少年在逐漸向猙獰的惡鬼變化。
“稚女!”
源稚女捂着耳朵,向着昂熱拼命地搖頭。
昂熱急忙下車,向前幾步,可源稚女忽然向天大吼一聲,金色的眼眸中擔着血紅,臉也變得猙獰可怕,皮膚發白的像是蒙上了一層單薄的白灰,介乎于死人的蒼白。
面對暴走的源稚女,昂熱第一時間就向後爆退,其他的猛鬼衆還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爲什麽源稚女會變得如此痛苦,那明明是很好聽的聲音。
“死吧,廢物!”
源稚女低吼的聲音像是一隻出籠的野獸,身影快的閃出一道道殘影,他拔出天叢雲在道路之間斬出了一道一線天,猛鬼衆的成員還來不及反應,便身首異處。
這讓一些猛鬼衆成員驚恐萬分,他們丢下槍支拼命地逃竄,有的鑽入了車子,想要把車開走。
源稚女先是一個高跳塌碎了地面,大地在此時都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他重重地砸在引擎蓋上,引擎蓋塌陷下去,車裏的司機拼命地揮手,源稚女将天叢雲從擋風玻璃中刺下,車内的血液濺的到處都是。
他又揮動劍芒,光影在空間中鮮紅地閃過,又是一個人死去,他像是個發狂的野獸,不顧一切地屠殺屠殺。
昂熱此時退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可很快一股血腥的氣味就吹了過來,源稚女像是海裏的鲨魚,很快就找到了昂熱的位置,那猙獰的笑容裏藏着前所未見的神秘。
時間零。
在源稚女揮劍的瞬間,昂熱開啓時間零,這個被稱爲刺客的言靈,言靈中的悖論。
加持了這個言靈的人永遠穿梭在時間縫隙的陰影中,昂熱永遠不會犯時機上的錯誤,好比他在駕駛自己那輛暴力的瑪莎拉蒂,總能抓住幾十分之一秒的空隙超車。
這種言靈無法克制,除非對方的速度比言靈的使用者更快。
他抽出了腰間的折刀,向源稚女的瘋狂地刺去,沒有任何人能看見他的刀,隻能感受到空氣中有微弱的流風吹動,眼睛裏也隻能看到閃爍的空氣。
昂熱下手的時候不說不留餘力,但也算是以端正的态度正視這個青年。
如夢如幻的刀光過後,源稚女落在地上,他的渾身布滿了顯眼的血痕,這些傷口放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足以緻命,但昂熱知道,源稚女不能以常人來看。
他也許會受傷,但絕對不會死。
源稚女因爲昂熱劍刃的創傷而行動遲緩,昂熱的攻擊方式很刁鑽,他曾經也混迹于黑道,有一種說法叫做“挑蝦線”,昂熱精準地切斷那些組織,使得這個家夥遲鈍下來。
昂熱深深地看了一樣源稚女,源稚女血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明光,這讓昂熱心頭一震,他似乎是讀懂了源稚女的眼神,立刻遁逃。
漆黑的郊區路上,源稚女緩慢地恢複身體,一個中年男人從山林裏走了出來,他對着源稚女再次敲動梆子,源稚女痛苦萬分地捂着頭,他好像是把自己的頭蓋骨掀開,一下一下地敲在大腦的神經上,頭疼欲裂已經無法形容這種狀态。
他隻能蜷縮在地上,像是一隻擱淺在陸地上的蝦,隻能掙紮地蹦彈幾下。
“呵呵,昂熱你以爲他能保得住你,真是可笑。”男人來到源稚女的面前,用欣賞的目光看着地上掙紮的源稚女,“你真是太棒了,我太喜歡你了。”
源稚女在掙紮的時候瞥了一下男人,這人的确便是橘政宗,也是王将,此時他的目光貪婪,眼中發綠,好像一個色鬼看到了赤裸的漂亮女孩,着急地要撲上去享受一番。
“劍是把好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掌握的,昂熱在這一點上還不清楚,你這種人,可是會反噬主人的,必須像天叢雲那樣鎮壓住才行。”
很快兩人消失在了血淋淋的路上,空留明月寒星安靜地發光閃耀。
(本章完)